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韓四夫人來的時候,韓嘉悅臉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生病了嗎?”謝定安嚇壞了,揚聲喊江大人:“夫子,韓嘉悅她病倒了!”
江大人臉色一變,快步走過來。
還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
“悅兒!悅兒!你怎么了?”韓四夫人抱起韓嘉悅,匆匆往外走,一邊急切的吩咐小廝:“快去宮里請?zhí)t(yī)!”
小廝立馬騎馬去宮中。
韓四夫人將人抱上馬車,從壁柜里取出藥喂韓嘉悅。
她陷入昏厥,牙關(guān)緊閉。
“悅兒,你快醒醒,別嚇唬娘,將藥給吃了。”
韓四夫人撬開韓嘉悅的嘴,將藥給塞她嘴里去。
韓嘉悅將藥給吞進去,不一會兒,她額頭上的虛汗止住,呼吸也平緩下來,韓四夫人軟倒在馬車里。
她將韓嘉悅緊緊攏在懷里,眼睛泛紅,詢問照看韓嘉悅的婢女:“究竟怎么回事?悅兒的身體日益好轉(zhuǎn),今日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婢女嚇得撲通跪在車板上,顫聲說道:“回夫人的話,九小姐昨日說給謝小公子帶早飯,今日來的匆忙,忘記給帶早飯,謝小公子沒有吃早飯,九小姐將自己的飯團子讓出去,今日一直陷入自責中,中飯沒有吃幾口,大約是情緒起伏大,又餓了肚子,才發(fā)病。”
韓四夫人蹙緊眉心,呵責道:“謝小公子沒有吃早飯,你們不知去買早飯?悅兒的身體不好,餓不得,飯團子沒有了,不知派人來府中取?”
“九……九小姐不準。”婢女驚出一身冷汗。
“娘,我沒事。”韓嘉悅醒過來,小手捧著她的臉,露出兩顆小虎牙:“是我不爭氣,被謝定安打擊到,這才刺激的發(fā)病。”
韓四夫人見韓嘉悅臉上稍稍有一點血色,一顆心徹底落下來,瞪她一眼道:“下次不許任性,準時吃飯。”
“我知道了,今日是早飯吃的太飽,我沒有胃口。”韓嘉悅依偎在韓四夫人懷里,撒嬌道:“娘,您別生氣。”
“你說說看,謝定安怎么刺激你?”韓四夫人將她放在椅子里,自從她大病一場醒過來,變得乖巧懂事,人也反復(fù)早慧了一般,就像突然開了竅。
“他看書抄一遍就全記住,夫子布置背誦,我讀好多遍都背不下來。”
實在是太可氣了!
韓嘉悅前世知道謝定安讀書聰明,是一個書癡,過目不忘,挺愛讀書的。
哪里知道謝定安打小就會抄書記文章!
在她的記憶里,謝定安小時候是個不愛念書的二世祖,可結(jié)果卻不是,只是天賦奇才。
叫他抄書是罰他,現(xiàn)在倒是成全他了!
智商還被碾壓。
氣不氣人?
只有她不愛念書,才是真的。
“背不下來那就不背,你是身體不好,如果你有健康的身體,也會像謝定安一樣聰明。”韓四夫人安慰韓嘉悅。
韓嘉悅瞬間高興起來,對啊,她不聰明,是因為她生病!
沒讓她得意多久,韓四夫人做下安排:“明天開始,娘吩咐廚房,每日給你準備早飯,讓婢女帶到私塾給你和謝定安吃。”
晴天霹靂!
韓嘉悅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情愿。
她沒有整到謝定安,還倒貼了糧食???
——
謝定安吃了韓嘉悅的中飯,害得她病倒的謠言,傳到了沈明棠的耳朵里。
沈明棠將謝定安叫到面前問話:“是不是真有此事?”
謝定安蔫頭聳腦,“她忘記帶早飯,把她中午吃的飯團子給我,我才吃一個,餓一早上的肚子。小白將中飯送過去,我分給她吃,她吃不下。”
沈明棠扶額:“你才去兩天,天天給我惹禍。”她嘆聲道:“你明天去學(xué)堂,韓嘉悅?cè)チ说脑挘憬o她道歉。”頓了頓,又補充道:“明日開始,廚房給你備早飯,你帶去學(xué)堂跟她分享。”
謝定安眼睛一亮:“好!”
“去抄書。”沈明棠從書架上取出一本詩經(jīng)遞給謝定安,“吃完飯再抄。”
“娘,我知道啦!”謝定安抱起詩經(jīng)撒腿往外跑,他準備早點抄完書,再準備一樣禮物送給韓嘉悅賠禮。
沈明棠摸一摸肚子,一個就這么鬧心,她都有點不想生二胎。
可想起軟萌可愛的女兒,她抵不住誘惑。
算了,鬧心就鬧心。
說不定閨女讓人省心。
謝裴之從外進來,見沈明棠神色疲倦,關(guān)切道:“今日累著了?可要請郎中請平安脈?”
“不用了。”沈明棠靠在椅背里,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嘆聲道:“江泠月離開白云觀,五弟心里還沒有徹底放下她,親事延后。”
“這種事情看緣分,強求不得。”謝裴之倒是很看得開。
當初他以為一輩子不回娶妻,卻是娶了沈明棠。
并且愛之入骨。
沈明棠笑了,這種事情真的看緣分,上一輩她遇見謝裴之的時候,他都將近三十了。
“順其自然吧!”
“嗯。”
這個時候,殷蘭從外進來,“謝大人,謝娘子,暗衛(wèi)從福源縣回來了。”
“快將人請進來!”沈明棠坐直了身體,拉著謝裴之坐在身邊。
殷蘭出去將暗衛(wèi)請進來。
暗衛(wèi)將手里的資料放在桌子上,恭敬的說道:“屬下去寒煙樓調(diào)查,老鴇記得玉灼,只不過究竟是從何處買來的,她給忘記了。樓里的姑娘來路不正,來自各地,她從來只看樣貌,不問出處。”
沈明棠皺緊眉頭,這是斷了線索?
“老鴇有一事可以確定,她是福源縣的人,五年前賣到寒煙樓時,操的就是福源縣的口音。”暗衛(wèi)神色凝重道:“屬下問當年的人牙子,老鴇說已經(jīng)病逝。”
這點消息很難找到玉灼的出身,尤其是事情過去好些年,想要查起來太難了。
“你們盯著玉灼,有任何的異樣,來找我稟報。”
沈明棠給殷蘭遞一個眼色,給暗衛(wèi)賞錢。
殷蘭與暗衛(wèi)退下去。
沈明棠拿起資料,反復(fù)翻看,沒有半點頭緒。
倒是一旁的謝裴之,目光晦暗,從沈明棠手里拿過資料,大致翻看一眼,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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