第五十八章 小妖女的本能
如果你母親和你老婆同時掉進(jìn)水里,你先救誰?
這是一個很操蛋的問題。
但很現(xiàn)實(shí)。
任你花樣百出,有一點(diǎn)你是繞不過去的,那就是你的心,或者說,你心里究竟向著誰!
現(xiàn)在,這個問題就擺在了我面前。
說實(shí)話,我覺得關(guān)寧有點(diǎn)像我媽,很多時候都像。
盡管我不知道我媽是誰,長得又會是什么樣子……
而楚雪兒,是我接掌刀圣之名后,唯一的遺憾。
至今想起來,心還會刺痛。
我是該辜負(fù)青梅竹馬的陪伴,還是該讓遺憾,繼續(xù)遺憾下去?
或許有人會說,蠢材,這是喬洋給你下的套,按套路,這兩個都不會是正確選項(xiàng),你應(yīng)該劍走偏鋒,找出喬洋,或者找出陰差里藏著的那個真實(shí)。
如果真有這么個人,我會說:“來,你選。”
以喬洋的自負(fù),這就是一道單選題,不可能存在套路,也沒有另辟蹊徑的可能。
什么?你問我怎么知道喬洋自負(fù)?
嘈,敢同時給幾十個人下陰咒,敢以身試險(xiǎn)懷上韓添福的孩子,敢在我賒刀人眼皮底下玩這些貓膩,明知我尋上門來,卻不躲不逃,這樣的邪人,還不夠自負(fù)?
正因?yàn)樗淖载?fù),這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真正的活物!
只不過,我無法看穿她們的軀殼。
或許活色生香的楚雪兒軀殼里,裝的是關(guān)寧那個默默叨叨的死丫頭,又或者關(guān)寧的軀殼里藏著一只酣睡得正香的雪貂,誰知道呢,總之一切都有可能。
只有一件事是絕對不可能的,喬洋不可能任她自由發(fā)言,否則,這就成了一道送分題。
她們現(xiàn)在的言行,完全是我主觀意識的投射。
也就是說,我認(rèn)為她們遇上這種事會是什么表現(xiàn),面前這兩個女人就會怎么表現(xiàn)!
如此看來,我唯一的機(jī)會,就是讓她們體現(xiàn)出真實(shí)的自己。
真實(shí)的自己?
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知道那個仙女說過,只有一樣?xùn)|西不會騙人!
我忍不住嘿嘿賤笑起來:“喬洋你個浪貨,老子要是逮到了你,非把你扒光了,拍短視頻發(fā)朋友圈不可,標(biāo)題我都想好了,妖女喬洋春情蕩漾,限制級,無圣光!”
峽谷中傳來喬洋咯咯嬌笑:“好啊,不用你扒,我自己脫。”
“一言為定!”
我又看了看楚雪兒和關(guān)寧。
楚雪兒面露好奇,眼神中又隱隱帶著幾分崇拜和期待,而關(guān)寧見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卻是又擔(dān)憂又悲傷:“你別亂來,救她,只要你這輩子不留遺憾,我就滿足了。”
我給了關(guān)寧一個安慰的笑容。
然后,趁著她們還沒意識到我要做什么的檔口,扯開了自己的腰帶。
就在她們愕然失神的瞬間,我唰的一下將褲子全都褪了下去。
雖然我還留了條鮮紅的小褲衩,可她們的反應(yīng),也足夠精彩。
“啊,你干什么!”
“臭流氓!”
看到老子偉岸的大粗腿,這倆妞同時驚呼出聲!
可我看得真切,關(guān)寧驚呼的同時,連忙扭過了頭去,而楚雪兒雖然死死閉上了眼,但長睫毛卻抖個不停,居然瞇著眼偷瞧老子那乍泄的春光……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陰婦裸陰婦裸,你不肯裸,老子裸給你看又如何!
提起褲子,我不緊不慢的摸出三棱刺在指間轉(zhuǎn)了兩圈。
“妖女,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真逼老子做了決定,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沒說的是,一旦我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喬洋就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將我永遠(yuǎn)留在幻境里!
但我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七分把握。
七分,值得賭一次了!
虛空中傳來一聲冷哼回答了我的挑釁。
我不再理會她,徑自向前兩步,三棱刺指向了楚雪兒。
楚雪兒先是一愣神,隨即就慘笑一聲閉上了眼,歪過頭,將她那柔嫩的玉頸展露給我。
但同時,眼角一顆淚珠緩緩滲出,透出了她內(nèi)心的絕望。
我心里一顫,這一幕似曾相識。
面對生死抉擇,我竟放棄了她,她怎么能不絕望。
喬洋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平靜無波:“你想清楚了?”
我冷笑,目光望向了遠(yuǎn)處:“廢話真特么多!”
開口的同時,我猛然甩出了三棱刺。
這一擊,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匯聚了大半的陽氣,雷霆萬鈞,不容有失。
那磅礴的陽氣,甚至令戾氣深重的三棱刺,散發(fā)出了陽氣特有的金光!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傳來,關(guān)寧頓時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錯愕。
她低頭看了看小腹上那個黑洞洞的窟窿,然后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我:“你居然選她……”
我一把抓住飛回的三棱刺,甩了甩那根本不存在的血:“我喜歡她身材好,不行么?”
