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的底牌
之前我虛與委蛇等的就是這一刻,故而毫不留手,將倉促間所能調(diào)動的所有陽氣全都灌注進了斷浪之中,刀上的卷云紋綻放出了巖漿般暗紅的光。
“轟!”
驚濤拍岸的轟鳴聲炸響在耳畔,蛇頭從中而破!
那巨大的蛇頭足足抵得上一輛越野車的車頭,此刻分作兩半砸在山坡上,頓時砸得土石飛起,污血混雜著塵埃激揚噴濺,那凄厲的慘叫聲久久不息。
我一落地,便飛快的后退,堪堪避開了緊接著橫掃過來的蛇尾。
而那蛇頭即便被劈開,仍舊翻騰扭動,居然再次彈起,向我所在處撲來,但速度比之前就差得多了,自然只是撲了個空。
我二話不說,再次急退。
只見前方云霧翻滾,聲如山崩!
一道恐怖的黑影在霧中不停的滾動翻騰,震得地面顫動不休,山澗中隆隆之聲不絕于耳。
蛇的生命力極其恐怖,即便是普通的蛇,被斬首許久后,蛇頭仍能跳起來咬人,更遑論這成了氣候的妖物,若只是被劈開頭顱,說不準(zhǔn)它還能帶傷逃遁而去。
但此刻它的傷口處早已被近乎白熾的烈焰覆蓋,火勢像澆了熱油般迅速蔓延,僅僅幾個呼吸,便已順著蛇頭竄進了霧氣之中,那龐大的蛇身也隨之化作了熊熊烈焰。
火焰和轟鳴聲足足持續(xù)了五分多鐘才漸漸止息,刺鼻的焦臭味彌漫全場。
楊樹湊了過來,攤開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摸出幾張一百的拍在了他手里。
這小子頓時眉開眼笑:“咋樣,我這助攻神不神?”
“神個鳥,弱雞!這次蛇珠歸你,回頭趕緊惡補道行,好好一招破壘,讓你使成了破爛!”
楊樹還想犟嘴,讓我一瞪,不甘的咽了回去,干脆不搭理我,悶頭數(shù)錢。
自打在益縣被我坑了點錢之后,他就念念不忘撈回來。
我跟他說,助攻一次賞五百,要不今個他豈會那么積極?
不過罵歸罵,其實我對他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也只有這小子才能看穿我的心思,一瞧我示弱就知道我打的是什么主意,換了個旁人,即便強如葉不相,也照樣欠了這份默契。
此時葉不相和邱逸云早已經(jīng)轉(zhuǎn)回,卻只是站在后邊出神。
尤其是邱逸云,看著前方那小山一樣的尸骨,不免有些發(fā)呆。
我回身笑道:“元老不必?fù)?dān)心,這回它算是死得透了,這會兒太燙,等下涼一涼我去里邊扒拉扒拉,看看能不能找到洛凝風(fēng)那小子的骨頭,給您撿兩塊回來!”
本來我想著,這么刺激她一下,她能快點回過神來。
誰知她不但沒應(yīng)聲,神色中反而透出一絲悲戚。
葉不相將她的神情瞧了個真切,抬手就是一巴掌摟在我后腦勺上,摟得我一縮脖,愣是沒敢吭聲。雖然他抬手的時候我就知道要挨揍,可我要是敢躲這一巴掌,那麻煩才真就大了。
楊樹在旁卻撿了個樂,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葉不相一眼瞟過去,他也慫了。
“好了逸云,別聽這小子胡謅,他會這么樂,凝風(fēng)他們就一定沒事,不然他還笑得出來?”
邱逸云眼中神光一閃,立刻清醒了過來,雖然沒說話,可看向我的眼神里似乎都備好了皮鞭和辣椒水,我要是敢再繼續(xù)忽悠她,大刑逼供那都是輕的。
我嘿嘿一笑:“您別這么瞅我,我也只能說那兩個家伙沒折在這條畜生手里,至于他們在哪兒,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你怎么看出來的?”
“簡單啊,這畜生學(xué)洛凝風(fēng)的動靜都透著娘娘腔,聽著就像要哭似的,洛凝風(fēng)要是真被它吞了,它哪還用得著捏著鼻子學(xué)舌,直接幻化出他的樣子不就得了?”
邱逸云聽得連連點頭。
這條畜生脾氣很臭,剛才我們那么刺激它,它都未曾幻化出洛凝風(fēng)的模樣,這足以說明它并沒吞了洛凝風(fēng),否則它早就顯化出來氣我們了。邱逸云身在局中,關(guān)己則亂,反而沒有我看得真切。
而現(xiàn)在回過神來,她卻仍舊盯著我,把我看得有點發(fā)毛。
“邱元老有話就說,別這么看我……我有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是誰……呸,我是想說,你居然能分辨那畜生的氣息?”
我愕然搖頭:“不能,您二位都分辨不出的事兒,我哪有那份本事?”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條雙頭蛇?”
我忍不住笑了,干脆一攤手:“我不知道。”
“不過我猜到它肯定想先弄死我,所以才示之以弱,等它近了身,現(xiàn)了原形,我才有機會搶先下手弄死它,要不然,它再往霧里一鉆,咱們豈不是又抓瞎了?”
我干笑著說完,不光邱逸云對我的說辭嗤之以鼻,連葉不相也瞪了我一眼。
俗話說人老成精,在這兩位面前,我避重就輕的伎倆自然施展不開。
“少給我打馬虎眼,你和你師弟剛才那一手,當(dāng)真事先沒有絲毫預(yù)見,完全是臨場發(fā)揮?”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您真當(dāng)我們的刀讖術(shù)能通神吶?或許我家老祖宗可以,我還不行。”
我知道,他們是懷疑我施展了刀讖術(shù),已經(jīng)預(yù)知了美女蛇的本體在哪,所以才能和楊樹精準(zhǔn)設(shè)伏,一擊建功。但天地良心,我的刀讖術(shù)還達不到不動聲色就能施展出來的地步。
其實剛才我腦子里想的只有一個念頭,它晃出的那九個頭都擺在明面上,就算真真假假難以分辨,我們沒法硬扛,至少還能閃避,它憑這一招根本不可能輕易殺了我。
可它之前叫囂著要弄死我們的時候,底氣很足啊!
要是沒點壓箱底的絕招,它豈能那么囂張?
但要說我提前能預(yù)知這畜生是條雙頭蛇,那可真是高估我了,如果不是它太小覷了楊樹這個真境,絲毫沒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楊樹與我之間配合默契,我也不可能這么容易就得了手,結(jié)果弄得眼前這一對老頭老太太把我看成了神人,認(rèn)為我暗藏底牌。
好吧,要是非說我有底牌,我也承認(rèn),我的底牌就是扮豬吃虎的小楊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