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攪動風云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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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三年六月二十二日,膠澳海關(guān)以及廣州海關(guān)的奏本幾乎同時抵京,所奏之事大體相同,都是報告此番先前回國之“八旗商號”船隊所載之戰(zhàn)利品關(guān)稅事宜按大清軍規(guī),但凡軍隊繳獲的戰(zhàn)利品,三分之一可留為軍隊自行在內(nèi)部進行分配,余者一律上繳國庫,此番“八旗商號”船隊運回國的便是東瀛以及南洋所獲之部分,盡管不是全部,可所獲已是驚人至極,在膠澳海關(guān)報關(guān)的戰(zhàn)利品總報價為兩千萬白銀,而在廣州報關(guān)的貨物總價更是多達四千五百萬兩白銀之巨,正因為數(shù)額巨大,兩處海關(guān)皆不敢擅自做主,上本請仁和帝圣裁之。
大清的海關(guān)構(gòu)成簡單,稅制也簡單,基本上都是逢二十抽一,進出都是如此,比之國內(nèi)的商業(yè)稅的逢十抽一要低了一半,根本之原因就在于鼓勵遠洋貿(mào)易,盡管稅率不高,可架不住量大,每年的關(guān)稅收入都快趕上田賦之所得了,管控自是極嚴,一切行事基本都是按著規(guī)章制度在走,少有敢胡作非為的,基本上都用不著弘晴去操心,自有監(jiān)察院那頭在嚴格地考核著,此番之所以將報稅事宜捅到了弘晴處,倒不是兩處海關(guān)不作為,而是涉及到戰(zhàn)利品的報關(guān)尚無先例可循,也缺乏這方面的立法,兩處海關(guān)自是都不敢自作主張。
事情倒是談不上有多大,能抽的稅也不過就三百余萬兩而已,在弘晴看來,不過爾爾罷了,然則處置起來卻是不能大意了去,畢竟這可是涉及到立法之事宜,一旦定下了先例,后頭要改可就難了去了,正因為此,弘晴并未倉促下個決斷,而是召集了諸軍機大臣們商議了一番之后,這才下了旨意,一是對戰(zhàn)利品之征稅按尋常關(guān)稅之一半征收,二么,便是讓刑部尚書海濤盡快組織人手,完善相關(guān)律法,以為日后實施之準繩。
戰(zhàn)利品抽稅的事情雖尚算重要,可畢竟不算大事,處置完畢之后,弘晴也就沒再多去關(guān)注,卻不曾想就是這么一樁小事竟然掀起了一場浩大的請戰(zhàn)風暴先是在京的第一集團軍諸多軍官聯(lián)名上本求戰(zhàn),緊接著,駐西安的第六集團軍、駐盛京的第三集團軍、駐成都的第七集團軍以及駐伊犁的邊防軍紛紛發(fā)來急電,皆是上本求戰(zhàn),甚至連駐金陵的第四集團軍軍長張淼都湊熱鬧地發(fā)來了請戰(zhàn)電文,這股風潮一出,諸多朝臣也跟著紛紛上了本章,一律都是呼吁朝廷盡快出兵,直搗黃龍,徹底剿滅老毛子這么個惡鄰,這才幾天不到的時間,舉國喊戰(zhàn)之聲便已高漲到了個令人瞠目結(jié)舌之地步。
戰(zhàn)當然是要戰(zhàn)的,弘晴辛辛苦苦地忙活了二十多年,不就是想著改變前世那一時空里華夏的百年悲劇么,若非為了這么個目的,他原也無須如此勞心勞力地諸般布局,只是眼下的時機顯然還不成熟,弘晴要的可不止是拯救土、哈兩屬國于水火之中,他要的是為后世之華夏打下一個巨大的地盤,為華夏子孫爭取到最大限度的生存空間,為達成此目的,哪怕犧牲再大,他都在所不惜,當然了,弘晴也斷然不會拿手下將士的性命去做無謂的犧牲,正因為此,他才沒急著發(fā)兵前去迎戰(zhàn)氣勢洶洶而來的俄羅斯軍,要的不單是讓土、哈兩國走投無路之下自動加入大清之版圖,更主要的還在于打算利用土、哈兩國的力量來消耗俄羅斯軍的實力。
本來么,弘晴已然做好了拖延一段時間之安排,卻不曾想這等突如其來的請戰(zhàn)風暴給攪亂了去,自不免令弘晴頗為的惱火,此無他,士氣宜鼓不宜泄,事到如今,不拿出個穩(wěn)妥的法子,怕是軍心士氣都難免要受到挫傷,真到要動員之際,再想將士氣鼓動起來,可不就難了?
“去,將方苞與張廷玉都宣了來。”
這么股請戰(zhàn)風暴來得實在太突然了些,所謂事有反常必為妖,弘晴可不相信內(nèi)里別無蹊蹺,沒旁的,第二、五以及海軍各艦隊固然是在東瀛與南洋賺得個盆滿缽溢,確實會惹得各部眼紅不已,問題是這等傳播的速度顯然有些不合常理,若無人在其中攪事,何至于將風波鬧到如此大之地步,為此,弘晴可是第一時間將國家安全局局長陳思澤叫到了養(yǎng)心殿中,仔細詢問了風波的起處,待得弄清楚了大體之究竟之后,弘晴倒也不曾立馬便有所決斷,而是寒著聲下了道口諭。
“喳!”
