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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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有我在，你們休想動(dòng)她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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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在神神叨叨的說什么？他護(hù)著她，她心頭是感激的，可是，有句話叫好心辦壞事，一個(gè)半大孩子，這么護(hù)著外人，家人必然以為他年少不懂事，必然受了人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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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管事幾個(gè)果然拿異樣的眼光在程水若臉上掃了一圈，皺著眉頭問道，“七少爺，我們怎么會(huì)傷害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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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聞言道，“你們還想哄我？大夫人與你們的命令是什么？當(dāng)做我不知道么？我本顧及著方家的臉面，又見水若姐姐已是心頭有數(shù)，不好在外人面前說，沒想到你們竟然拿我來哄水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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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扭過頭對程水若道，“水若姐姐，別人不信你，我卻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你在路上吃了多少苦，既然如今活下來了，當(dāng)著我的面。誰敢動(dòng)你，必要先過我這一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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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聞言挑挑眉，心頭有了個(gè)大概，小環(huán)在一邊問道，“大夫人的命令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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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也好奇，不知道方白蘇心頭是如何想法，看方家人的臉色，卻紛紛以為是她干的好事兒，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誤會(hu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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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路行來，方管事雖然對她沒什么好臉色，卻也沒過多的為難她，程水若這點(diǎn)兒好歹還是分的清的，她雖然不吝，卻也不會(huì)恩將仇報(b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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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做人名聲不好，就是這點(diǎn)兒不好，人人都當(dāng)你是壞人，但凡有些壞事兒第一個(gè)便想到你頭上，此事程水若已是能淡然處之，任誰被這么著磨練，到這份兒上若不是淡然處之，便是怨天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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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癟癟嘴，看了方管事一眼，方管事亦是瞧著他，想要知道到底方白蘇都聽說了什么，得到的答案也與他猜測的差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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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請程水若來，也是想要解開心頭的謎底，程水若近來的行事他瞧不太明白。說她壞吧，她也不是沒做好事，說她好吧，她又占了別人的家產(chǎn)。方白蘇也是為了她離家出走，方家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他已是拖了人回去傳話，想必不日便能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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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餓著肚子跟他對著干，他也不是沒法子，不過是想趁著這個(gè)機(jī)會(huì)再試探一下程水若，解一解心頭許久以來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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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倒不是對程水若做好事這件事有疑問，說來，從離開京城起，程水若便是全靠著方家行事，選擇跟他們一起來赤水縣，不過是因?yàn)榫┏侨莶幌滤T了，后來大水來襲，要拖上方家人一起走，方家不樂意，她便去了白家，為的怕是在亂時(shí)兩個(gè)弱女子無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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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再后來治病一事，才是讓方管事不解的地方。程水若既然了解那病情如此，大可等到必要的時(shí)候才站出來說話，而不是一開始便急急的跳出來，將一干病人隔離了，引得眾人對她極為的不滿，而逃難的一干人內(nèi)斗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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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總的說來，這對程水若并沒有半點(diǎn)兒好處，而她又拿不出切實(shí)有效的法子來救人，反倒是差點(diǎn)兒把自己賠進(jìn)去，若是她能將眾人的反應(yīng)盡數(shù)算進(jìn)去的話，他倒是要佩服她，可是，這種亂時(shí)，怕是即便她千般的能耐也不敢冒這種險(xiǎ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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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后來再細(xì)細(xì)一想，事情經(jīng)過諸多的疑慮，若非這會(huì)兒無所事事，細(xì)細(xì)的回味了好幾遍，也不會(huì)覺察其中的不對勁，如今這程水若，行事的時(shí)候少了幾分往日的沉穩(wěn)，反倒是多了幾分年少的沖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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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以往的程水若，可不會(huì)讓一個(gè)丫頭替自己拿主意，她一向是最有主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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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心頭這份疑惑，方管事一直沒說出來，如今方白蘇突然來到，只給他提了一個(gè)醒，興許程水若真?zhèn)€是那種陰狠的女人，有人得罪她一次，便會(huì)糾纏一生一世。