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149
挨了楚傾一拳,程鈺胸口果然青了一塊兒,含珠取了藥酒幫他揉。仔細想想這事,程鈺剛開葷忍不住可以理解,楚傾關(guān)心女兒也沒有錯,當(dāng)著楚傾的面含珠更維護自己挨打的丈夫,回了家,她就數(shù)落起程鈺來,“你若實在忍不住,去前院睡兩晚吧。”
她可以縱容他幾天,一直這樣給他的話,含珠身體肯定受不了的,程鈺也會出問題。含珠翻看醫(yī)書時見過的,房事過勤對男女都不好。
“我忍得住,不信你看著,這兩晚我都不碰你。”楚傾那一拳也算是提醒吧,程鈺摸摸含珠眼角,誠心認(rèn)錯,“這兩天辛苦你了。”
他態(tài)度夠好,含珠柔柔笑了,再看他左胸的拳頭印兒,又心疼了,“要不要請郎中看看?”
“不用,”程鈺親她額頭,笑著道:“晚上你親手給我燉個湯,我就好了。”
甜言蜜語的,含珠嗔了他一眼。
程鈺沒覺得臊,反而又補了一句,“再給我包倆蜜棗粽子,晌午沒吃夠。”
語氣里有點告狀的意思。
想起晌午飯桌上楚傾搶了程鈺一個蜜棗粽子,含珠再也忍不住笑,喊來如意讓她吩咐廚房準(zhǔn)備東西。
接下來的兩日,程鈺恪守諾言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含珠晚上睡得好,每天又囑咐廚房做調(diào)理身子的菜,兩人都氣色紅潤。楚傾隔兩天來一次,見女兒果然恢復(fù)了以前的精氣神,終于放了心,決定以后不再過來監(jiān)督了。
但他經(jīng)程鈺點撥,也想到了外孫外孫女的事,想想女兒出嫁已有五個月,還沒有動靜,是不是以前受傷虧了身子?他當(dāng)父親的不好跟女兒提,就趁在宮里的時候提醒程鈺請個太醫(yī)好好給女兒把脈。程鈺嘴上答應(yīng)的好好的,回頭就拋到了腦后,不想楚傾一直盯著他,見女婿根本沒請?zhí)t(yī),把人叫過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程鈺不怕他,但實在煩了他,晚上跟含珠商量,“明天我請個太醫(yī)過來吧,算是安他的心。”
今日是十三,含珠想想再過兩日月事就該來了,有些羞澀有些期待地道:“等兩天再說吧,或許,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面的話羞于啟齒,紅著臉低下頭,看自己的肚子。
程鈺心頭一突。他沒當(dāng)過爹,但他知道女人懷孕肯定得小心養(yǎng)著,含珠真有了,就算她讓,他也絕不敢再那樣肆無忌憚地橫沖猛撞了,甚至來輕點都不行。孩子,程鈺很想要,想跟她一起照顧孩子長大,曾經(jīng)看她照顧阿洵的時候,他腦海里就全是他們一家三口說笑的情形,可程鈺不想這么快就當(dāng)?shù)?br/>
他才圓房了半個月啊,四月的二十九三十,加上這個月十三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懷上。”他笑著掩飾自己的小心思,打趣地抬起她下巴,“看人家懷孩子,著急了?這么盼著孩子快點來?”
含珠就是盼著,因他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為她絕對沒懷上不高興,躲開他手辯解道:“怎么不可能?瑞王妃成親一個半月就懷上了,郎中號脈時道已有一月的身孕,可見是婚后半個月有的,她能有,我,我怎么就不能?”
