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九章
梅子被他反駁, 不滿地說:“什么陰天的烏云啊,人家看著就是晴天里山上飄著的一朵白云, 美得很。”
蕭荊山一聽這話,繃著個臉不再說什么。
梅子無奈地瞅了他一眼, 撒嬌地拉著他的手說:“好啦,別想他了,不過是一朵云罷了,風一吹就飄走了,看你在意成這個樣子。”梅子說完,好笑地看他:“你如今怎么忽然變得這么小氣,聽到我說個男人你就拉著臉。”
蕭荊山臉上有絲狼狽, 掩飾說:“我哪里是在意這個, 我是在想這個人我應該見過的。”
梅子扭過身子跨坐在他兩腿上,不解地仰頭問:“你怎么會見過他?”
蕭荊山鄭重地點頭說:“不錯。你還記得當日我曾經(jīng)說過在山里見過一個人,并把自己的熊掌分給對方一只嗎?”
梅子連忙點頭:“記得啊!也因為這個,我才聽你說起獵戶家的規(guī)矩的。”
蕭荊山回憶說:“當時明明是深山老林里, 可是那個人卻一身白衣, 脫俗得很。我們詳談甚歡,我請他吃烤肉,并分他熊掌。我當時以為這不過是巧合的一面之緣罷了,但誰知最近準備攻打彭王爺最后的屬地青州前,竟然遇到了一個探子,或者該說是刺客?這個刺客不著黑衣,竟然明目張膽白衣入軍營, 視我二十萬大軍為無物。”
梅子聽得好生吃驚:“難不成這個人就是我遇到的那個?”
蕭荊山沉聲道:“不錯。當初他與我在深山相遇,出山后又從你手中買走豬肉,時間和地點上很是巧合,而且從容貌外相上來看,他們應該是一個人。后來他與你相遇,分你烤肉,又特意提到獵戶家的規(guī)矩,我更覺得這就是那個人了。”
梅子皺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可是他看起來是個好人啊,如果真是他的話,干嘛要幫著那個什么彭王爺呢?”
蕭荊山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昨晚他現(xiàn)身一次,我命人跟著,誰知他竟然潛入了那家客棧,于是崔副將才帶人搜查客棧,誰想到白衣男子沒搜到,反而把我的梅子搜出來了。”
梅子想起自己被當做奸細抓進來的事,忍不住好笑:“這么說來,我倒是要感激他的。若不是他,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呢。”
蕭荊山想到這個,也不禁笑了:“這么說起來,他倒是干了一件好事呢。”
他笑過之后,復又思慮道:“他在路上有心助你,看來此人對你并無惡意,反而有相助之意。可是他三番五次地出現(xiàn)在軍營,且手中拿著一件重要的東西,實在難分敵友。”
梅子好奇地問:“什么重要的東西啊?”
蕭荊山卻并不回答,摸了摸她的發(fā)絲說:“你累了嗎,要不要躺床上睡一會兒?”