方家雖然不怕。卻也不得不防，畢竟君子可以得罪，小人卻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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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眾人心中也是有幾分忐忑，若是程水若在離開方家之前，便布下了方白蘇這個(gè)棋子，誓要鬧的翻天覆地，那她也未必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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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約而同的，望向方白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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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挺了挺胸，見眾人越發(fā)的不待見程水若，眼神憤憤，卻也無可奈何，他不想說的，他到底是方家人，雖然還是個(gè)孩子，心頭到底偏向自己家多一些，可是，自家的這些家人真如同他所想的那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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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咬咬牙，冷笑道，“大夫人不是讓你們離開京城便下手么？怎的讓她活到現(xiàn)在，你們該如何回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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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眾人一驚，這話，已是挑明了事實(shí)，方管事色變道。“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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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哼了一聲，“世上就沒有不漏風(fēng)的墻，反正是我親耳聽來的，否則也不會(huì)趕過來。好在水若姐姐沒事，否則我勢必不會(huì)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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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臉色赫然變了幾變，看向方管事幾個(gè)的眼色從驚詫到不相信，程水若凝起眉頭，這話，從何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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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若是方家真有那個(gè)打算，出了京城，滿船都是方家的人。她又有晚上出來溜達(dá)的習(xí)慣，半夜里偷偷摸摸的將她推下急流，撈起來一具尸體便是誰也無法分辨的事情。反正也不會(huì)有人替她出頭，即便有，那種情況下，又能查出什么來？真真是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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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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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眾人都還沒從方白蘇不知所謂的話中聽出什么的時(shí)候，程水若便是下意識(shí)的否認(rèn)，“七少爺是從哪兒聽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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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見這話，方白蘇一愣，方管事已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也追問道，“這話是誰與七少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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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白蘇也是遲疑了片刻，望著程水若道，“水若姐姐，你不必替他們說好話。若非他們陷害，為何你如今不與我方家的人在一起？反倒是跟一干病人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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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話就說來話長了，程水若也沒打算要與方白蘇細(xì)說，只是道，“七少爺，我不知道這事是誰與你說的，一路上，方管事雖然對我不假顏色，到底沒有害我的心思，想必是那人誤會(huì)了吧。如今我已離了方家，那邊的人皆是我的家人，我與他們在一起才是正理。我便在此謝過七少爺?shù)暮穸鳎藭r(shí)既然是方家的家事，我也不便在此多做耽擱，方管事，我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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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罷轉(zhuǎn)身便走，雖然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水若也不打算過問，鬧明白了不是她的緣故就行，余下的事兒就讓方家自己去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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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回到自己這一邊，程水若不再去想方家的事，想必經(jīng)了此事，日后方家也不會(huì)再來麻煩他。如今大水過去，官府就要來人將他們送到他處，想想日后的路該怎么走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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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古代人都喜歡置地置房產(chǎn)，如今瞧著，在這黃河沿岸種田的生活根本就不靠譜，倒不是程水若不想換個(gè)山水好的地方，自家收留的這一干人等，盡數(shù)是赤水縣附近的人，她倒是想將人帶走，可如今的條件顯然不允許，即便要走，也要先在他處看好了，置房置地才能盡數(shù)的搬過去，否則帶著這么多吃飯的嘴巴，啥活都不干，整日的溜達(dá)，她即便有金山銀山也要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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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古代比不得現(xiàn)代，即便是現(xiàn)代，種地也怕干旱，蟲災(zāi)，水災(zāi)，在古代則更是完完全全的靠天吃飯，畝產(chǎn)不高不說，何況是這年年有小災(zāi)，幾年一大災(zāi)的黃河沿岸，種田，完全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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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起來像是程水若占了這些人的便宜，拿了他們的家產(chǎn)，可是，真正的算起來卻未必是這么一回事，看病吃藥請大夫，這些人有多少家資？