難為情還生氣,像是在小孩子在姐妹那兒受了委屈,回家跟大人告狀,大人不支持她反而還教訓(xùn)了她一頓似的。
程鈺心軟成了水兒,連忙抱住人哄道:“好好好,你也懷上了,一點都不比別人差。”
含珠被順了毛,撲哧笑了,想想自己的這頓脾氣,也覺得有點無理取鬧,靠在他懷里感慨道:“其實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當(dāng)真,瑞王妃那樣運氣好的人并不多,咱們看看吧,強求不來。”
她怕他真的信了,結(jié)果期待了兩日,月事來了再失望。
程鈺也是這么擔(dān)心她的,拍拍她背,輕聲哄她。
不請?zhí)t(yī),程鈺就在楚傾找他之前主動過去解釋道:“我跟表妹說了,她不想讓人誤會她著急,所以想再等一陣子看看。岳父別再催我了,你這樣,表妹反而多了負(fù)擔(dān)。昨晚我問她要不要看太醫(yī),她都沒吃好飯。”
楚傾一聽,頓時自責(zé),光想著女兒的身體,忘了女兒的心情了,當(dāng)晚就想過去給女兒賠罪,被程鈺以他去了妻子更心煩為由勸回去了。
到了十五這日,程鈺照舊早起,起來時悄悄在含珠底下摸了一下,去恭房時點燈看看,手指是干凈的。程鈺莫名有點緊張,一會兒懷疑妻子是不是真有了,一會兒又想起妻子的月事早中晚都來過,早上沒有,不代表一天都不會來。
揣著一顆復(fù)雜的心,他穿上衣服進了宮。
含珠睡到天亮才醒,身邊無人,她扯過他的枕頭抱在懷里犯懶,靜靜地躺了會兒,想起一事,將手伸了下去。
發(fā)現(xiàn)月事沒來,含珠想的跟程鈺差不多,一整天都興奮非常,還要佯裝平靜。
黃昏程鈺回來地比昨日早些,快步趕到這邊,進屋見她平平靜靜的,他想了想,裝作忘了月事一事,沒有問她。她月事沒來還好,來了,她誤會他盼著子嗣,八成會自責(zé)。含珠呢,沒有準(zhǔn)消息當(dāng)然不會跟他炫耀,夫妻倆就默契地只聊旁的。
入睡時,兩人各有心思,相安無事。
翌日早上,程鈺起床時又檢查了一遍,還沒來,緊張更甚昨日。
含珠醒后確定月事真的遲了一日,激動地不行。
她嫁過來后,司嬤嬤一直留意她的月事,夫人昨天月事到日子了卻沒來,她知道后,怕問得太急給夫人壓力,特意忍了一日,今日還沒來,司嬤嬤就過來提醒含珠先小心些,晚上先停了房事。這可能是第一胎,小兩口都沒經(jīng)驗,寧可小心也好過出了事再后悔。
含珠乖乖點頭。
待到傍晚月事依然未至,程鈺回府時,含珠便跟他說了。這事肯定瞞不了的,前兩晚程鈺都沒要,按他給自己定的三晚一次的規(guī)矩,今晚肯定會碰她,反正都得說,含珠想早點告訴他,因為只是一個念頭,就讓她情不自禁地笑,忍著實在辛苦。
“我,月事遲了快兩天了。”她埋在他懷里,輕柔的聲音掩飾不住歡喜,“這幾晚你都先別碰我吧,萬一真有了,我怕傷到他。”
程鈺苦笑,這還不確定呢,就不許他碰了,真確定了,豈不是他又得忍上快一年?以前不得不忍,現(xiàn)在明明可以她又……
可如果她真的有了他們的孩子……
像是剛剛睡醒,反應(yīng)慢了些,聽她說月事遲了過了會兒,他心底才有狂喜泉水般咕嘟咕嘟冒了出來。
或許,他真的要當(dāng)父親了!
眼睛莫名地發(fā)酸,程鈺抬手抱住她跟他相比過于單薄的肩膀,微微仰起頭。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再忍一年,也希望她是真的有孕了。他沒有一個好父親,但他會當(dāng)一個好父親,無論是兒是女,他都會將他與她的孩子看得比命還重要。他要做最好的爹爹,讓旁的孩子都羨慕他的子女,絕不讓他程鈺的骨血做門口那個只能看父親疼別人的苦孩子。
“好,都聽你的。”他低頭,親她烏黑柔順的發(fā),“含珠爭口氣,半個月就給我懷個孩子。”
好像有什么清清涼涼的落入了她發(fā)中,含珠愣了愣,下一刻抱住他,“好。”
他沒嘗過家的味道,她跟孩子就一起給他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