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新賬舊賬一起算
圣旨下來時,謝裴之剛剛踏著晨霧回府。
曹庭淵自傷的目的,便是要他去關(guān)廣莊剿匪。
剿匪的時候,容易出現(xiàn)意外。神不知鬼不覺殺了他,可以嫁禍給劫匪。
明帝順曹庭淵的心意,擔(dān)心他有備而去,平息事端,以免禍及秦王。
“大公子。”婢女與小廝請安。
謝裴之頷首,徑自去往后院。
沈明棠滿頭大汗的從去往荷塘的小徑出來,滿頭的汗水,身上的薄衫濕透,兩頰生暈,精神頭很足。
“去練拳了?謝裴之取出帕子,給沈明棠擦汗。
沈明棠在備孕,謝裴之擔(dān)心她生孩子會出事,所以在這之前,沈明棠要將身體鍛煉好,只要變得強(qiáng)健,她一定沒有問題!
“我最近有點不舒服,四妹叫我強(qiáng)身健體的法子,我每日起來練一練,活絡(luò)一下筋骨。”沈明棠從謝裴之手里拿過帕子,隨意抹一把臉上的汗,“昨日當(dāng)值睡的安穩(wěn)嗎?”
謝裴之目視前方:“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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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棠將帕子扔向謝裴之,大步進(jìn)屋。
謝裴之跟上去。
“嘭——”
門在他面前合上。
“你睡夠了,去看望爹娘吧。我還困,再睡一會。”
沈明棠早派殷蘭打聽,昨夜是秦川當(dāng)值。
這狗男人為了避開她睡外頭。
那就別回來了!
謝裴之抬起的手頓住,看向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殷蘭。
他問:“怎么回事?”
“謝娘子知道您昨夜不當(dāng)值。”殷蘭耿直道。
謝裴之默然。
舊賬未消,又添一筆新賬,沈明棠暫時不想看到他。
洗完澡,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走出凈室。
謝裴之大喇喇的斜靠在軟榻上,手里捧著一本書,聽到動靜,抬眸看過來。
沈明棠穿著白色底衣,衣裳收了腰身,將腰線很好的勾勒出來。
“我今日在千戶所接到圣旨。”謝裴之放下手里的書冊,走到沈明棠身邊,拿過她手里的帕子,將她摁在凳子上,動作輕柔的為她絞發(fā):“明日出發(fā),去關(guān)廣莊剿匪。”
沈明棠一愣,這就要走了?
“什么時候回來?”
“關(guān)廣莊被匪徒侵占,百姓苦不堪言,他們成了地頭蛇,若要徹底收服劫匪,長則兩三個月,短則一個月。”謝裴之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西府海棠香,取來梳子為她將長發(fā)梳順:“莫要生氣,是我的錯。”
沈明棠聽到他要遠(yuǎn)行,心里的氣早就消了。
謝裴之這般有恃無恐,商量都不帶跟她商量,其實也是仗著她對他的感情?吃準(zhǔn)她會原諒他?
沈明棠怪自己不爭氣。
可有的事情,該堅守的底線,是不能松。
“我給你收拾衣裳。”
沈明棠站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塊包袱皮,給謝裴之收拾幾身換洗的衣裳:“我聽說曹督主府昨夜出事,你外派離京剿匪,與此事有關(guān)?”
“不是大事。”謝裴之從身后抱住沈明棠,低聲說道:“事情若辦好了,便是立大功。”
“若是沒辦好,曹督主召集言官死諫你?”沈明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雖然是剿匪,可此行危機(jī)重重,她將瓶瓶罐罐的毒藥,袖箭全都一股腦塞包袱里:“你別逞能,窮寇莫追。一次不能剿殺,便兩次,三次,不要急功近利。我知道你懂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同樣約束好自己的手下。”
沈明棠想起上輩子,在他三十二歲那一年,說是出去巡查鋪子的貨物,后來出事,若不是喻老夫人,他只怕就葬身在江河里。
縱然如此,身體也敗下來,以至于后來的癆病,才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等覺察到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絕癥,藥石無醫(yī)。
這一輩子,謝裴之第一次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沈明棠難免擔(dān)心他。
謝裴之與她耳鬢廝磨道:“夫人,我都記下了。”
“吃早飯了嗎?我給你煮一碗陽春面?”沈明棠將包袱放在一邊,偏頭望向他,下巴的胡茬沒有修理,又長又硬,扎的人刺刺的疼,又泛著一絲鉆心的癢。她心中一動:“我隨你一起走吧?正好回娘家,看看大嫂。”
“我不餓。等我剿匪后,再帶你回福源縣。”謝裴之擔(dān)心沈明棠過去,關(guān)廣莊離福源縣不愿,半天路程便到,那些人得到風(fēng)聲會給她帶去危險:“五弟快要鄉(xiāng)試,你多看著他。”
“噢。”沈明棠沒有鬧。
謝裴之心中對沈明棠有愧,那藥吃多了會令人這輩子沒有子嗣。可謝裴之把握好分寸,孩子一事等她再長幾年再說。
如今的她太稚嫩。
這一日,謝裴之哪兒也沒有去,陪伴在沈明棠身邊,念書給她聽。
臨近用晚飯時,永安候派人來找謝裴之過去。
謝裴之帶沈明棠一塊去,將她留下來與謝母說話,他去隔壁的書房。
“皇上讓你去關(guān)廣莊剿匪,只給你一百精兵。而掌管這精兵的人,背后是曹庭淵,對你非常不利。”永安候?qū)⒁粔K令牌放在謝裴之的面前,“這是為父創(chuàng)建的一支精銳,人數(shù)不多,只有五十人,卻能夠以一敵十。”
“多謝父親。”謝裴之收下令牌。
永安候取出一塊牛皮地圖,展開在桌子上:“關(guān)廣莊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正是如此劫匪才選擇在此地扎營,朝廷幾番出兵,都沒有拿下。其中不乏有官匪勾結(jié)的緣故,你行事小心為上。”
他細(xì)致的與謝裴之講解關(guān)廣莊的地形,分析出優(yōu)劣。
謝裴之越聽臉色越冷沉,曹督主是讓他有去無回。
“為父曾經(jīng)在關(guān)廣莊待過一年,你將這塊地圖給收好。寧可完不成任務(wù),也莫要將自己留在那里。”永安候語重心長道。
經(jīng)歷過生死,永安候淡薄名利,只要人活著便好。
“兒子明白。”
永安候擺一擺手:“去與你娘道別。”
謝裴之離開書房去隔壁正屋,謝母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一塊平安符,給他戴在身上,讓他們小兩口去說說體己話。
天蒙蒙亮,謝裴之便動身去城門,一百士兵早已列隊等候。
他掃一眼參差不齊的士兵,準(zhǔn)備出發(fā)時,有人喚道:“謝大人請留步。”
謝裴之側(cè)頭望去,秦玉章身著一襲官袍,風(fēng)度翩翩的過來:“本官奉命,此次與你一同去關(guān)廣莊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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