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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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賭……賭什么?”吳彥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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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道。“你懷疑我醫(yī)術(shù),便是由令妹所起!那咱們就賭白六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若是我開的方子成了催命符,不消別人趕,我自己走!若是我那方子無害,你又當(dāng)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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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老太太朗聲道,“那便是他自己走,這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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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彥一愣,隨即笑道,“方子早就不見了,藥材也被大水沖的干干凈凈,人也不在了,如何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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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道,“這你休要管,我只保管在場的人都心服口服,你可敢與我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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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彥聞言不由得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王大夫,王大夫見狀笑道,“程小姐每每救人于水火之中,如此神技早該揚(yáng)名四海才是,做的到怎能讓人菲薄,不如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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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輕描淡寫的將吳彥的責(zé)任推卸的干干凈凈。程水若怎么可能被他這兩句花言巧語迷惑了去,只盯著吳彥問,“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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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彥只覺得一陣心虛,他并不是那么相信那位王大夫,他與他說的那些話方家人通不承認(rèn)的,白家人也擺明了護(hù)著眼前這一位,這位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只將矛頭對(duì)準(zhǔn)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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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了想才道,“如今說的是那一群必死之人的事兒,怎的扯到這個(g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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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冷笑,走到大門口對(duì)著跪了一地的人大聲道,“誰說那些人是必死之人了?可是瘟疫?諸位中該有見過瘟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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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跪在地上的人紛紛搖頭,長在水邊,常年發(fā)大水,活下來的都是命大的,除了小孩子沒見過瘟疫的還真不多,程水若這么一說,便意識(shí)到還真沒見識(shí)過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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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也是估摸著如今的人對(duì)這種病認(rèn)識(shí)不多,她要橫著說豎著說只要不太離譜都沒多大的問題,這種病一旦染上了皆是要拖上十來年才會(huì)死亡,便是那位行商也還該有好些日子可以活,她才不擔(dān)心被人識(shí)破,如今首要的是將這幫跪在地上將白家架的高高的人先勸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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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們可有人去問過那位大伯,他得了這病多少年了?”程水若伸出五根手指頭,繃的筆直,“五年!整整五年!雖治不好。卻也死不掉!他再活上五年也沒問題!余下的人即便染病至少還能活上十余年,你們說他們是將死之人,心里過得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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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這里,眾人一陣嘩然,若是這樣,還真不能這么說,那些人,只能算是比別人身體弱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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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笑著轉(zhuǎn)過身,盯著吳彥,“我倒是好奇,有人告訴你們說他們是將死之人安的是什么心?你們中也有不少老人,誰能保證你們能不能活上十年?余下的人誰能保證日后不遇上什么天災(zāi)人禍,你們又能保證自己能活多久?難不成,要為了讓其他人活下去,也要一起趕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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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歪理!”吳彥大叫道,“那些老者可不會(huì)讓別人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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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要你們按照我教的去做,他們也不會(huì)讓你們?nèi)静。 背趟衾湫Γ安恍盼业尼t(yī)術(shù)?咱們賭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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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醫(yī)術(shù)?”王大夫尖銳的諷刺道,“你師從何人?有幾年行醫(yī)經(jīng)驗(yàn)?又治好了多少病癥?專長在何處?程姑娘,別拿赤腳大夫那一套來忽悠人,到最后誤人誤己。終成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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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實(shí)是忍不住了,別人不知道程水若的根底便罷了,方家人人都知道她的出生,若非她生病請了方家人過去診治,又怎會(huì)認(rèn)識(shí)白家老五?她要是會(huì)醫(yī)術(shù)怎么可能請大夫治一個(gè)小小的風(fēng)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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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是警告,他性格最是看不得別人招搖撞騙,自詡醫(yī)術(shù)了得,在方家雖然比不得幾個(gè)出名的名醫(yī),也是極為受尊重的,卻是在程水若面前吃了一癟,只覺得這女人不過是運(yùn)氣好罷了,否則一個(gè)歌姬怎么可能學(xué)到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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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方家,她讓方白蘇縫合傷口,這是誰都知道的,只不過沒大夫愿意去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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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問過白家的人,知道程水若是被逼急了,才動(dòng)刀子剖開白六夫人的肚腹取出嬰兒,之前還想要逃走!這不是看見大肚子的人就瞎蒙的還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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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今這病癥只讓方家所有的大夫都摸不著頭腦,這女人卻是只用一眼就能斷出所以然來,除了不可信還是不可信,一個(gè)沒接觸過醫(yī)的人怎么會(huì)對(duì)病癥知道的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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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除非是這個(gè)女人動(dòng)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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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所,迎來送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偶然間得知一兩種蠱術(shù)也不無可能,她在京城活不下去,卻又不愿意離開,在此地為了建立自己的信仰方伸手救兩個(gè)人,必是為了日后打算,否則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她為何堅(jiān)持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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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可不像京城那一幫無知百姓。以為她救了兩個(gè)人便覺得此人大善,方家人有幾個(gè)不知道去衙門那幫求情的人都是受過方家恩惠的?