“你也說了,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
話未說完,關(guān)寧的俏臉開始褪色,紅潤的臉蛋,變得蒼白,烏黑的瞳孔泛起了綠光。
黃霧蒸騰中,四周的一切隨之扭曲消散,峽谷、陰差,還有腳下那嶙峋怪石。
我搶先一步,抱住了搖搖欲墜的楚雪兒,扭頭看著關(guān)寧委頓在地。
關(guān)寧身上那潔白的衣裙好像是扎紙人糊的一樣,在一片火花中開始不停的燃燒。
直至此刻,她那碧綠的豎瞳中還帶著錯愕,似乎不敢相信我竟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如果她還能說話,肯定會問我怎么看破了她。
我嘿嘿奸笑著丟給她一句話:“愿賭服輸,解了陰咒,下次再見面,我就告訴你答案。”
她瞳孔中綠芒閃了閃,隨即歸于黯淡,身子也隨之干癟了下去。
沒錯,就是干癟了。
地上只剩一張人皮,不,準(zhǔn)確點(diǎn)說是塑料人皮。
那原本就是個充氣的娃娃,此時還被燒焦了,冒著淡淡的黑煙。
而楊樹,正站在塑料皮的另一邊,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這一切:“親哥,你都干了什么?”
“沒什么,破了一個替身人偶而已。”
楊樹怔了一下才醒悟過來,上前踢了踢那塑料皮:“這妖女,真特么狡猾!”
“再狡猾也沒用,這回她至少損失了一半道行,孩子也掉定了,現(xiàn)在就看她肯不肯守信,解了趙叔他們的陰咒,要是她反悔,咱們還真得再費(fèi)點(diǎn)手腳。”
“你抱的那是什么?”
我看了看懷里已然縮成了一團(tuán),小爪子捂在眼睛上,從縫隙里偷瞥我的小雪,不由苦笑。
這小東西,還真是個小妖女,這些天來,瞞得我好苦!
它這會兒的表情,就跟剛才看到我耍流氓脫褲子時一模一樣。
不過也正因?yàn)檫@個,才最終救了它一命。
喬洋那偷天換日的幻術(shù)里,楚雪兒和關(guān)寧做出的所有反應(yīng)都在我意料之中,換句話說,都是我意識的投射,只有她偷看我這個事,完全出乎我的預(yù)料。
我自己都預(yù)料不到的動作,自然只能是出自她的本心,這也證明了,她才是那一點(diǎn)本真。
原本她應(yīng)該是被幻術(shù)束縛著,無法動作也無法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做選擇。
但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刺激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經(jīng),才幫她做出了一絲本能的反應(yīng)。
我看穿這一點(diǎn)之后,之所以沒有直接向喬洋的替身人偶下手,而是走向了她。
不過那只是想麻痹喬洋罷了。
雖說有賭約在先,又明知喬洋極為自負(fù),但也不能保證喬洋發(fā)現(xiàn)我選對了的時候,不會突然反悔,畢竟賭注是我的生死和她近半的道行,當(dāng)然還是穩(wěn)妥一點(diǎn)好。
這又是一場豪賭,好在我賭贏了,而且收獲頗豐!
只是有點(diǎn)遺憾,小雪現(xiàn)在還不能像幻術(shù)中那樣化作人形。
不過既然讓老子知道了它就是那小妞,距離它化形的那一天,還會遠(yuǎn)嗎?
我微笑著緩緩撫摸著小雪的皮毛,語調(diào)輕柔而溫和:“小乖乖,告訴我,你之前為什么不肯承認(rèn)你是楚雪兒?”
“你不是死翹翹了么,咋特么又活了?”
“我倆來這邊的時候你不是在睡覺么,你咋跑到這兒來的?居然還落到了那妖女手里!”
“還有,你丫的怎么那么色,老子脫褲子你也敢偷看?沒聽說過,脫褲子不流氓,誰看誰流氓嗎?你好歹也是個大姑娘,這么赤裸裸的不要臉,真的好嗎!”
問到最后,我嗓門都變尖了,眼珠子也瞪圓了,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它的架勢,把這小東西嚇得縮縮成了一團(tuán),腦袋拱進(jìn)我臂彎里,只留下一條大尾巴在哪搖啊搖的。
我這副神情,不光嚇到了它,也嚇到了楊樹。
楊樹驚疑不定的看著我,輕拍我胳膊,試著打斷我:“師哥,師哥你等等,你能不能告訴我,剛才都發(fā)生了什么?你脫褲子干雞毛……”
“你閉嘴!”
我恨恨的拎起小雪:“我跟你說,這事兒不算完,你等著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我一把將它塞進(jìn)了內(nèi)兜,還把拉鏈往上拉了拉,免得這小東西又溜了。
然后我沖楊樹一揮手:“搜,這妖女跑是跑了,東西未必來得及收拾!”
楊樹最樂意干這種事,聞言立馬開始翻箱倒柜。
“你是說,喬洋沒死?”
高發(fā)奎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聽上去有些不安,卻又帶著幾分慶幸。
“高總是本分人,就不要想著再續(xù)前緣了,她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過正常人的生活的。”
我說得婉轉(zhuǎn),但高發(fā)奎又豈會聽不出來,苦笑連連:“我就算想,她又豈能看得上我……”
我心里暗笑,不想再打擊他。
如果我告訴他,他這一年多,睡的可能只是地上那個充氣的娃娃,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
正說到此處,我口袋里的電話嗚嗚震動了兩下。
掏出來一看,是耿家老二耿虬打過來的。
我看了看時間,此時剛剛凌晨兩點(diǎn)多,這個時間,耿虬打電話過來干什么?
離開時我讓他打理店面上的生意,難道遇上什么他應(yīng)付不了的買賣了?
接通電話,耿虬很著急的說:“楊哥,你能不能來店里一趟,有個顧客想見你。”
“這特么深更半夜的,你不關(guān)門睡覺,接的哪門子生意?”
“這……他是砸門進(jìn)來的,送了一把刀過來,說讓您鑒定。”
“是什么人?”
“他說……他的老板,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