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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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到底行不行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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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句卻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看了那人一眼，又看屋子里愁眉不展的幾位大夫，病床上的人依舊躺著，而床邊那位守候著自己朋友的那位行商臉色一直那般緊張，不時(shí)抬起頭來看了程水若一眼，焦急的詢問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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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時(shí)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gè)時(shí)辰了，病床上的那人依舊沒有半點(diǎn)起色，在雨中站立了許久的人也漸漸的感覺到疲憊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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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是，一直沒有人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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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是他們的希望，迄今為止唯一的希望，病床上的那人便是他們的未來，唇亡齒寒，怎能不讓人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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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心里本就緊繃，而就是這一句話，徹底的撕破了他們心中那絲脆弱的信任，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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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難道這病真的沒的治了？”有人問道，眼中飽含祈求，旁邊的人卻是猶豫的看了他一眼，不確定的道，“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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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便是這一問一答，聲落之后。人群中突然響起嚶嚶的哭聲，哭聲雖低，卻是奇跡似的穿透了雨幕，傳入每一個(gè)人的耳中，騷動(dòng)著每一個(gè)人脆弱的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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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剎那間，有人便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有人則開始憤憤的咒罵老天的不公，四目相接時(shí)，有同病相憐，有絕望，便是如同現(xiàn)代活生生的一個(gè)好人突然知道自己得了絕癥，再也看不見人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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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群，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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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個(gè)****將自己的頭發(fā)扯的亂七八糟的從人群中沖出來，沖著屋子里大吼，“程水若，你為什么要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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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鄭大夫和王大夫見狀不妙，連忙沖到門口將門掩上，人群卻是因?yàn)檫@話沸騰了，坐在床邊發(fā)呆的那行商也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跳起來就要去抓程水若，嘴里叫道，“是你！你說的他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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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正好站在程水若身邊，一把推開他道，“你叫什么叫？人還沒死呢！何況，也不是我家小姐害他得的這病，都病入膏肓了快死了才找到大夫，人幫你瞧出是什么病了。你還不依不饒的，有你這么著的么？你這人講不講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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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人被罵的一愣，趁著這機(jī)會，霽風(fēng)像一頭小老虎般的沖過去，將那人撞倒在地上，小拳頭一陣亂打，一邊罵道，“我家小姐是好人！治不好也是他的命！你憑什么對我家小姐動(dòng)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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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邊的騷亂引得門口一干守衛(wèi)的管事的注意，紛紛沖了進(jìn)來，卻又不敢擠進(jìn)人群，唯有讓一人去報(bào)信，這邊王大夫和鄭大夫紛紛堵住門窗，不讓眾人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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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到如此情況，程水若本糾結(jié)的心反倒是鎮(zhèn)定下來，看見窗外眾人的面孔，冷冷一笑，盯著被霽風(fēng)纏的有些狼狽的那人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你的行為讓人無法諒解，他還沒死，你找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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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完扭身走到窗邊。外面的人瞧見程水若則是越發(fā)的亢奮，只搖晃的那木頭做的屋子搖搖欲墜，鄭大夫王大夫兩人本是大夫，體力本就不濟(jì)，如何敵得過一群近乎瘋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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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守得住門來護(hù)不住窗，險(xiǎn)象環(huán)生，程水若卻是不懼，她自問做事無愧良心，若是老天不肯幫她卻是無奈至極。自從來了這兒便是受盡了委屈，她即便神經(jīng)再大條，也不樂意就這么繼續(xù)下去，好心若是也要受雷劈的話，她日后必不再管半點(diǎn)閑事，只求一處偏安至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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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倒要看看這些人想將她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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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們這群混蛋！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給你們吃住的？要不是程姑娘堅(jiān)持，咱們一早就被那幫人趕出去，這會兒餓死在外面喂了野狗！還有心情在這里擔(dān)心自己的病！我告訴你們，你們他**的命全都是程姑娘的！良心被狗啃了么？昨日誰跟著老子在那兒跪著發(fā)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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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個(gè)男子奮力的擋在門口，任由眾人對他又抓又撓，又是拳打腳踢，依舊不動(dòng)如山，反而是高聲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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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依老子看，你們這群王八蛋死了都他**的活該！