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中俄伊犁條約》(三)
俄羅斯人的大國心態(tài)實在是有夠強的,哪怕剛打了一場大敗仗,國內(nèi)又方才剛歷經(jīng)了一場流血政變,可這等自以為強國的心態(tài)卻并無太多的收斂,這不,在接連遭到弘晴的冷遇,又被弘晴“粗魯”對待了一番之后,俄羅斯人悍然奮起了,剛被趕出軍營不多會,便即派了名少校軍官拿著外交照會,打算向弘晴提出嚴(yán)正之抗議,只可惜弘晴壓根兒就不吃這一套,不單不曾接見那名少校軍官,反倒是下令將其連人帶照會一并丟出了軍營,沒錯,就是丟,跟丟一只破沙袋一般地丟了。
抗議,很有趣的一個外交招數(shù),不過么,弱者對強者的抗議從來都不會有半點的效果而言,至于強者對弱者提出抗議么,實際上不叫抗議,而叫訛詐,很顯然,在弘晴看來,老毛子就是不折不扣的弱者罷了,無論是軍事實力還是經(jīng)濟實力、人口之類的硬指標(biāo),又或是科技發(fā)展?jié)摿χ惖能浿笜?biāo),都已被現(xiàn)如今的大清遠遠拋在了后頭,只要不出現(xiàn)大的突變,便是拍馬也趕不上大清了的,對這等不自量力打上門來的強盜,實無必要講究甚禮儀不禮儀的,需要展示的是強健的肌肉。
弘晴的時間寶貴得很,可沒功夫跟老毛子玩甚馬拉松似的談判游戲,自是怎么直接怎么來了的,至于會不會惹得老毛子懷恨在心么,;一;本;讀,小說弘晴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此無他,不說如今大清處在絕對的有利地位上,壓根兒就無須在意老毛子的態(tài)度如何,再說了,對于所謂的協(xié)議么,弘晴也從來就不抱任何的指望,于他本人而論,那玩意兒的價值就跟一張手紙也沒啥區(qū)別,當(dāng)然了,為了穩(wěn)定國內(nèi)人心以及應(yīng)付誠德帝的刁難,該好生爭取的合約條件,弘晴也自不會手軟,一開始便擺出強硬無比的姿態(tài)便是談判的手腕之一,對此,弘晴顯然是個中老手,玩將起來,當(dāng)真是順溜無比,壓根兒就沒半點的心理負擔(dān)。
兩天的時間當(dāng)真很短,幾乎是一眨眼就過去了,毫無疑問,這么點時間,對于俄羅斯人來說,自然是怎么都不夠的,此無他,弘晴給出的文本雖只有寥寥十?dāng)?shù)頁,可涉及的面卻是極廣,還都苛刻得很,至少從俄羅斯人的角度看過去,簡直就是苛刻到刻毒之地步,完全無法接受,只是大清如今強勢無比,彼得羅維奇大公盡管不滿得很,卻不敢不好生研究那份所謂的和談文本,試圖從中找出些應(yīng)對之道,而這,顯然需要大量的時間,兩天又能頂?shù)蒙跏聛碇瑹o奈之下,不得不再次派人發(fā)出照會,請求弘晴能多寬限些時日,這一回,弘晴倒是沒強硬到底,而是很有人情味地又給了俄羅斯人兩天的時間,不過么,與此同時,也下了最后的通牒,那便是會談程序一經(jīng)啟動,就必須在三天時間里達成框架性共識,若不然,一切還是戰(zhàn)場上見。
面對著弘晴如此強硬的通牒,俄羅斯人自然又是耍出了抗議的招數(shù),奈何弘晴壓根兒就不吃那一套,照老例子,又將前來抗議的老毛子丟出了大營,絲毫不理半點商榷的余地,沒旁的,表達強硬態(tài)度只是一個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弘晴的時間已是很緊了――誠德帝已然開始胡亂出手了,前幾日是派了孟光祖到蘭州,接替了陜西總督延信之職,接著又將李雙春與劉承恩這兩位弘晴門下的心腹重臣都以升官的名義調(diào)離了西北,取而代之的是薩彥摩與再次起復(fù)的梁緒文這兩位誠德帝的心腹之臣,這么一整之下,弘晴所部的糧道顯然要出大問題了,哪怕此際軍中存糧還算不少,足可支撐數(shù)月之用度,然則弘晴卻是不敢在此事上冒險,必須也只能是趕緊結(jié)束無關(guān)大局的對俄談判,也好集中精力去應(yīng)對誠德帝的陰招。
“尊敬的親王殿下,承蒙您之厚愛,我方得以有幸研究了貴國所提之方案,不幸的是貴國所提之條款太過苛刻,請恕我方無法接受,在此,本人表示深深的遺憾。”
誠德三年七月初五辰時三刻,中俄雙邊會晤在清軍大營正式開始,雙方各三人出席,皆為雙方之正副和談使節(jié),另各有速記員及通譯數(shù)人不等,會議方才剛開始,俄羅斯正使彼得羅維奇大公便已是率先起了身,矜持地朝著端坐在長桌對面的弘晴略一躬身,滿臉無奈狀地表述了俄方的立場。
“大公閣下不必遺憾,不能談,就不必談也罷,本王說過了,貴國要和談,就只能按著我方的文本來談,若不然,此和議便到此作罷好了,爾等可以走了。”
弘晴照例是一貫的強硬,一聽完通譯的轉(zhuǎn)述,面無表情地便擺了下手,開宗明義地點出了和談的必要條件,毫無半點的通融之處。
“尊敬的親王殿下,我主基督,上帝的兒子,常教育世人,要博愛,要寬仁,這樣,世界才能少些紛爭,多些和平,不知親王殿下以為如何呢?”
