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霧中妖影
楊樹脖子一梗還要抗辯,見我揚起手來,才縮了縮脖子,乖乖站到了我后邊去。
一行五人再次振作,開始登山。
說是登山,實際上仍舊是順著山澗向上攀登,只不過這次有了龍府做參照物,目標(biāo)比剛才更明確了,剛才我還在納悶,若那龍府真是明樓,按規(guī)制,必有神道。
此時卻已經(jīng)醒悟過來,這山澗便是天然的神道,一條仿佛通向天宮的神道!
如此鬼斧神工的神道,比之帝王陵墓那種奢華的排場也絲毫不差,甚至在氣勢上還猶有過之,可見修建這座大墓的風(fēng)水師也必是個中高手,否則也沒法在這窮山惡水間,尋出如此鬼斧神工的所在來。
不過想想也是,若非個中高手,誰又敢在這縫里瞧人局上打主意?像我這種半吊子,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此地的局勢,恐怕早就調(diào)頭便走了,又哪有機(jī)會得窺這局中的奧妙所在。
我一直留意著隊伍與龍府之間的距離,唯恐龍府也是移花接木的一環(huán),可望而不可即。
十幾分鐘之后,我才放心了些,我們與目標(biāo)之間的距離確實在縮短,照現(xiàn)在的速度,大概兩個小時之內(nèi),應(yīng)該就能抵達(dá)龍府了。
可我剛剛松了口氣的工夫,異狀突生!
周遭的霧氣不知被哪來的妖風(fēng)鼓蕩而起,一陣急涌之下,將我們一行人全都裹在了霧中。
“不好,大家當(dāng)心!”
我一把抽出了斷浪,陽氣涌入刀中,刀上頓時涌出一片赤紅,詭火那熾烈的溫度將我周遭的白霧逼退了不少。
楊樹見我拔出了斷浪,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很清楚,若非必要,我是不會動用斷浪的。
并非我小題大做,而是我從那鼓蕩的白霧中,嗅到了一絲妖氣的味道。
之前我們還能隱約看清十幾米外的景物,可此時能見度最多只有三米,這霧來得太過詭異了,若有妖物藏在霧中偷襲,可謂防不勝防。
但不知是被斷浪上的火氣所驚,還是那妖物原本就只是虛晃一槍,等了十幾個呼吸,周遭再沒有任何異常,我這才收起了斷浪,而緊跟在我后邊的楊樹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回頭看去,心里不禁一顫。
身后空蕩蕩的,哪里還有葉不相等人的蹤跡!
楊樹壓低了聲音急問:“人哪去了?”
我定了定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不見的?”
“就剛才,我聽后邊沒動靜,一回頭就看不見人了。”
“遭了,還是中了埋伏,移花接木,果然名不虛傳。”
傳聞中的移花接木之術(shù),能將墓區(qū)內(nèi)的事物不定時的轉(zhuǎn)換,東西顛倒,南北混淆,以此令闖入墓區(qū)的人不辯方向,把一個隊伍掐頭去尾,令其彼此不能呼應(yīng)……
當(dāng)時我還覺得這是以訛傳訛,再怎么神異的術(shù)法也不可能讓空間轉(zhuǎn)換,可眼下,除了這種解釋,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力量能讓我身后的三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尤其三人之中還有兩位重量級的圣境強(qiáng)者。
我心里一陣無力,在這種近乎仙術(shù)的術(shù)法之中,個人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
平時倚仗一身道行,總有種天下大可去得的自信,可現(xiàn)在看來,實在是有些驕狂了。
楊樹見我不吭聲,忍不住催我:“親哥,怎么辦吶?”
我特么哪知道怎么辦,我要知道,早就做了,還會在這兒傻站著么?
當(dāng)然,這話是不能對他說的,我是他的依靠,處境再艱難,我也必須有辦法。
“不要緊,你跟緊嘍,這種伎倆跟迷魂陣沒啥區(qū)別,咱們繼續(xù)走!”
我這邊話音未落,前方濃霧之中突然傳來如玉的聲音:“楊會首,你們在哪兒……”
楊樹聞聲面露喜色,張嘴就要答應(yīng)。
可不等他出聲,我就回手捂住了他的嘴,惹得他一臉驚愕的看向我。
“別出聲,那不是如玉。”
楊樹神情驚駭,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放開他時,又聽那聲音就在我們不遠(yuǎn)處響起,仿佛隔著也就數(shù)米的距離,這一次,聲音越發(fā)真切,的的確確就是如玉的聲音。
但我反而將氣息收斂得越發(fā)隱蔽了,拉著楊樹蹲下身來,隱在一叢灌木之后一聲不吭。
幾個呼吸之后,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前方濃霧陡然一陣涌動,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黑影自我們身前的霧中一掠而過,攪動得霧氣一陣翻騰,隱約間我瞥見,黑影極長,速度飛快,在這遍地荊棘亂石的山地上穿行竟然如履平地……
陰風(fēng)浮動,一股淡淡的腥氣飄過鼻端,令我和楊樹都是一陣心悸。
楊樹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眼珠子都瞪圓了。
又過了片刻,那細(xì)碎的響動漸漸遠(yuǎn)去,如玉的呼喚也隨之遠(yuǎn)了。
楊樹一陣后怕,瞪眼瞅著我。
我知道他是在問我,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又是怎么聽出那并非如玉本人的。
確定那東西走遠(yuǎn),我才低聲教他:“那娘們的動靜里聽不出任何驚慌,反而透著一絲嬌媚,要換了是你,在這種情況下和同伴走散,能一點不慌嗎?”
楊樹恍然受教,卻仍舊面露疑色。
我翻了個白眼:“還不確定那到底是啥,不過肯定不是美女,別磨嘰,跟住我!”
說著,我緩緩挪腳,朝著剛才那妖物出沒的地方摸了過去,靠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一叢足有三四米寬的灌木盡皆被碾壓得倒臥在地,在樹叢中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樹枝齊刷刷的指向左側(cè)山嶺,因為霧氣的掩蓋,根本看不到盡頭。
我蹲下身,拈起一根被壓斷的細(xì)枝,見其刺上沾著一絲粘液,捏起來很濕滑,湊到鼻端一聞,帶有一絲怪異的腥氣,就好像泥鰍身上的粘液一般。
我皺眉看了看它遠(yuǎn)去的方向,揮手示意楊樹跟上。
楊樹愕然:“追它干啥?”
“你不想從這破霧里出去了?廢什么話,趕緊走!”
甭管那是什么妖物,出現(xiàn)在這里都絕非偶然,而且它竟然知道叫我楊會首,又能學(xué)如玉的腔調(diào),若不弄個清楚,我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