良心都被狗啃了，狼心狗肺的一群畜生，活著干嘛？死了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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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群中有人聽見他的罵聲遲疑了，卻是依舊有人瘋魔了一般，使勁的往屋子里沖，口中大叫道，“她說有辦法的！老子就要讓她染上了試試。看她還能不能笑的那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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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聞言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那男子瞧見說話的那人，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他鼻梁上，鮮血噴了出來，擋在門口的男子大笑，“你***下了地獄閻王也不收！讓救命恩人染上惡疾，好！果然是好！你這是報(bào)恩還是報(bào)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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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那人叫道，“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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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滾你**！你以為就你有啊！”擋在門口的那男子怒罵，“別人都他**的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是吧？老子都他**的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是吧？就你丫這德行，看看哪位大夫敢與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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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的好！”另一道男聲從人群后響起，白愷拎著木棍，領(lǐng)著一群青壯男子站在那后面，“把這群家伙給我扔進(jìn)柴房里關(guān)起來！他**的好吃好喝的給他們養(yǎng)著還不知足，有力氣鬧事了不是？你們就不問問外面的人吃的都是什么東西？要不是你們的病，你們也就只能跟外面的人一樣，一頓一碗稀飯，**！養(yǎng)著這幫東西干嘛，早給趕出去不就消停了，通通給我扔柴房去，餓上幾頓就老實(sh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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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說動(dòng)就動(dòng)，這群人本就是生病之中。站了一下午，又鬧騰了半晌，身上力氣自然不如白家這群常年習(xí)武的人來的足，何況白家人源源不斷的來，兩三個(gè)架住一個(gè)，不聞不問的就往柴房里堆，又有心讓他們吃苦，只像疊羅漢一般的，一個(gè)屋子扔上二三十個(gè)，擠的不能動(dòng)彈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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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屋子里的那行商早就被嚇傻了，王大夫與鄭大夫兩人也是看的直呼痛快。他們也遇上過這種不知感恩的，就是沒程水若這般倒霉，遇上這么一大群，霽風(fēng)則是在屋子里拍著手叫道，“這兒還有一個(gè)！這兒還有一個(gè)！”生怕別人把那行商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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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會兒亂糟糟的一片，小環(huán)突然驚叫了一聲，“啊！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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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眾人俱是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片刻，隨即突然想到發(fā)生了什么事，驚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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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家人是理所當(dāng)然的驚喜，鄭大夫與王大夫是驚訝，而被扔進(jìn)柴房里的那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一番交談以后，則是呆滯，隨即露出又悔又愧的表情，隨即便是哀求聲，誰也不知道這般鬧騰之后程水若會如何處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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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淡淡了看了四周一眼，走出來，也不管天上依舊下著那么大的雨，看見屋子里那群撲到窗前苦苦哀求她的人，淡淡的道，“也就醒了而已，誰知道他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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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扭身便往外走去，旁邊一個(gè)男子叫道，“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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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這才想起方才攔在門口的那人，只是這會兒心情甚是復(fù)雜，只扭過頭苦澀一笑，“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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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也沒心情與白人說什么感激的話了，這次的事兒對她刺激甚大，只覺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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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見狀連忙追出來，指使霽風(fēng)先趕上去，自己則是留了下來，先與白家人道謝，又向那守著門口的男子保證不會不管他死活，最后才走到鄭大夫和王大夫身邊，淡淡的道，“白家人行事一向厚道。就有勞兩位大夫替這兩位病人瞧瞧了。其實(shí)我家小姐并非大夫，兩位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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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匆匆離去，門口只剩下白家人與方家兩位大夫，柴房里的人哀求不休，白家人只裝作聽不見，那些人見狀連忙轉(zhuǎn)了風(fēng)向，開始求鄭大夫和王大夫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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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誰知道兩人對視一眼，皆做沒聽見的模樣，轉(zhuǎn)身就回到了房間里，吩咐兩個(gè)學(xué)徒在那里仔細(xì)的查看病人的情形，一有狀態(tài)便來告訴他們，這才又替那守門的男子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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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邊，程水若一路淋著雨回到房間，濕漉漉的便往桌前一坐，臉色陰沉的讓在一邊的霽風(fēng)不敢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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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雙眼紅紅的看著窗戶外面落淚，她容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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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莫名其妙的離開家里人來到這個(gè)該死的地方，身份還是個(gè)被休了的ji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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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無依無靠的，想要自強(qiáng)吧，老天不給機(jī)會！