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秦玉章翻身上馬,疾奔進宮。
忽然,他發(fā)現(xiàn)腰間的匕首不見了,臉色攏上一層寒冰,不禁想到沈明棠往他身上那一倒,一定是為了偷走他的匕首。
他對謝裴之和沈明棠了若指掌,沈明棠又何嘗不是呢?
知道他素來有在腰間放匕首防身的習慣。
他冷笑一聲,到底是小看她了。
都成了他的階下囚,還能從他身上偷走東西!
她怎么就不肯……乖乖束手就擒呢?
“來人啊,你派人盯著能入宮的宮門,一旦發(fā)現(xiàn)沈明棠,將她給綁走!”秦玉章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奔而去,追趕沈明棠乘坐的那輛馬車。
——
沈明棠眼睛赤紅,臉上一片焦急之色。
她手里握著一把匕首,是從秦玉章身上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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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棠的雙腳被捆綁住,順著馬車顛簸,她滑下凳子,蹭掉匕首上刀鞘,她將匕首扔在地上,躺在車板上,反握住匕首,一點一點的割開繩索。
匕首割破她的手腕,沈明棠痛的皺緊眉心,想到秦玉章將要做的事情,她咬牙隱忍,將繩索給割斷,手腕上的束縛松開,她將嘴里的布取出來,將嘴里的藥丸吐掉,又擔心還有余毒會傷害身體,她取出解毒丸吞了。
用匕首割斷腳上的繩索,雙腿被一個極度不舒服的姿勢捆綁,驟然一解綁,雙腿發(fā)麻,她痛苦的靠在車壁上。
沈明棠不顧手腕上的疼痛,掀開車窗簾子一條細小的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她咚咚咚敲響車壁,外頭沒有人出現(xiàn),只有車夫掀開簾子,“你……”剛一開口,發(fā)現(xiàn)沈明棠松綁了,繩索散落在地上。
他面色一變,還沒來及有所行動,沈明棠將藥粉灑在他臉上,車夫滾落下馬車。
“讓開——”
沈明棠聽到秦玉章的聲音,臉色蒼白,后背驚出一身冷汗,她慌手慌腳的停下馬車,不等挺穩(wěn)了,從馬車上跳下去,腳下一崴,她扶住攤販,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眼見秦玉章翻身下馬,朝她這邊大步而來。
沈明棠臉色驟變,調(diào)頭往前跑。
街上人頭攢動,沈明棠加快腳步,腳踝鉆心的疼,她幾乎邁不動腳步,可她仿佛能聽到秦玉章追趕的腳步聲,攢著一股勁兒,悶頭往前跑,她穿進酒樓。
秦玉章跟進去,大堂里坐滿了人,食客們有說有笑,店小二在穿梭,不見沈明棠的身影。
他瞇著眼睛,走到柜臺前,里面不見藏人,又往樓上看一眼,侍衛(wèi)趕過來。
“你去樓上搜。”
秦玉章準備去后院,驀地,他腳步一頓,看見地上有一滴血跡。他嘴角微勾,順著血跡去了后院,直接從后門出去,進了一家茶樓。
沈明棠躲藏在酒樓廚房里,蹲在木桶里,被人推出府。
“站住!”侍衛(wèi)將菜農(nóng)攔住。
菜農(nóng)眼底布滿驚慌,對侍衛(wèi)比劃手勢。
“滾開!”侍衛(wèi)不耐煩將人給推開,揭開一個木桶。
沈明棠呼吸屏住,大氣不敢出。
雙手緊緊攥住裙擺,心里祈求著,讓她躲過這一劫,再遲一點,只怕來不及了。
頭頂上的蓋子掀一條縫,光線刺進來,沈明棠心跳快要停止。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領著朝廷的俸祿,在這里欺壓老百姓?”江泠月帶著侍衛(wèi)疾步走來,將菜農(nóng)攙扶起來,目光凌厲的看向侍衛(wèi):“天子腳下,便如此目無法紀,你們不配披著身上這一層皮!”
“江小姐,屬下在追查逃犯,菜農(nóng)有包庇嫌煩私逃的嫌疑,他不肯配合,我們方才將人給攔下來,強行搜查。”侍衛(wèi)寸步不讓,目光射向江泠月:“江小姐要妨礙屬下辦案,若是出了亂子,您擔當?shù)钠鸬膯幔俊?br/>
“若當真出了亂子,這罪由我承擔!”江泠月給侍衛(wèi)遞一個眼色,“護送菜農(nóng)回家,我今日倒要看看,誰與江家作對!”
侍衛(wèi)面色一變,自然不敢與江泠月硬碰硬,就算曹督主得勢,江帝師有尚方劍,想要斬了他們,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終究,往后退一步。
菜農(nóng)感恩戴德,跟著侍衛(wèi)離開。
江泠月見他們不走,眉心微擰道:“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不是要捉拿嫌犯嗎?”
侍衛(wèi)冷著臉,帶人從后門追出去。
江泠月快步從正門走出來,上了用兩匹汗血寶馬套著的馬車,車夫趕馬車駛離,驟然停下來,侍衛(wèi)扶著沈明棠上馬車。
沈明棠狼狽不堪,虛脫一般倒在地上。
“謝娘子,你沒事吧?”江泠月與婢女將沈明棠扶起來,取出帕子給她擦汗,看見她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裙子上染著血,“哪里受傷了?”
江泠月抓住沈明棠的手,雙手腕全都被利器劃開,傷口太深,還未結痂。
“我給你包扎。”江泠月從車壁里取傷藥。
“先別管我,快點進宮!”沈明棠想秦玉章追不到她,一定會快速進宮,“我恐怕進不去,你幫我去遞話給謝裴之,告訴他曹庭淵安排秦玉章弒君,我安然無恙,不要聽信傳言。”
江泠月神色凝重的給沈明棠上藥,一邊柔聲安撫道:“去皇宮還要一段路程,不妨礙你包扎。”
“不、不是。”沈明棠祈求道:“你現(xiàn)在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快馬加鞭的進宮。不然你剛剛露了面,我們有接觸,他們會下令給看守宮門的人。”
江泠月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她將傷藥給春蕊:“你給謝娘子包扎。”她掀開簾子,吩咐車夫停車,下了馬車。
“小姐——”春蕊撲到馬車旁,想說什么,被江泠月一個眼神制止。
侍衛(wèi)拆下一匹馬,扶著江泠月上馬,隨后翻身上去,載著她朝宮門口疾奔而去。
一刻鐘后,江泠月到宮門口,取出一塊可以隨時出入禁宮的玉牌,禁衛(wèi)軍將江泠月放行。她前腳剛剛邁進宮中,秦玉章的侍衛(wèi)后腳趕來,下令攔住江泠月,不許放任何人進宮。
“江小姐方才進宮去了。”
“攔下她!”
禁衛(wèi)軍與侍衛(wèi)去追捕江泠月。
江泠月看見禁衛(wèi)軍與侍衛(wèi)追來,她驚慌地轉(zhuǎn)角繞到小路,卻被一個只手拽住手臂,塞進一頂轎子里。她嚇得面色一變,耳邊傳來一聲低喚:“姐姐。”
江泠月心臟咚咚咚的劇烈跳動,她顧不上平復情緒,焦急道:“快去養(yǎng)心殿!”
——
養(yǎng)心殿。
秦玉章踏進內(nèi)殿,明帝安靜的躺在床上,他握緊手里的瓷瓶,真正到這一刻,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
他倒出一粒藥丸,走向明帝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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