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輕松之旅(二)
“傳令:水師各艦原地戒備,各運兵船依次靠岸,登陸!”
盡管對大阪城的東西有所存疑,然則老十三卻并不以為意,沒旁的,在清軍強大的戰(zhàn)力面前,倭國所有的陰謀都不過是紙老虎而已,自無必要瞻前顧后,縱使有埋伏,打便是了!有鑒于此,老十三并未考慮過久,眉頭一揚間,已是高聲下了令。
老十三這么一聲令下,清軍龐大的戰(zhàn)爭機器立馬便全力運轉(zhuǎn)了起來,先是水師戰(zhàn)艦呈三條戰(zhàn)列線在海面上來回游曳,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大阪城,緊接著,四十余艘運兵船開始依次向碼頭靠攏,最前面的三艘運兵船方一靠岸,數(shù)十架繩梯便已從船舷處被放了下來,荷槍實彈的清軍士兵們飛速地沿著繩梯而下,迅捷無比地按著操典在碼頭上四處布防,不多時,兩千余官兵已是上了岸。
“全軍集結(jié)!”
親率先鋒軍登陸的大軍副帥秋山不等后續(xù)運兵船的抵達,高呼著下令先鋒軍就地列陣,而后領(lǐng)著部隊便向大阪城挺進,越過海軍陸戰(zhàn)隊的防線,一路謹慎地進入了大阪城中。
“稟秋將軍,城中已無敵蹤,據(jù)城中尚未逃走之倭人言及,昨夜我軍艦炮發(fā)威之后,城中的敵軍便潰散殆盡,城中居民大多已向京都方向逃竄,此際僅有老弱病殘尚在。”
秋山的謹慎顯然是白費了,就在其率部謹慎前行之際,早先入城偵查的王寬已是押解著幾名年老倭人從城內(nèi)撤了回來,將所偵知的消息報告到了秋山處。
“向艦隊發(fā)信號,各部即刻搶占各處要隘!”
一聽大阪已是空城一座,本指望著能立下個首功的秋山自不免大感失望,可也沒轍,只能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地下了令。
“跑光了?呵。”
聽完了前方發(fā)回來的消息,始終屹立在“鎮(zhèn)武號”高大艦橋上的老十三不禁也為之啞然失笑,一時間還真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
“十三叔,賊子畏懼我軍之威,棄城而逃實不足為奇,今須得防止京都倭酋也這般行事,小侄請命率騎軍一部先行趕赴京都,阻敵逃竄!”
已從“鎮(zhèn)遠號”乘小艇趕到了旗艦的弘晴同樣沒想到大阪城的守敵居然就這么逃得沒了蹤影,不過么,一聯(lián)想起后世二戰(zhàn)時那著名的“大阪師團”之表現(xiàn),自也就釋然了,可與其同時,卻又不免擔(dān)心京都城里的中御門天皇也會如此行事,真要是被中御門天皇給溜走了,那清軍此番奇襲戰(zhàn)略勢必要打上不少的折扣,鬧不好一年便能結(jié)束的戰(zhàn)事會拖得極為的漫長,而這,顯然不是弘晴所樂見之局面,這便緊趕著從旁站了出來,高聲地建議了一句道。
“唔,還是讓多隆去好了。”
自前年起,老十三便沒少跟弘晴廝混,自是清楚弘晴不止武略過人,勇武也不是尋常人可匹敵的,由弘晴率部前去京都,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然則考慮到弘晴的身份,老十三卻又不敢讓其去冒險,沒旁的,盡管早已清楚倭國在京都其實并無多少的兵力,真算起來也就兩千余武士,還都是各家族所有,難有統(tǒng)一指揮可言,問題是清軍能抽調(diào)得出來的騎兵也就只有三百余騎――按編制,這支新軍是有著兩千的騎兵,奈何并無那么多的運兵船,裝船的馬匹攏共也就五百匹,這一路上因著各種原因折損了百來匹,如今還能上陣的戰(zhàn)馬也就只剩下三百六十余,如此少的兵力要長途奔襲倭國腹部,所要冒的風(fēng)險自是小不到哪去,老十三實在是有些個放心不下。
“十三叔明鑒,此一去戰(zhàn)況恐相對復(fù)雜,須得有當機立斷之能,多隆雖勇,機變卻是不足,若是其率部前去,恐有誤事之虞,還是小侄前往較為合適。”
只一看老十三的神色,弘晴便清楚老十三究竟在擔(dān)心些甚,不過么,弘晴卻并不打算領(lǐng)情,言語懇切地再次進言道。
“也好,晴兒此去須得小心,一切以安全為上,為叔這就傳令秋山率部即刻啟程,或許能與爾配合得上。”
這一見弘晴如此堅持,老十三自不好再阻攔,眉頭微皺地想了想之后,還是不甚放心地打算將已上了岸的秋山所部先行派出。
“如此甚好,那小侄便先去調(diào)集騎軍,早一刻出發(fā)也是好的。”
這一聽老十三同意了自個兒的請求,弘晴心中自是振奮得很,緊趕著行了個禮,便即匆匆告辭而去,須臾,旗艦的高大主桅桿上,一名旗手不停地打著旗語,將原本處在運兵船集群最中間的兩艘體型最為龐大的運兵船調(diào)了出來,緩緩地靠上了碼頭,旋即便聽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中,緊靠著碼頭的一面船體上出現(xiàn)了扇巨大的門,門板緩緩地落在了碼頭的地步上,就此形成了個坡面,不多會,一名名騎兵牽著戰(zhàn)馬從船上魚貫而出,踏著坡面下到了岸上。
“出發(fā)!”