想要找個(gè)人靠吧，人也不給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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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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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前越逞強(qiáng)，人后越發(fā)的辛酸，一旦落淚，就忍也忍不住，越忍，哭的倒是越發(fā)的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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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程水若的哭聲，霽風(fēng)在門口旋來旋去，急的一張小臉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伸手輕輕的一推門，門發(fā)出咯吱的一聲細(x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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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連忙抹了一把臉，背過身子去，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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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瞥了一眼程水若身上的衣裳，又聽見她甕聲甕氣的聲音，抿了抿嘴道，“小姐，這雨小多了，您若是沒事，憋了這許多天，我想帶霽風(fēng)出去走走，整日的在這屋子里憋著人都快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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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程水若自然不知道這是小環(huán)的體貼，連連擺手道，“你們?nèi)グ伞?br/>     </br>
    </br>小環(huán)心疼的瞧了程水若一眼，默默的關(guān)上門，牽著霽風(fēng)的手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門內(nèi)又傳來一陣抽泣聲，霽風(fēng)有些不解的看著小環(huán)，小環(huán)低低的道，“小姐心里苦呢！讓她哭會兒就好了，再難，咱們也可以熬過去的！如今其實(shí)比在京城已經(jīng)好多了，總不會有人再瞧不起咱們，反倒是許多人敬重咱們家小姐，只是今天那些人太過分了，小姐哭哭就會想明白的，不是還有那么多人對咱們好么？咱們就這般一步步腳踏實(shí)地的走，總有一天熬的云開見月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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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霽風(fēng)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環(huán)見他木訥的樣子伸手在他臉上擰了一把，低低的道，“咱們都是沒爹娘沒人疼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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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話聲落，就瞧見遠(yuǎn)遠(yuǎn)的白大夫人領(lǐng)著一個(gè)婆子走過來，小環(huán)連忙站起身來走過去，“白大夫人，您怎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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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聽愷兒說那邊鬧騰起來了，”白大夫人道，“程小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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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搖搖頭，笑瞇瞇的道，“沒事呢，不過小姐這會兒不方便見您，她正在沐浴，要不，夫人先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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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坐會兒是客氣話，這兒如今除了一間臥室哪兒有其他地方，白大夫人聞言也不再贅言，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還擔(dān)心她傷到了哪兒，特地帶了些咱們家祖?zhèn)鞯牡驌p傷藥膏過來，瞧來是用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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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頓了頓，突然又問道，“小環(huán)，你家小姐到底是不是方家的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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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一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方家這么說，不過是為了她們在船上方便，對外人依照程水若的性子，決計(jì)是不肯提方家當(dāng)自己的后盾的，畢竟兩方并沒有實(shí)質(zhì)上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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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只是，不承認(rèn)是方家的表小姐，又該說程水若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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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依小環(huán)所想，白夫人也是大戶人家出生，不該問這樣的話，想了半晌卻是不明白怎會提起這一茬，莫不是那個(gè)方家大夫又在外面瞎嚷嚷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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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白夫人瞧小環(huán)的神色陰晴不定，心中的揣測已是篤定了幾分，又笑道，“不知程家小姐家中還有親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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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環(huán)唔了一聲，望著白夫人不肯說話，面色卻是沉了下來，白夫人只裝作沒看見一般，拉起小環(huán)的手笑道，“小環(huán)姑娘別多想，有些事我有聽人說，不過卻是要親自問一問才做的數(shù)。瞧這模樣，感情程小姐自己就做得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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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瞧你們主仆三人在外行走不易，便尋思著，如今雖然咱們落難，白家好歹還是大戶人家，待大水一退，便又能回去了。不妨讓程小姐隨咱們一道，白家在這兒還說得上話，也算報(bào)了些許程小姐的恩情。就是不知道程姑娘的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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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番話彎過來繞過去的，小環(huán)即便是玲瓏心，也差點(diǎn)兒被繞暈乎了過去，待明白過來話里的意思以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夫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