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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沙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放低了姿態(tài)，克里不應(yīng)該拒絕自己。
    可是偏偏克里拒絕了，并且拒絕的毫不留情。
    “協(xié)議擺在那里，別想做任何改變。”克里冷哼一聲：“光明圣女？也不過如此。”
    說完，不顧娜沙青紅的臉色，克里大步離去。
    ——呵，這個(gè)女人，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虧他一開始還覺得她像是身處迷霧之中，不易看透，沒想到這么快就原形畢露了。
    克里沒有看見身后娜沙那隱匿在發(fā)間陰影處的扭曲臉龐，對于這個(gè)女人的防備，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之策。
    光明圣殿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娜沙借光明圣殿之口傳出一點(diǎn)不利于克里的消息，剛剛坐上伯爵之位的克里很可能被頂上風(fēng)口浪尖。
    不過克里顯然準(zhǔn)備我行我素。
    重新整頓了希拉爾城堡，克里動用人脈與金錢，將側(cè)門的那片海域變成私人海域。
    不去理會漁民的哀聲怨氣，克里甚至動用人力，準(zhǔn)備建立一座海上水晶宮。這幾天克里一直在研究圖紙，準(zhǔn)備在海域中央簡歷水晶宮，這需要大量的人力財(cái)力，娜沙為了這事與他爭吵多次，都被他冷嘲熱諷了回去。
    ——水晶，應(yīng)該會與那抹淺藍(lán)色很配吧。
    初春之前將水晶宮完工是不可能的了，克里只能期待明年，等凜冬之后，他就努力趕工，等祁言回來的時(shí)候，給他一個(gè)驚喜。
    海面冰川融化，祁言用五天的時(shí)間趕了回來，看見克里站在礁石上，身穿伯爵禮服迎接他的時(shí)候，祁言擺動魚尾的動作一頓，放慢了速度游過去。
    探出水面，祁言看著帥氣的克里，淡漠的目光閃過一絲柔意。
    “你做到了，克里。”
    克里看著日思夜想的人，突然眼眶微紅：“阿言，我很想你……”
    祁言上前，拉近距離，沖著克里伸出手：“如果你想要擁抱的話，我不會吝嗇。”
    克里面露喜色，不顧自己身上華貴的服飾，一躍而下，激起層層水花。
    “喂喂……”不要這樣跳下來吧！
    祁言后退一些距離，等克里可以平穩(wěn)地浮在水面上的時(shí)候，才靠近過去，沖他張開雙臂。
    克里咧嘴笑了，仿佛白日里陰沉精明的那個(gè)伯爵大人根本不是他，而對著祁言的，才是真正的克里。
    迅速游過來抱住祁言，像是那溺水的浮木，緊緊地抱住，好似要將他嵌入懷中一般。
    一手向下，在祁言腰與魚尾之間的肌膚上摩挲著。
    “唔，克里。”祁言一向冷清的聲音透著一絲輕喘：“那是人魚的敏感處，不能亂碰。”
    克里心有不舍，卻還是把手上移到腰部以上的后背，應(yīng)聲道：“好好好，不碰。”
    讓克里心猿意馬的魚尾，在水中小幅度的搖擺著。
    “阿言……”克里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一定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祁言歪歪頭，不明所以：“為什么突然說這樣的話。”
    “只要答應(yīng)我就好！”克里的聲音突然放大，甚至有些焦急。
    祁言愣了愣：“我當(dāng)然會陪著你……可你的情緒太不對勁了。”
    被祁言說的一怔，克里慌亂的抿唇，聲音更加顫抖：“沒、沒什么……你陪著我，我會很開心。”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克里。”祁言輕撫他的發(fā)絲：“聽說你結(jié)婚了？”
    克里眼睛瞪大，連忙否認(rèn)：“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還沒有恭喜你。”祁言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絲誠懇：“也許我的祝福有點(diǎn)晚，但還是……”
    “不——！”
    克里推開祁言，擁抱換做握著他的雙肩，微微探頭，將祁言要說的話盡數(shù)堵了回去。
    唇齒交融，克里緊閉著眼，無意識的吮吸、啃咬，舌尖探進(jìn)去，品嘗那海洋獨(dú)有的甜膩氣息。
    被吻住的氣焰愣住了，他冰藍(lán)的瞳孔等著克里，毫無預(yù)兆地承受著他的深吻。
    兩人都是初次擁吻，卻異常火熱。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海浪已經(jīng)越過一波又一波，克里才緩緩放開祁言，受傷的黑眸泛著晶瑩的流光。
    “不要祝福我，我不想聽見你的祝福……”
    祁言的眉心輕輕蹙起：“我不會在意你剛才的舉動，但是如果連祝福都不想聽，我不明白。”
    克里的神色變得惶恐，他擁著祁言，深怕他生氣：“不要生氣……這不是我想要的婚禮，所以不要祝福我！”
    祁言一頓，然后輕輕推開他。
    “什么叫不是你想要的婚禮？”
    被祁言問的啞口無言，克里沒辦法說，他為了爭奪伯爵之位，做了許多陰線之事。出賣父親、流放兄弟、甚至違背自己的意愿，娶了娜沙……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見他閃躲的神色，祁言心中了然，可卻無話可說。
    良久，他不過是輕輕嘆息。
    “克里，我曾經(jīng)說過，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做你自己。”
    如果不開心，為什么要去做呢？
    “我一定要變得強(qiáng)大。”克里撇開慌亂，輕輕一笑，似是邀功般看著祁言：“你瞧這片海域！現(xiàn)在是屬于我克里.希拉爾的私人海域！”
    月光下，克里的目光閃閃發(fā)亮，透著一絲癡情。
    “阿言，這是我送給你的。”
    西方男人說情話的魅力和深邃的眼神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包括祁言，越來越成熟的克里展現(xiàn)出他所有的美好，就像丑小鴨，總有一天會成為白天鵝。
    “克里……”
    ——希望你亦如往昔。
    祁言張了張嘴，并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克里的目光依舊明亮，可瞳孔深處的迷霧中，透著的是日漸濃郁的瘋狂與陰狠。
    曾經(jīng)的克里，內(nèi)心深處，會有一處空白。一處沒有人可以肆意涂畫的空白。
    因?yàn)槟抢铮撬恼嫘摹Ｄ芨淖兡瞧儼椎模挥兴约骸?br/>     祁言心中喟嘆，事情仿佛已經(jīng)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fā)展了。
    因?yàn)椋强死镒约耗闷鸬睦L筆，在那片清澈的透白上，染上了第一道污痕。
    ……
    之后，就會有很多道——
    克里親自畫上去的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