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挑了挑眉，“還沒笨到無可救藥。”
    裴朗：“……”
    他跟上裴音，“你就不怕我回到裴家就去亂說？”
    “你隨意。”裴音本來也就沒有打算避諱著裴朗，早晚要知道的。
    裴朗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
    可裴音在三叔三嬸那里，也的確并不親近，三叔三嬸明顯更疼愛三姐一些。
    但如果想要挑什么錯處，也不存在，自小裴玥有的，裴音也能得到一份。
    裴音哪兒能不知道裴朗這一路上在想什么，轉(zhuǎn)過拐角，她向前一步按了電梯下行鍵，“別用你那腦袋瓜想我的閑事兒了，有這功夫，你就好好地搞你的游戲。”
    提起這個，裴朗才想起來忘記給裴音說了。
    他臉上展開了笑顏，“我們工作室推出的那個游戲，這個季度賣了這個數(shù)。”
    裴音看了一眼他比的數(shù)字，“厲害。”
    裴朗撓了撓腦袋，“其實我也不厲害，是蘇照比較厲害。”
    他提起蘇照，恍然想起一件事來。
    “四姐，你對這蘇照和蘇希真……”
    他就算是不提，可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再加上這幾年來，他這個四姐姐行事作風也的確是很放蕩了，口碑不好，私生活也不檢點。
    裴音眼神微斂，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半真半假吧。”
    她先抬步進了電梯。
    這時，在走廊拐彎處，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在對身旁的小護士叮囑什么，抬頭就看見了剛上電梯的身影，口中的話猛地一頓。
    小護士正拿著筆記本記著，抬頭問：“麻醉針是要……”
    梁錦墨回過神來，又說了幾樣西藥，“你先去拿，我有點事情先下樓一趟。”
    梁錦墨直接去查了就診記錄，果不其然，他沒認錯人，剛才上電梯的人，就是裴音。
    只是裴音來看的卻并不是病……
    他想了想，還是給祁斐然撥了個電話。
    祁斐然接通電話，嗓音略帶鼻音。
    “你感冒了？”
    “沒什么大事，”祁斐然知道梁錦墨給他打電話也必定不是為了關(guān)切他這么一點小感冒，“出什么事了？”
    “剛剛我在醫(yī)院看見裴音了，后面跟著的好像是裴家的小少爺。”
    祁斐然微微蹙眉。
    她去醫(yī)院做什么了？
    是她看病，還是裴朗看病？
    祁斐然說：“你幫我查查，她是掛的什么科，看的什么病。”
    “已經(jīng)查過了，”梁錦墨說，“要不我也不給你打電話，沒什么病，是過來做DNA親子鑒定的。”
    祁斐然一頓，從聽筒內(nèi)傳過來的嗓音聽起來更沙啞了。
    “是誰的？”
    “這我不知道，就送來了幾根帶毛囊的頭發(fā)。”
    “長發(fā)？”
    “嗯，長發(fā)，”梁錦墨說，“都是長發(fā)。”
    祁斐然想了想，“結(jié)果出來了給我一份。”
    掛斷電話，祁斐然思忖片刻，想起來今天晚上裴音是去裴家吃飯了。
    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思，他已經(jīng)知道她做的是誰的親子鑒定了。
    那……現(xiàn)在就只等結(jié)果了。
    …………
    裴氏公司的人事交接還存在問題，裴音的手續(xù)走了一半就停住了。
    反正她現(xiàn)在手里也就和汪氏這么一個合約，也不急著去公司上班，快過年了，在家里多陪了陪小凌和穆棉。
    但讓她覺得奇怪的，祁斐然竟然也不急著去祁氏。
    “你不上班？”
    “不上。”
    祁斐然說話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裴音讓張姐給煮了一碗姜湯，“你感冒怎么這么嚴重了，天還沒冷兩天呢。”
    祁斐然：“……”
    他朝著裴音走了兩步，裴音立即向后退，“你別把感冒傳給我了。”
    祁斐然嘴角抽了抽。
    他將手中姜湯喝下，老姜熬的很濃，順著喉嚨而下，瞬間暖了胃，倒是讓他發(fā)了發(fā)汗。
    裴音也叮囑祁斐然別離孩子那么近，免得被傳染了感冒。
    祁斐然一連兩天在家都很陰沉，就連帶著文件來找祁斐然簽的米婭都覺得難以招架，出來就問陸科祁斐然是怎么了。
    陸科聳了聳肩，“我就說要不咱倆對調(diào)，你跟在老板身邊，你就能感覺到時不時的陰氣逼人，忍一忍就習慣了。”
    “那你習慣了？”
    陸科：“……”
    這怎么能習慣呢！
    大不了就是不休年假吧。
    米婭抬步往外走，“對了，你們從Y國帶回來的那位柳小姐，準備怎么辦？”
    陸科朝著書房門口又扭頭看了一眼。
    他怎么能知道怎么辦。
    “先晾著吧，老板也沒什么心思處理外人。”
    米婭說：“那先給她安個閑職？她總是來公司里找。”
    陸科：“我可不敢決定。”
    米婭：“……”
    她想了想，“要不你去問問？”
    “不問，”陸科斬釘截鐵的說，“我可不去。”
    現(xiàn)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他還想著過年能回去兩天呢。
    米婭索性就先把這個擱置了，“那讓她先跟著我吧。”
    “那你可小心點，”陸科補了一句，“一些文件……”
    “我在老板身邊比你待的時間長，”米婭翻了翻眼睛，“知道什么事機密，不像你，什么都往外說，還給前女友說。”
    “那個時候還是女朋友好嗎！”
    米婭懶得和他爭辯，出門就上了車。
    陸科如果嘴唇上有胡子，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了。
    他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裴音。
    裴音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很寬很大很長，穿著好似一只行走的保溫壺，陸科看著都覺得熱。
    祁斐然從沒見過裴音穿這件羽絨服。
    而且款式簡單，羽絨厚實，倒是有點像男款。
    “你這么冷？”祁斐然掀了掀眼皮撩她一眼。
    “冷，”裴音說著，還又把領(lǐng)口豎了起來，“可不能像祁少似的，天氣還沒變冷一點呢就感冒了。”
    祁斐然：“……”
    “你要去哪兒？”
    裴音說：“去公司一趟，找我二哥。”
    她說話時頭沒回，低頭穿上一雙高筒靴，整個人就包括在柔軟的羽絨服里。
    裴音剛一出去，祁斐然就瞇了瞇眼睛。
    他對陸科說：“你去一趟裴氏，問裴騫談下上次他提出的那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