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絕嗣的繼室
宋大嫂如何處置這銀子,宋淑珍并不關(guān)心,反正給出去了,她也就沒打算再收回來。她現(xiàn)在唯一重視的,就是今晚上的事兒。勢必得將這個何三杰給拿下來才行——就現(xiàn)在這世道,女人出門機(jī)會那么少,一輩子見的男人,加起來都不一定超過兩個數(shù)。難得遇上一個相貌合適,身材合適的,還能沒有后顧之憂的,她要是不趕緊抓著,下次想要再遇見就不一定是什么時候了。
女人能生孩子的時間就那么幾年,她不想等到三十多了,才再次遇上個合適的。
所以整整一個下午,她都是在忙活打扮自己。洗了一個花瓣澡,做了個全身保養(yǎng),爭取讓皮膚摸起來滑滑潤潤。頭發(fā)也洗的干干凈凈,倒是沒擦桂花油,她自己覺得,剛洗過的頭發(fā)蓬蓬松松,更好看些。臉上也要仔仔細(xì)細(xì)的裝點(diǎn)一下,身上的衣服更是選了又選。
白荷等人只覺得她是和離了,準(zhǔn)備開始新生活了,所以才更注重梳妝打扮了,倒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晚上的團(tuán)圓宴上,只是一家子一起吃了月餅。飯桌其實是分成兩邊的,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要喝酒,女人不喜歡酒味,不愛摻和。再者雖說鄭表哥是自己人,但何三杰到底是外男,家里還有小姑娘呢,也不能坐到一起去。
散宴之后,宋淑珍抓住機(jī)會看了一眼何三杰,笑的像是一朵花。何三杰瞬間就紅了臉龐,惹的鄭表哥一臉驚訝:“我記得你之前喝酒不上頭的啊。”
何三杰沒說什么,他想再看看宋淑珍,那邊宋淑珍已經(jīng)聘聘婷婷的走遠(yuǎn)了。
何三杰其實是不打算去的,他心里就算是對宋淑珍略有些小想法,但是,正人君子,哪兒能做得出半夜爬墻的事情來?為避免自己多想,回去之后他還又練了半天拳。虎虎生風(fēng),看的鄭表哥昏昏欲睡。
“往日里也不見你如此努力,今兒喝了酒倒是控制不住了。”鄭表哥說道,打個呵欠:“你到底睡不睡?你要是不睡,那我可就去睡了。”
“咱們來比劃比劃?”何三杰問道,鄭表哥擺手:“可算了,清醒的時候都不過你,現(xiàn)在更不要說了,你怎么回事兒,今兒精神頭這么好的嗎?”
停頓了一下,鄭表哥又問道:“之前的事情,解決了?”
“不是什么大事兒。”何三杰搖頭說道,過了片刻,實在是沒忍住:“你那表妹,和離了?”
“怎么,瞧不起和離的女人?”鄭表哥頓時皺眉了,要真是如此,那趕緊將何三杰給趕出去吧。免得說話不妥當(dāng),惹了姑姑傷心。
“不是,我就是說,年紀(jì)輕輕,相貌也好……”何三杰忙解釋,宋家也不是小門小戶,也就是宋淑珍出身也好,這樣的女子,怎么會被人和離?
“是那李家不做人!”說起來這個,鄭表哥就一肚子氣,他今兒下午跟著宋老大去李家核算宋淑珍的嫁妝了,一路上,也聽宋老大說了事情緣由了——至于李廣明受傷那事兒,那是活該,做錯了事兒總得受到懲罰,要不然這世上人人都去做壞事兒,什么懲罰也沒有,那不是全都亂套了嗎?
同病相憐——男人的命根子被切掉感同身受之類的,那是完全沒有的,他們又沒有對不起自家婆娘,也不用擔(dān)心自家婆娘會對自己用這一招。
鄭表哥喝的也有點(diǎn)兒上頭,罵罵咧咧,將整個事情給說了一遍兒。聽的何三杰也是氣怒非常——真想不到世上有這樣齷齪人家,又想利用人,又想控制人。
鄭表哥罵完人,也實在是撐不住了,就回屋去睡覺了。
何三杰則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一個是心焦宋淑珍的邀約,想去,但是,又不能去。一個是心疼宋淑珍的遭遇,遇人不淑,對女子來說,幾乎是能將后半輩子給賠進(jìn)去的,難怪宋淑珍現(xiàn)在有這個執(zhí)念,非得要生個孩子不成,哪怕是野種也無所謂。
若是平日里,何三杰為人警惕,又保持清醒,定是能聽到外面門口有動靜的。可現(xiàn)在,直到人撲到了身上,他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然后,溫香軟玉在懷,他本來想將人給扔出去的手,也動不了了。
“外面好冷啊。”宋淑珍很不要臉的鉆到在何三杰懷里:“我等你半天,你怎么不過去呢?”