也不知道大夫人為了什么才會(huì)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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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聞言不怒反笑,笑的甚是開懷,輕蔑的瞧了王大夫一眼,“我?guī)煆暮稳撕雾毾蚰惴A報(bào)?至少我不會(huì)瞧不出一個(gè)女人是否有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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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一出口,只刺的王大夫臉色漲的通紅,程水若哪兒管其他,這人存心與她為難,這會(huì)兒甚至東家沒開口,他跳出來跟她作對(duì),根本不給他接口的機(jī)會(huì),“你要覺得不信我,那咱們賭一下?輸了你喚我一聲師父,我輸了,任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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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大夫氣的指著程水若的鼻子罵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扭過頭沖著方管事道,“方管事!這事兒我就不能依你,這女人頂著方家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您也不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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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看見方家人自家起了哄,一陣嘩然,方管事臉上看不出情緒,淡淡笑著,說出的話卻是站在程水若這一邊。“程姑娘何嘗頂著方家名聲招搖撞騙了?她自來都說她姓程的,去白家,也是咱們湊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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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鄭大夫見狀連忙拉著王大夫的手勸道,“王大哥,你這又是何必?程姑娘說的對(duì)不對(duì),你心中是有數(sh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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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大夫一把甩開鄭大夫的手怒道,“我不屑與這種小人為伍!你們要去便去吧!她是什么人,你們還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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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扭過頭就要走,程水若一個(gè)眼色,小環(huán)走上前攔住他道,“王大夫。別人敬重你,你也要知道說話要負(fù)責(zé)任,我家小姐可沒對(duì)不住您!您的醫(yī)術(shù)了得,就不敢與我家小姐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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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話只讓王大夫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扭過頭來狠狠的看了程水若一眼,程水若笑笑,“小環(huán),不得無禮,王大夫怎么可能不敢與我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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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環(huán)俏皮一笑,“怎么不可能?他兩次瞧走眼的病都是讓小姐給治好了,要是出了第三次這種事兒,怕是在方家就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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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聲落,王大夫只覺得自己身上有千百根針在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懷疑,有輕蔑,他活了四十余年,即便是當(dāng)年當(dāng)學(xué)徒替師父提藥箱的時(shí)候也沒被人這么瞧過,只回過身來重重的哼了一聲,“你要與我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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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拍手笑道,“就賭我與那些人同飲同食,我會(huì)不會(huì)染上那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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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姑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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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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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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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一陣驚呼,白家人和方家?guī)讉€(gè)人紛紛擔(dān)憂的叫道,唯有一道一聲凸特,“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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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水若聞言皺眉,眾人也紛紛不諒解的看著王大夫,以身飼虎,佛主才有這般的勇氣和心腸,而那王大夫卻是毫不猶豫的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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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看著王大夫,王大夫冷笑道,“別以為我會(huì)中你的計(jì),誰知道那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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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行商患病已經(jīng)多年!你這么說也太過分了!”鄭大夫不贊同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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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大夫道,“總之她不行!你要信她,大可自己去試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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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鄭大夫一愣,有幾分遲疑,便是在這時(shí)候,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程姑娘不行,我來總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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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人群中一黑面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不是白愷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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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家好幾個(gè)****見狀連忙叫道,“愷兒,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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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愷淡淡的道,“我怎么不行?程姑娘對(duì)我家上下的恩情滔天,難道我就不能做這么一點(diǎn)兒事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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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又要?jiǎng)瘢桌戏蛉送蝗坏溃皭饍杭热灰ィ阕屗ゾ褪橇耍〕坦媚镒约憾几胰ィ蹅兗业乃腥俗匀欢既サ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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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愷笑笑,面向王大夫道,“我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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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大夫見狀臉色越發(fā)的難看,狠狠的道,“你要去送死,誰也攔不住!就這么賭了!咱們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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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彥在一邊被忽略了許久,場面如今已經(jīng)失去了他的控制,見這邊的事已經(jīng)成定局,連忙叫道,“咱們也不能與那些人同在一起!兩邊分開了來吧!你們要送死,誰也攔不住是不是?我們帶來的糧食是不能與那些沒干系的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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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老夫人瞥了吳彥一眼,吳彥一個(gè)哆嗦,以為白老夫人又要?jiǎng)哟郑B忙退后一步,不想,白老夫人卻是淡淡的道,“他們要糧食,就給他們一半,大殿既然是干凈的就留給他們,后面的禪房,有幾個(gè)獨(dú)立的小院,也分兩個(gè)與他們,咱們分開來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