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起干戈天女喪命 中挑撥白起回秦
太乙真人聞言望去,乃西王母座下弟子,赤水天女是也。
太乙真人說道:“道友,此是貧道與她的因果,還請不要插手!”
天女回道:“她不過是一晚輩,與你有甚因果?是是非非,不過是道友心中一念而已。一念成道,一念成魔,道友經(jīng)歷了哪吒之事,尚不能醒悟嗎?”
太乙真人大怒,喝道:“你不過是后天陰陽之精交配而生,道行淺薄,質(zhì)非精純,不過是在昆侖仙島學(xué)了些許微末功夫,有何能耐,敢教訓(xùn)于吾?”
天女聞言,亦忍不住犯了嗔怒,喝道:“太乙真人,你自恃己能,不聽良言相勸,終要自食惡果。你說我是微末功夫,但你那神火罩也只能奈何得了一晚輩,可能奈何得了我?”
太乙真人喝道:“正要見個高下!”便將神火罩來燒天女,誰知天女在三昧真火之中,神色從容,渾然無事,浴火而笑道:“太乙真人,你此寶也不過如此!”
太乙真人怒道:“貧道手段豈止如此?”便將混天綾祭起,來裹天女。天女亦祭起一條紫金綬帶,朝混天綾迎去。只見兩件法寶,如兩條蛟龍,在空中蜿蜒盤旋,首尾交纏,乍分又合,彼此不能建功。
太乙真人見仍拿不下天女,臉如桃花,頰生云彩,持劍來斗天女,天女亦揮劍相迎。兩人戰(zhàn)十?dāng)?shù)合,太乙真人暗將乾坤圈祭起,天女不防,被一圈打在地上。
太乙真人正待結(jié)果天女。不料又一個道人駕云而至,呼道:“太乙道友,且手下留情!”
太乙真人看看來人,見其形狀甚異,跛一足,手持鐵拐,卻不識得。含怒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阻我?”
那道者說道:“吾李玄是也!因與這位道友有宿世之緣,今日湊巧經(jīng)過,見其遇險,特來相勸!道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前世恩怨前世了。道友放人一條生路,亦是自己退路!”
孰料李玄一語,太乙真人聞之,恰如火上澆油,新仇舊恨齊涌,大喝道:“你此世僥幸得了仙緣。功德未立,道行全無,也敢在此說吾!休說她只與你有緣。便是與圣人有緣,我便不敢殺得?”言未畢,已祭起陰陽劍,往天女身上一攪。可憐天女,陰陽二氣分離,頓時一道靈魂,往六道輪回去了。
此女乃是日后上洞八仙之一,當(dāng)由李玄度化,于上清圣人門下聽道,因此地書、人書都未錄其名諱。
李玄見他如此。亦是勃然大怒,揮杖來打,太乙真人豈怕得他?亦是舉劍相迎,與之周旋。只是顧忌李玄是太清圣人門徒,不敢下殺手。
斗得幾合,太乙真人不耐,轉(zhuǎn)見精衛(wèi)昏迷在地,暗道:“今日將精衛(wèi)結(jié)果,便是全功!豈能與這等肉體凡胎虛耗?”于是暗將乾坤圈祭起,來打精衛(wèi)。孰料李玄察覺,怎容他得逞,忙將鐵拐擋住,一聲巨響,李玄道行低,鐵拐把持不住,不知飛哪里去了。
太乙真人見李玄屢屢壞事,心中更怒,持劍來刺李玄,李玄自知難敵,不閃不避,挺身受劍,正緊要時,天生瑞彩,降下一朵祥云。只見九鳳身佩龍雀鐲,手提龍淵劍,乘云落下,喝道:“太乙道友,快快住手!這兩位你今日都?xì)⒉坏茫 ?br/>
太乙真人見她現(xiàn)身,已知不能成事,卻難抑心中怒火,問道:“為何卻殺不得?”
九鳳說道:“李玄道友雖然修行尚不足,乃是太清圣人門下,來歷不凡,身膺大任。道友若要殺他,先要問過太清圣人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頓了一頓,又朝精衛(wèi)一指,說道:“此女是我巫族血脈,又是地仙門下。道友若要殺她,不說地仙如何,我便先不答應(yīng)!”
九鳳曾是巫族之主,威儀仍在,又是女媧娘娘弟子,代表媧皇宮圣人,輕易不參與爭斗。她此言既出,任誰都要好好思量一番。
太乙真人強忍怒火,自找一個臺階,說道:“既是如此,今日便給道友一個情面!”說罷,轉(zhuǎn)身去了。
九鳳遂與李玄道別,帶了精衛(wèi)回媧皇宮救治,不提。
且說楊昭將三十六件地煞之寶帶到長平,交與白起,又將玄云道人之言吩咐白起。
白起于是布置軍士,各擇方位,筑土為臺,預(yù)備妥當(dāng)。白起又在中間法壇之上,供一柄寶劍,以巫族秘法祭煉。周圍按地煞之?dāng)?shù),布三十六法壇,各置地煞之寶,又將大軍按陣法分布開來,授以密咒,加持法器。如是操演半天,軍士已自熟練。
于是白起示意,玄松道人等四位仙家,一起收了玄罡妙法。那趙軍陡然行動自由,盡皆大喜,猛往白起軍陣撲來。
玄松道人與幾位同門說道:“今日此地將成兇煞之地,吾等修道之人怎能立身?諸位師弟,且召集同門,速速隨吾歸去,勿沾殺孽!”
