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絕嗣的繼室
宋淑珍不傻,沒好處的的事情為什么要去做呢?她只說自己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這管家的事兒,要不然還是繼續(xù)交給大小姐吧。可給李廣明著急的,恨不能立馬給宋淑珍請個大夫來看看是怎么回事兒。
“節(jié)后再說吧。”宋淑珍搖搖頭拒絕了,就李家請的那大夫,也不知道和李家是什么關(guān)系,她這身體要讓李家的大夫來看,那估計是這輩子都別想再生了。
對了,得想個法子,將這大夫給趕出京城才行,這樣沒有醫(yī)德,隨隨便便就給人開絕嗣湯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不知道這世道不能生的女人會是個什么下場嗎?輕則被人磋磨,重了,死的都是有的。身為醫(yī)者,本該仁心仁德,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成了要人命的劊子手,這還有資格做大夫嗎?
她閉著眼睛不說話,李廣明想說點兒什么也沒辦法開口了。
回到李家,李廣明倒是想找借口繼續(xù)留在正院呢,他本能的察覺到有些不太對了。從他回來到現(xiàn)在,也有半個多月了,先是宋淑珍說身體不舒服,接著又是去寺院里面,到現(xiàn)在,夫妻兩個都沒個親近的機會。
這是成親三年都沒發(fā)生過的事情,以往但凡他出門出來,小別勝新婚,夫妻兩個總要膩歪在一起,就是吃口飯都要看一眼對方,想著對方要不要也吃一口的。
現(xiàn)在,她就像是在躲著他,將他當成什么臟東西,迫不及待的想推開他,想遠離他。
看來他剛回來時候的感覺是沒錯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其實心里有所猜測,但是,他不信有女人真知道這種秘密之后還能保持冷靜,還能笑臉相迎給她下藥的男人。
再者,人本身是有躲避的心理的,越是做了難以讓人忍受的事情的時候,就越是會不愿意去往這方面想。
李廣明就是如此,一面猜測宋淑珍的心思,一邊又否定這種猜測——生怕宋淑珍是真的察覺到了這個秘密。
這種后果,他承受不起。他不是因為愧疚而不安,他是因為這件事兒的后果承受不起而不安。
宋淑珍就是吃準了他這種心思,所以宋淑珍是絕不會拆穿他的,人在惶恐不安中被報復,然后察覺到自己在被報復,卻又張不開口斥責反駁,這種感覺,一定是很美好的。
“晚上真的不留我?”李廣明再次問道,宋淑珍笑瞇瞇的擺手:“大夫說我得靜養(yǎng),好好的養(yǎng)著,然后才能繼續(xù)調(diào)理身體,你難道不想和我要一個孩子嗎?”
李廣明立馬轉(zhuǎn)身回來:“我怎么會不想和你要一個孩子呢?但是現(xiàn)在,總拒絕我的,難道不是你自己嗎?”
他親親熱熱的坐在宋淑珍身邊,舔著一張臉湊過來要親宋淑珍:“何必求神拜佛呢?我不是在你面前呢?要孩子這事兒,你只管躺著就是了,我自會給你的。”
女人嘛,不就是這回事兒嗎?一開始心里是憋著氣兒,但只要在床上制服了她,日后不還是服服帖帖的嗎?再者,若是因為絕嗣湯的事兒,那只要讓她看到自己的決心不就好了嗎?
生孩這事兒,懷上簡單,但是生下來就不一定簡單了,沒成型的孩子想掉下來還不是多得是辦法嗎?
李廣明急切的將手往宋淑珍衣服里面伸:“好娘子,自打我回來,咱們就未曾……我可是想你想的很,你難道就不想我嗎?讓我摸一摸,最近是不是長胖了?怎么瞧著有點兒大了?”
然而,手剛碰到衣襟,就覺得心口一疼,低頭,就見一把匕首抵著他心口,這會兒已經(jīng)扎穿了衣服,皮膚上略有些血痕出來了。
李廣明悚然一驚,連忙起身后退。
宋淑珍也收回了匕首:“我都說了我要靜養(yǎng)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李廣明臉色鐵青:“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啊,你要不要說說我在想什么呢?”宋淑珍笑盈盈的,將匕首拿在手里把玩,這匕首還是那男人留下來的,他走的太倉皇,就落下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也不好隨意動手,畢竟明兒就是中秋節(jié)了,誰臉上掛了彩,去了我娘家,總得找個好借口糊弄是不是?”宋淑珍笑著說道,然后用匕首點了點李廣明的小肚子:“到時候,這生孩子的事兒,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你說對不對?”