弘晴如此強硬的話語一出,彼得羅維奇大公當(dāng)場就被噎住了,一時間還真就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方好,正自尷尬無已間,卻見正襟危坐著的東正教最高會議副議長列夫?帕洛夫?西比爾斯基大主教突然開口打岔了一句道。
“西比爾斯基大主教,很抱歉,本王不信教,你若是有甚教誨要說,應(yīng)該去說給貴.方聽,此番若非貴國悍然入侵我大清,本王也不用跑這遙遠之地來遭罪了的,而今么,貴國既已戰(zhàn)敗,就不要再跟本王奢談甚愛好和平之類的廢話了,還是直接轉(zhuǎn)入主題好了,貴國打算拿出何等誠意來媾和?”
西比爾斯基大主教顯然是布道慣了的人物,一番謊言說得個誠懇萬分,就宛若真是個和平愛好者一般,可惜弘晴壓根兒就不吃這一套,待得通譯轉(zhuǎn)述一畢,便即無所謂地一聳肩頭,毫不客氣地便將西比爾斯基大主教的話給堵了回去。
“尊敬的親王殿下,我方經(jīng)過緊急磋商,本著友好和平的原則,依照貴我雙方原有的《尼布楚條約》之精神,愿就此番誤會向貴方表示最誠摯的歉意,并同意在原定之三十萬兩白銀的賠償金額之基礎(chǔ)上,多賠付一倍,以補償貴方之損失,并承諾嚴(yán)懲此番擅啟戰(zhàn)端之罪魁禍?zhǔn)祝o貴國一個交代,希望貴國能準(zhǔn)許我方將此戰(zhàn)被俘之將士領(lǐng)回,我方保證不再有似此番之誤會發(fā)生。”
西比爾斯基大主教雖是個能言善辯的主兒,往日里布道之際,口舌生花不過尋常事兒,可遇到了弘晴這么個不講理的主兒,也愣是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見及此,彼得羅維奇大公趕忙接過了話頭,滿臉懇切之色地解說了一番。
“呵,好一個誠意,這么說來,貴國是不打算和談了?也罷,本王這就率軍去貴國的烏法堡拜訪一下好了,看堡里那一千二百一十二名守軍能擋得住本王的大軍幾天時間?”
這一聽彼得羅維奇大公開出了個比打發(fā)叫花子強不了多少的和談條件,弘晴的眼神里立馬便有道精芒一閃而過,不過么,倒是沒發(fā)火,僅僅只是陰冷地一笑,聲線微寒地回了一句道。
“親王殿下說笑了,貴我兩國本是友好領(lǐng)邦,此番雖有所誤會,也當(dāng)不致兵戎相見罷?
聽完了通譯的轉(zhuǎn)述,彼得羅維奇大公的臉色當(dāng)即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來,沒旁的,烏法堡位于烏拉爾山中段,乃是歐亞大陸交通要道上的一座重要軍事堡壘,一旦淪陷,整個俄羅斯帝國就被徹底切成了兩半,歐洲部分或許能保住,可兵力空虛到了極致的西伯利亞卻是注定要落到清軍的手中,而這,對于俄羅斯帝國來說,顯然是不可承受之重,若是往常,彼得羅維奇大公或許不會在意弘晴的威脅,可眼下么,弘晴連烏法堡中有多少兵力都一口道了出來,顯見西伯利亞平原的虛實早被弘晴探察了個清楚,彼得羅維奇大公就算是想硬氣都硬不起來,只能是強擠出一絲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斯斯艾艾地應(yīng)付著。
“呵,大公閣下以為呢?”
對于俄羅斯人的厚顏無恥,弘晴盡管早就已心知肚明,可這會兒見彼得羅維奇大公如此這般地胡謅個不休,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不過么,倒是沒發(fā)作出來,而是冷笑著反問了一句道。
“親王殿下如此之幽默,實是我輩之楷模也,呵呵,貴我兩國友誼源遠流長,在下堅信絕對不會因此番的誤會而生出嫌隙,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么,親王殿下若是對賠償數(shù)量有所不滿,大可直接說,只要我俄羅斯帝國有的,絕對不會虧了領(lǐng)邦,這一點,在下可以做出保證。”
彼得羅維奇大公不愧是老牌的外交官,盡管心中慌亂得很,可打起哈哈來,卻依舊是滿嘴的胡柴,三轉(zhuǎn)兩轉(zhuǎn)便將敏感話題轉(zhuǎn)了開去,試圖以此來避實就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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