山不來就我,那我只能去就山了。
宋淑珍抬眼看何三杰,眉眼之間都是笑意:“是不是害怕?既然如此,我來找你好了。”
她將手伸到何三杰的衣服里,手底下是硬邦邦的肌肉,和李廣明那種文弱書生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宋淑珍來之前為了給自己壯膽,也略微喝了些酒。
酒壯人膽,酒生色氣。
不等何三杰說什么呢,宋淑珍就嘟著紅唇湊過來了,然后,就像是一道白光,將何三杰給劈傻了——那軟軟的,溫?zé)岬母杏X,就像是直接觸及到了靈魂,讓他渾身戰(zhàn)栗,腦子里根本就沒有別的想法了。
什么正人君子,坐懷不亂,他懷疑那人有毛病。
一發(fā)不可收拾。
一個是拼了命的想要生個孩子,一個是初識風(fēng)雨滋味,被翻紅浪一整夜。
宋淑珍天微涼的時候才從床上下來,然后,腿一軟,差點(diǎn)兒沒直接撲到地上去。何三杰趕緊將人給攬住:“我送你回去?”
宋淑珍擺手:“別了,我自己能走,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那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就屬于我了。別的事兒,我管不著,但是這床上的事兒,這三個月你最好是潔身自好,管好這二兩肉,明白嗎?”
何三杰忙點(diǎn)頭:“你放心,除了你,沒別人。”
他依依不舍的將宋淑珍送到門外,宋淑珍走路都想摔跤,他想去扶,但宋淑珍沒同意,他只能在后面眼巴巴的看著。不過,等宋淑珍人轉(zhuǎn)過彎,看不見身影了,何三杰就立馬跟上去了——像是一只貓,連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的,前面的宋淑珍自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宋淑珍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悄悄咒罵,罵何三杰太莽撞,毛頭小子就只會用蠻勁兒。雖然當(dāng)時是挺享受吧,但是后遺癥也有點(diǎn)兒多,腿酸,腰軟,腫脹,走一步都累得慌。
她索性就走一步歇兩步,然后再往好處想一想,就何三杰這身板兒,這力氣,定然是種子好啊,那生孩子豈不是馬上有的事兒了?指不定現(xiàn)在肚子里就可能有了?
那孩子生下來會是什么樣兒的呢?
想的美了,自己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腦袋有問題了。知道的,像是后面跟著的何三杰,就忍不住面紅耳赤——宋淑珍心里也是喜歡自己的嗎?
“打水,我自己洗個澡。”回到自己院子,宋淑珍立馬吩咐道,身上黏黏糊糊的,她可是受不住的。
洗完澡,躺床上,幾乎是立馬就睡著了。
宋老夫人那邊不讓她過去請安,大嫂那邊也不用見外,宋淑珍這一覺睡的,到了中午才起床,休息一上午,身上的酸軟就好了很多。
午飯是在自己屋子里吃的,吃完繼續(xù)不動彈,不過不能睡了,怕晚上走了困。索性就找了些針線活兒,打算給爹娘還有嫂子做身衣服什么的。
嫁妝的事兒,宋老太爺說不用她過問,她也就真的不過問了。
李家那邊,現(xiàn)下才是真的鬧成了一團(tuán)。李廣明以前有多孝順李老太太,現(xiàn)在就有多恨李老太太:“你就給了她和離書?就沒先看看我的傷勢?”
老太太也是哭個不停:“大夫也在呢,大夫都沒出聲,我也就以為沒什么大問題了,誰能想到,宋淑珍那個賤人!毒婦!蛇蝎心腸!”
“丟了夫人又折兵!”李廣明咬牙切齒,李老太太擦眼淚:“那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能不能去府衙說一聲,這和離書,是我老糊涂了寫下來的,不是你自己寫的,咱們不認(rèn)賬行不行?”
“宋家那老不死的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李廣明問道,就宋老太爺那人精,怕是早已經(jīng)將和離書送到衙門蓋章了,這事兒對普通百姓家來說,非得要夫妻雙方簽字畫押的,對官宦人家來說,就犯不著那么麻煩了。
“那咱們就算了?”李老太太問道,臉上都猙獰起來了:“就這么白白放過了宋氏賤人?”
“不能就這么算了!”李廣明陰沉著臉色,但是現(xiàn)在到底怎么辦,他暫時還沒想好:“這事兒,你敲打一下家里的人,不許到外面亂說。若是宋淑珍將那絕嗣湯的事兒說出來,咱們家也得不了好。”
“那得等到什么時候?”李老太太憤憤問道,李廣明好一會兒才說話:“藥方的事兒,已經(jīng)處理了?”
“打點(diǎn)好了……”李老太太說道,李廣明皺眉:“死人才不會說話!”
李老太太悚然一驚:“可是,那么多人……”若是都死了,才更引人注意的吧?
“這世上每天意外那么多,若是意外死了,誰會注意到這事兒?只是,暫且先不要動手,否則宋家那邊定是會反應(yīng)過來的。”李廣明說道,心里已經(jīng)開始思索,應(yīng)該出些什么樣的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