李廣明臉色乍青乍白,他怎么會聽不出宋淑珍話里的威脅呢?
“淑珍,咱們是夫妻,有什么話,咱們攤開了說好不好?”李廣明勉強笑了一下,然后找了個距離宋淑珍有些距離的椅子落座:“你到底是怎么了?自從我回來,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可是聽了什么流言誤會了我?還是說,你心里有了別人了?”
宋淑珍就忍不住笑,這男人可是真的狗,到了這時候還不忘記給她宋淑珍準備一口黑鍋。
“我在這院子里,能見幾個男人?總不能喜歡你那好兒子吧?”宋淑珍笑瞇瞇的問道,見李廣明臉色瞬間青黑,就更是笑的開懷了:“還是說,你娘對你說了什么話讓你誤會我了呢?我有沒有喜歡別人,你那老娘,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我的,她能看不出來?”
李廣明的老娘確實是刻薄難纏,宋淑珍剛進門的時候還強令宋淑珍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在她身邊伺候呢。
當然,宋家不能忍,宋老大將李廣明給打了個鼻青臉腫,宋家老太太上門找李家老太太聊了兩個時辰,不帶臟字的將李家給臭罵了一頓,也沒咬文嚼字,怕李家老太太聽不懂,說的特別淺顯,聽的李家老太太差點兒沒氣暈過去。
從此之后,李家老太太就是嘴上厲害了,處處要找李廣明告刁狀。
“還是說,這天底下,還有爭著搶著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的?”宋淑珍一臉的詫異:“莫不是,你那兩個好孩子,也不是你的種?所以你對這種事兒,很有經(jīng)驗,才會往我身上套這種事兒?”
李廣明深吸一口氣,現(xiàn)下不是吵架的時候,明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宋淑珍后天就要回娘家。這事兒今兒晚上若是解決不好,那回頭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李廣明忍辱負重,臉上再次帶上一片深情:“淑珍,我還是那句話,咱們?nèi)羰怯惺裁凑`會,盡早說開了也好解決是不是?你這樣,咱們以后日子還過不過?”
“我理解你想要孩子的急切心情,但是孩子這事兒是看緣分的,緣分未到,孩子自然也就沒辦法來,緣分到了,你不用去求他就來了。”李廣明是堅決不能說自己的齷齪計劃的,但他既然猜測到宋淑珍是為什么鬧,這會兒自然也就要想應對的法子的:“之前你年幼,,身子骨沒長好,我也擔心你生孩子會有危險,我不是說了嗎?孩子和你,我是只會要你的,現(xiàn)在你也長大了,孩子這事兒,咱們慢慢計劃好不好?”
宋淑珍挑眉,看看吧,這男人,果然是趨利避害的很。
“納妾的事兒不做準,日后我就宿在你房里,咱們每天晚上都努力一番,早晚是能懷上的。”李廣明笑著說道,只是這笑容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勉強。
“若是男孩子,必定和大舅兄相似,人不都說孩子像舅舅嗎?若是女孩子,我倒是盼著能和你有幾分相似,香香軟軟的小孩子抱在懷里,甜甜叫我一聲爹,想一想都覺得的要醉了。”
李廣明眼神中帶了幾分期待:“淑珍,你想想咱們?nèi)蘸蟮娜兆樱羰莾号@膝,是不是極好的?雖說現(xiàn)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你這樣和我鬧,無非就是兩種結(jié)果。”
“一種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咱們和離,到時候你若是回娘家,你爹娘是不是十分擔憂?你忍心他們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你操心嗎?”停頓了片刻,他又說道:“再者,你娘家的嫂子,能容你回去?你若是回去,宋家女孩子的名聲,是不是也要受你連累了?你大嫂的女兒,也要到了相看時候了吧?”
“另一種,就是不和離,咱們也似仇人,看一眼都覺得多余,你在這府里又沒有個貼心人,到時候,就像是一朵花被關(guān)在盒子里,不見天日,枯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你甘心如此嗎?”
前一種還是勸說,后面就帶了幾分威脅了——若是不和離,在李家到底是姓李的,她一個姓宋的,在這院子里還能有容身之地嗎?一個破屋子關(guān)著,過三五年直接病逝了,誰還能給她報仇不成?
宋淑珍這會兒也察覺出自己的不周了,男人和女人,畢竟天生體力上有差別。這匕首,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戴在身上的,若是李廣明真發(fā)狠讓人來奪,她也是守不住的,就算是加上丫鬟嬤嬤,有什么用呢?人李家的家丁一大把呢。所以,這李家,怕是真不能呆了,畢竟,羊在狼窩,那純粹就是給人添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