玄穹道人亦說道:“此等人間慘事,吾等豈可視之。當(dāng)速速歸去,不可久留!”此時楊昭向玄穹道人說了精衛(wèi)之事,玄穹道人掐指算算,說道:“精衛(wèi)非夭折之相,如今已經(jīng)逢兇化吉,不必?fù)?dān)心!”楊昭這才放心。
于是眾地仙門下,即刻皆回萬壽山去。
長平戰(zhàn)場,那四十余萬趙軍雖被困了兩天,卻哪里曉得其中關(guān)鍵?加上又有十萬天兵天將裹挾,乃是九天玄妙陣法,料凡間哪有敵手?因此毫不猶豫,來戰(zhàn)秦軍。
兩軍甫一接觸,白起一聲令下,六六地煞大陣已經(jīng)發(fā)動,中有密煉寶劍為陣眼,周圍有三十六地煞之寶行功,又有四十萬秦軍為輔,加持大陣,其威力已非常理可度。只見愁云莫莫,殺氣騰騰,那三十六處法寶,放出道道黑霧。這黑霧,非煙非火非云,乃是神煞之氣。頃刻間,漫天都是神煞籠罩,不辨東南西北,上下高低。
趙軍已經(jīng)攻入軍陣,后退不得,遂來尋秦兵死戰(zhàn),卻哪里尋得著?不過一時半刻,皆覺得神思倦倦,體力乏乏,連揮動兵器也十分吃力。
卻不知這黑霧,乃是天地之間兇煞之氣所聚,厲害非常。普通人中了兇煞,先是四肢無力,過得一時半刻,便人事不知,時間一久,自然喪命。便是神通之士受了神煞侵蝕,若未能及時清除,也會在不知不覺之中,漸漸失去道行法力,任人宰割。
那天兵天將也好,趙軍也好,未曾經(jīng)歷過赤明、妖巫二劫,沒有見識過都天神煞、九九神煞的厲害,哪里識得這六六地煞?待得有所察覺,為時已晚,于是四十萬生靈,盡被地煞所侵,不過幾個時辰,俱都魂飛冥冥!
長平一地,戾氣沖天,日月星辰為之失色!
那四十萬陰魂,非一般百姓,皆是悍卒,許多意志剛強者,心懷怨恨,不肯去六道輪回轉(zhuǎn)世,在戰(zhàn)場徘徊。于是數(shù)日之間,長平戰(zhàn)場鬼影簇簇,陰風(fēng)陣陣,滿天烏云聚而不散,陽光難入,兇煞之氣,更增何止數(shù)倍!白起見了,不驚反喜,說道:“此豈非助我煉寶?”遂以法寶收集兇煞之氣,祭煉數(shù)月方成!
其間秦君屢次催促白起乘勝追擊,白起皆未從命。直至煉寶功成,才揮軍東進,逼迫邯鄲。
趙國聞長平大敗,白起軍鋒直指邯鄲,君臣恐慌。是時廉頗奔魏,趙括死于亂軍之中,朝無大將,趙王乃急調(diào)在北御邊之名將李牧回朝,任相國,將趙國之兵,抗擊秦軍。
李牧者,西方弟子羅睺羅轉(zhuǎn)世之身也,亦伏趙國久矣。然李牧久在邊地,不聞朝政,難得趙王信任。況長平之戰(zhàn),已耗盡趙國精華,因此李牧雖有蓋世武略,亦只能勉力支撐危局而已。
眼看邯鄲危急,趙國將亡,時秦相國曰范雎者,謂秦王曰:“白起為秦,下城七十余,伏尸百余萬,破韓、破魏、破楚,戰(zhàn)功赫赫,威服天下,遂使東方六國,不敢攻秦。今白起又在長平大勝趙軍,盡滅其精銳,若再能東進滅趙,輔大王為帝,雖周、召、呂望之功,亦不如也!然其功勞過大,封無可封,恐懷怨望,難尊王命,此誠可慮也!且長平一戰(zhàn),秦雖大勝,國力疲敝,急待休養(yǎng),否則山東諸國聯(lián)手來攻,以何御敵?是故以臣之見,不如暫時休戰(zhàn),調(diào)白起回朝,允韓、趙二國割地求和。如此既得其地,無損于秦,不亦可乎?”
秦王因前幾月白起未奉召攻趙之故,心懷芥蒂,聽范雎之言,甚合心意,遂納之。
白起見到秦君調(diào)令,嘆道:“秦王老朽,無帝王之志,難得與謀!今六國雖未削平,長平一戰(zhàn),卻都再無抗秦之力。吾功名已就,法寶已成,何必再理凡俗之事?不如歸去,再煉神通。”遂率軍而歸。
即其回朝,交割兵權(quán),便從此稱病,閉門修養(yǎng),不見秦君,不聞朝政。
時昭襄王又使王陵攻趙邯鄲,數(shù)月而其城未下,反損兵數(shù)萬;后昭襄王又改派王龁替王陵,仍舊久攻不下,反遭楚春申君、魏信陵君帥兵數(shù)十萬攻秦,損失慘重。
昭襄王乃意欲起復(fù)白起,再攻東方六國。白起自稱病重,不能出行,范雎來請,依舊不起。秦君無奈,只得暫時息兵罷戰(zhàn),心中實怒白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