便是有錢些的人家怕也經(jīng)不起家中一個(gè)病人數(shù)年乃至十年的耗費(fèi)，何況這些人的病就是要吃好，休息好，完完全全的富貴病，一干費(fèi)用算下來，便是中產(chǎn)之家，也會(huì)被拖垮了，換些個(gè)有錢人，程水若還真不敢保證人真舍得拿著自家的家產(chǎn)來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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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倒是張揚(yáng)讓程水若有些意外，他的生意做的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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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便是有這種守信義的，程水若心中自然是看重他，因此許多事都與他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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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今拖家?guī)Э诘倪@般多人，程水若也不敢說自家的錢足夠使，先前瞧著蠻多的錢，拿來往五十個(gè)人加上他們的家人頭上一分，加上小環(huán)又給她算了一筆細(xì)賬，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是需要去做些營生，否則這么多人，即便不吃藥，不看病，在買了房子和一應(yīng)該置辦的東西以后，她也只有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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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張揚(yáng)道，“今年這場水災(zāi)來的太大，災(zāi)后官府怕是要頒布些法令，往年但凡有災(zāi)，皆是稅負(fù)減半或者干脆不收的，今年死了這么多人，怕是不知道要荒蕪多少良田，可惜這些人小姐說他們怕是下不得地，否則去官府登記，開墾些良田出來，他們是做慣了的，想必也花費(fèi)不了多少功夫。這場大水也并不是沒什么好處，黃河改道以后一般過后幾年都不會(huì)再有多大的水患，而官府必然會(huì)頒布很多不錯(cuò)的法令，興許開墾出的良田便會(huì)在幾年后直接歸屬開墾者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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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聞言皺了皺眉，“有這等好事，別人還不搶著來么？”有便宜占是好，可是，這兒離京城那么近，古人又是以置地置屋為榮的，京城那些權(quán)貴怕也不會(huì)白白的錯(cuò)過了這個(gè)發(fā)財(cái)?shù)臋C(jī)會(huì)，她如今要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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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張揚(yáng)聞言笑道，“咱們能有多大能耐？這兒的人死了多少？活下來多少？那些人即便要搶占田地也要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么多的人才行。咱們能占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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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恍然，這次的水災(zāi)跑掉的人不知幾許，她見到的幾千人，活下來的也就這么數(shù)百個(gè)，中國在古代是從來不缺地的，缺的是將荒地開發(fā)的人，而這次死了這么多的婦孺，人口想恢復(fù)除非是從其他地方大面積移民，根據(jù)中國人的故土情結(jié)，除非官府強(qiáng)迫，想要弄來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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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到這里，程水若也釋然了，與其去其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其實(shí)這兒雖然目前看起來艱辛一些，卻是眾人熟悉的地方，相對的，她要立足也容易一些。而這些人有了之前她的普及教育，雖然畏懼她身邊這些人身上的病癥，想必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好上許多，再換地方倒是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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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官府的救濟(jì)救不了一年多，今年的收成是毀了，想必有的是吃不起飯有力氣的人，到時(shí)候她少不得做一回地主婆，剝削勞動(dòng)人民群眾一下，先搞些米糧來養(yǎng)活這一干人來墾地，要求也不高，能將家里這一幫子人喂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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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通了這一層，程水若點(diǎn)點(diǎn)頭道，“此地我不太熟悉，還要?jiǎng)跓埵灏才乓幌拢膊恢傈S河改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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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將一應(yīng)的事務(wù)與張揚(yáng)商議了一番，官府這邊的船便來了，如今的水不大，只不過這邊成了河灘，京城那邊為了治安，如今并不接納難民，這是要送他們到遠(yuǎn)一些的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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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在官府一干人詫異的眼光下，程水若所帶的一干人被眾人孤立到另一艘船上，這邊這艘船人多的離譜，而程水若這船人則是除了程水若一干人，以及寥寥可數(shù)的幾個(gè)方家人，竟然沒有別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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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家不知道收到了什么命令，先就被接上船了，吳家人不管不顧的看了程水若這邊一眼便往上沖，官兵本想攔著，欲讓兩只船保持差不多的人數(shù)，吳家人也不知道跟那官兵說了什么，便看見那領(lǐng)頭的官兵有些疑惑的看了程水若這邊一眼，卻依舊道，“你們的私人恩怨我們管不著，可這船只能坐那么多人，若是不想走，那便留在這兒好了，否則就分出一半人上那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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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吳彥聞言急的跺腳，別人的死活他可以不管，可容不得吳家人跟那些危險(xiǎn)的病人在一起，可是，與那些人相處了這么久的日子，說給官府聽的話，也不知道這些官兵會(huì)如何待他們，因此之前只敢說是私人恩怨，想請那官兵通融，卻是不敢道破程水若這邊的一干人等皆是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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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吳彥年紀(jì)大，有些老辣，旁邊的幾個(gè)年輕人卻是按耐不住火氣，不明白自家伯伯為何不直接言明，將這些人扔在這兒自生自滅好了，何必帶著他們一同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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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便有人嚷道，“官爺，他們身上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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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病？”