聽得弘晴有令,侍候在側(cè)的李德全自是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趕忙躬身應了諾,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大殿,不多會,便已又陪著方、張二人從外頭轉(zhuǎn)了回來。
“臣等叩見陛下。”
一見到高坐上首的弘晴面色有些不對味,方、張二人心頭不由地皆是一跳,不過么,卻是不敢失了禮數(shù),趕忙盡皆搶上了前去,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來人,賜座。”
弘晴心中火氣雖不小,不過么,卻并未遷怒到兩位老臣身上,而是平心靜氣地虛抬了下手,很是客氣地賜了座。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盡管心中皆是存疑,然則方、張二人皆是城府深似海之輩,自是不會急著出言探問究竟,也就只是各自恭謹?shù)刂x了恩,分兩旁斜坐在了一眾小太監(jiān)們搬來的錦墩子上,齊齊作出了副恭聽訓示之模樣。
“爾等全都退下!”
方、張二人坐定之后,弘晴并未急著開口言事,而是朝著李德全等人一揮手,面無表情地下了旨意。
“喳!”
一聽弘晴這般吩咐,李德全等人自不敢稍有遷延,趕忙齊齊應了諾,魚貫著便退出了大殿。
“下頭那幫混小子鬧著要出征一事,想來卿等都已是知曉了的,朕也就不多唣了,朕要說的是此番風波之所以大起乃是有人在背后搗鬼,居心極之不純,卿等對此有何計較,且就都說來與朕聽聽好了。”
李德全等人方才一退下,弘晴也沒甚寒暄之言,直截了當?shù)乇愕莱隽私卸饲皝淼挠靡庵凇?br/>
“陛下可是不愿過早發(fā)兵么?”
盡管弘晴沒明說搗鬼的人是誰,可方、張二人卻是一聽便知個中之究竟,沒旁的,如今還敢跟弘晴這等強勢帝王搗亂的,除了四爺之外,怕是再無旁人了的,對此,二人雖都心中有數(shù),卻都明智地裝著糊涂,彼此飛快地對視了一眼之后,由著方苞率先開了口。
“不錯,如今之戰(zhàn)場遠在哈薩克汗國境內(nèi),縱使離得最近的塔山所部,距離戰(zhàn)場所在也有著千里之遙,我大軍若長途跋涉而去,一者糧道過長,損耗必大,且老毛子離其國太近,就算能敗之,也難有聚殲之可能,朕本打算放其主力到我邊境再行動手,一舉將敵主力盡滅于一役,為后續(xù)之作戰(zhàn)創(chuàng)造出有利之態(tài)勢,今,輿論已烈,朕恐傷及士氣,提前發(fā)動怕是難免,然,卻非朕之所愿,卿等可有甚妙策否?”
方、張二人乃是弘晴最信任之人,他自不會有太多的隱瞞,但見其眉頭一揚,便已將原定之戰(zhàn)略部署簡單地解說了一番。
“陛下,臣以為提前出兵也自無不可,不若就在西安設一大營,先將要出征之兵馬集齊,糧秣先行,大軍緩上一陣也自無妨。”
張廷玉最擅長的便是這等調(diào)度之細務,連想都不用細想,便已給出了個穩(wěn)妥的建議。
“嗯,朕看可行,此事就先這么定了也好,回頭朕就下詔,讓岳鐘琪掛帥出征,調(diào)第一集團軍一部、第七集團軍以及駐西安之第六集團軍組建西進大營,另,令陜西總督李雙春為糧道總管,全權(quán)總攬糧秣輜重之調(diào)派事宜,著戶、工、兵等諸部全力配合,以確保軍需之要。”
張廷玉所言正合弘晴之所需,他自是不會有太多的猶豫,略一沉吟,便已是就此下了決斷。
“陛下圣明。”
弘晴決心既下,方、張二人自是不會有甚異議,也就只是齊齊稱頌了一聲了事,不過么,心弦卻并未因此而松懈下來,沒旁的,二人都是老于世故之輩,自是不以為弘晴擺出密談的架勢會就只為了這么丁點的小事。
“軍務上的事便議到此處好了,朕今兒個叫卿等前來,要談的并不限于此,這么說罷,四叔整出如此大的風波,其心叵測,斷不止是要壞朕緩兵之策,根底么,說來只有一個,那便是要趁著國內(nèi)空虛之時,兵行險招,朕雖是無懼,然,卻也不耐其煩,朕打算盡早拿下此獠,以免多生事端,卿等看可行否?”
方、張二人確實沒料錯,解決完了出征之事后,弘晴話鋒只一轉(zhuǎn),已是殺氣騰騰地道出了要即刻朝四爺動手之意思。
“……”
一聽弘晴如此說法,方、張二人的心當即便跳得有若撞鹿一般,一時間還真就都不敢隨意進言的,大殿里自也就此詭異地安靜了下來……<!--章節(jié)內(nèi)容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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