剛剛上了岸的騎兵們都有些個懵頭懵腦的,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是如此,沒旁的,兩個多月的海上顛簸下來,這么些陸生動物顯然不甚適應(yīng),本來么,這么些騎兵也不會如此早派上用場,按預(yù)定之作戰(zhàn)計劃,以清軍的強大戰(zhàn)力,雖說拿下大阪乃是板上釘釘之事,可終歸須得一戰(zhàn),騎兵們也就能有個一、兩日的時間來調(diào)整,奈何計劃卻是趕不上變化快,隨著大阪城軍民的不戰(zhàn)而逃,騎軍也就不得不提前登場了,值此微妙時刻,哪怕明知道此際的騎軍戰(zhàn)斗力成疑,然則弘晴卻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翻身上了馬背,一揮手,高呼了一聲,縱馬便向已然洞開的大阪城南門奔去。
“噠噠……”
弘晴的命令既下,三百五十余騎兵自不敢稍有怠慢,紛紛策馬而行,只是速度卻并不算快,步調(diào)也談不上整齊,很顯然,此際的騎軍實際戰(zhàn)力怕是已不足平日的三成……
“大人,請開城罷。”
“求求你們了,發(fā)發(fā)善心,讓我等進城罷。”
“開城,快開城啊,支那人就要來了,求求你們了。”
……
申時一刻,天已近了黃昏,高大的京都城下,近萬百姓攜兒帶女,或是趕著馬車,或是背著大包小包蟻聚在城下,仰頭望著城樓上的士卒,苦苦地哀求著,這些百姓正是昨兒個連夜出逃的大阪百姓,哪怕京都離大阪其實不過八十余里的路,道路也算寬闊好走,可眾百姓們攜家?guī)Э谥拢熊娝俣扔帜目赡芸斓闷饋恚蠖鄶?shù)逃往京都的百姓都是走了近一天的時間方才趕到了京都城下,只可惜京都城門早已關(guān)閉,除了最先逃到的一撥人得以入城之外,余者盡皆被擋在了城外,有去處的早已掉頭向別處去了,這會兒還在城下哀嚎著的自都是些無處可去的平民之輩,毫無疑問,這么些螻蟻般的平民對于城中的權(quán)貴們來說,自是半點用處全無,任憑平民們哀嚎得再凄慘,城內(nèi)的權(quán)貴們也斷然不會為之所動。
離京都城不到三里的一處小樹林中,數(shù)百名大清騎兵或坐或臥地休息著,然則弘晴卻并未放松下來,但見其面無表情地立在一株大樹下,神情肅然地遠眺著京都城,看似平靜,實則心底里卻是波瀾起伏不定――僅僅八十余里的路,策馬而行居然花了足足兩個半時辰,這等速度跟龜爬也差不離了的,眼下雖已趕到了地頭,可中御門天皇是否還在城中卻是難說了的,倘若其真要是逃了,奇襲戰(zhàn)略也就落空了大半,這仗顯然要打得久了去,一旦稍有閃失,那后果須不是好耍的,弘晴自不免有些個患得患失了起來。
“報,稟晴貝勒,京都四門皆已閉,屬下拿住了幾名大阪城逃來的倭民,細問了一番,據(jù)信,倭王尚在城中。”
就在弘晴心神不寧之際,卻見早先派出去偵查的一名哨探已是急匆匆地從林子外行了進來,朝著弘晴便是一躬,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呼,在城中就好!
那名哨探乃是弘晴從原“八旗商號”東瀛船隊調(diào)來的高手,本身武藝極高,對語言也極有天賦,說的一口流利的倭語,標準的京都口音,由其出馬,探出的消息自是可靠無疑,弘晴緊繃著的心弦頓時便稍稍松了些,不過么,還是不敢大意了去,沒旁的,秋山所部的兩千陸軍倒是即將抵達了,問題是隨行的火炮等重武器卻還在大阪,卸沒卸下來都不好說,至于老十三的主力要想趕到京都城下,沒個三天的光景怕是不太可能,換而言之,三百五十余騎兵加上缺乏重武器的兩千步兵便是弘晴這幾日里所能擁有的終極力量,守有余而攻不足,甚至無法做到包圍整個京都城,該如何防范中御門天皇的可能之潛逃就成了擺在弘晴面前的一道棘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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