那官兵的耳朵陡然豎了起來，這種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有瘟疫開始蔓延，上面早已言明要小心，莫要讓這病泛濫起來，連忙捂著嘴巴噔噔噔退后了三大步，用刀指著一干人等道，“你們離我遠(yuǎn)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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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心頭卻是直叫倒霉，怎么分了個(gè)這個(gè)任務(wù)？先前不是楚大人說來接人么？楚大人都來過的地方，也沒出過什么事？怎么端端在他來接人的時(shí)候出了這個(gè)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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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吳彥見狀便知道要遭，呵呵笑了兩聲道，“官爺不要誤會(huì)了！他們身上的病可不是瘟疫，否則您瞧那邊那幾位，皆是京城方家的大夫，他們都敢接近，咱們只不過不想跟那幫人同船罷了。”說著從懷里掏出個(gè)銀錠，便要往那官差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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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銀子雖好，那也要有命花，那官差如今對瘟疫二字已是聞之色變，聞言卻是不敢托大，并不伸手去接，反倒是對身邊另外一個(gè)官差道，“你去與大人說一聲，看大人怎么說。我瞧著這批人如今還是暫時(shí)不要送到城里去的好，滿城上下如今有多少人？若是真?zhèn)€有個(gè)好歹，咱們雖不用擔(dān)什么責(zé)任，可要是把性命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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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官差明顯也是認(rèn)同他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船上跑去，余下的人伸手便去收舢板，不讓眾人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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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家的人在船上已是看清了這邊的情形，便有個(gè)管事走過來，笑著朝那官差拱拱手道，“差爺，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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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論如何，看見吳家人受罪，白家人是十分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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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官差也不知怎的，對白家的態(tài)度卻是好上許多，雖然面對的只是白家一個(gè)管事，卻是笑道，“聽他們說那邊的人身上染了病癥，如今正是要命的關(guān)頭，因此得去詢問一下大人方可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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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見那官差手指的方向，那管事心頭了然，吳家的人卻是看出了些端倪，白家人也不知道憑什么在這兒竟然受官差的優(yōu)待，懷疑他們身上染病就罷了，竟然白家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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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吳彥不由得狐疑起來，他們哪兒知道，趙虎也就是前河道，已是將白家呈上的東西交給了楚懷沙，這次楚懷沙特地吩咐了眾人要優(yōu)待白家后人，即便他們身上有病，那也是先接回去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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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至于余下的人，不過是普通災(zāi)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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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管事也是個(gè)可樂的人兒，聞言便笑了，冷颼颼的瞥了一眼吳彥，才道，“差爺，其實(shí)您大可不必?fù)?dān)心，那邊拿些人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病癥，不過是身子里有些蟲子罷了。程姑娘已是有法子可以治療，不會(huì)妨礙到大家的，不信你大可問問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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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官差狐疑的看了吳彥一眼，倒是沒瞧出白家與他們有什么過節(jié)，想白家人的信譽(yù)也不會(huì)說出什么謊話來，見吳彥連連的點(diǎn)頭道，“是啊！差爺，我們真?zhèn)€沒有病，您就讓咱們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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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官差正要說話，白家那管事又道，“同是受難的人，分不的你我的，即便您和程姑娘有些過節(jié)，也不該在這會(huì)兒鬧出來不是？這艘船明顯容不下那么多人，要不，我去請示一下老太太，干脆咱們過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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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官差聞言哪里肯，指著吳彥的鼻子罵道，“你這人，妄自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跟個(gè)小姑娘還那般多的計(jì)較，如今要么你們上那邊的船，要么就在這兒呆著甭走了！我活這么大，還真沒見過一大老爺們兒跟個(gè)小姑娘還計(jì)較那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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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五千……今天一號，唔，爭取堅(jiān)持到三十一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