梅子見他并不說那個什么重要的東西,反而轉移話題說睡覺的事,正好她昨晚沒睡好,的確是困了的,一聽他說睡覺,便打了個哈欠說:“也好,那我先睡一會兒吧。”
蕭荊山看她有了困乏之意,知道她累壞了,便趕緊將自己的被褥鋪開,又認真放好了枕頭,這才將她抱著放到床鋪上。
他彎著腰幫她蓋好被子,將她的頭發(fā)細心地順到枕頭旁邊,又給她掖好了薄被,這才說:“你先好好地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梅子一聽,有些不滿地說:“你不陪我一起睡?”說著這話,她撒嬌似的伸出胳膊環(huán)抱著他的脖子不放開。
蕭荊山猶豫了下,終究低下頭來親了口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不舍地說:“乖,我還有事要辦,你先睡,晚上我們再一起睡。”
梅子打了個哈欠,乖巧地點了點頭:“嗯,那我就自己睡吧。”
蕭荊山將梅子的雙臂放進被子,起身往外走,梅見了有些不安,喊道:“你要離開啊?我一個人在這里,有點怕。”怎么著這里也是軍營啊,周圍全都是男人,即使躺在這營帳里也能聽到外面頗有氣勢的號子聲。
蕭荊山回過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別怕,這里不是外面,門口有人守著,沒人敢進來的。我就在附近,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看你的。”
梅子聽他這么說,這才安心許多,點了點頭說:“那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睡。”
蕭荊山又親了下她的臉頰,轉身離開。
梅子看著他青布的袍底隨著他的步子輕輕揚起,最后那袍底消失在門外。
梅子眨巴著眼睛,抬頭看向營帳的頂子。
這里是自家男人的地方,被子里滿是他的氣息,梅子不怕了,梅子很安心。
安心的梅子,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天的困苦后,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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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梅子醒來的時候,看到帆布的營帳頂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后來慢慢明白了,這是蕭荊山的床,這是蕭荊山的屋,再也不是外面飄零時的野林子了。
她轉過頭,卻看到案子旁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手里拿著一個案卷在看,他好像在思慮什么,皺著眉頭沉思的樣子。
梅子動了動身子就要起來,男人聽到動靜,回頭見她醒了,連忙走過來坐到床邊,俯首柔聲問:“醒了?還困嗎?”
梅子搖了搖頭,對著自家這個久別重逢的男人,尚有些迷糊地說:“不困了,有點渴。”
蕭荊山聞言,端起旁邊茶水給梅子倒了一杯:“幸好我想著你也快醒了,便讓他們送來熱茶。”
梅子要接過來,蕭荊山卻不放,梅子抬眸看著他堅定溫柔的神色,便笑了下,就著他的手把茶水喝了。
喝完茶水,梅子感覺清醒多了,問蕭荊山:“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蕭荊山隨手將茶杯放到一旁:“現(xiàn)在是午時了,過會兒就要吃飯了,我讓廚下給你準備了些稀粥,你要喝嗎?”
梅子搖了搖頭:“一點都不餓,現(xiàn)在不想喝。”
蕭荊山起身撩袍坐到床邊,低頭笑看她:“這樣就好,你吃飽了,我還餓著呢。”他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暗啞。
梅子哪里能不明白他眼中意味,別過臉去羞著笑道:“看你,急巴巴的,現(xiàn)在還是白天呢。”
蕭荊山就勢將她攬在懷里,大手開始在上下游移,聽到她這么說,便在她耳邊呵著氣暗啞地說:“早就想了,見到你的時候就想了。”
梅子雖然嘴上說羞,其實夫妻二人分離了一年,哪里有拒絕的道理呢。此時被他有力的大手上下揉摸游移,聽著耳邊他急促的喘息,感受著他胸膛上有力的脈動,很快自個兒身子便酥了,心里也蕩起來了。
她低低地叫了下,小聲提醒說:“外面人多得很,小心些,不要被別人知道。”
兩個人在汗?jié)裰心惚е椅覔е悖诖策叴鴼鈨盒ⅰ?br/>
梅子靠在他胸膛上,摸著他的那道疤小聲埋怨:“人家這一年想死你了,你都不想人家的。”
蕭荊山捉住她的小手,粗啞地說:“哪里能不想呢。”
梅子撅嘴,抬頭看他:“那你干嘛這么狠心,一去不復返,連個信兒都不肯捎回去,害得人家擔心得很。”
蕭荊山親了親她撅起的水潤紅唇,解釋說:“捎了信兒回去的,只是你出來得早,怕是沒看到。”
梅子歪頭想了想,又說:“好吧,就當你捎信兒回去了。可是你真得想我了嗎?”她仰頭看他:“你怎么想我了啊?是不是天天想?”她可是日日想,夜夜想,睡著了也在夢里想呢。
蕭荊山埋首在她帶著馨香的發(fā)絲中,滿足地嘆息說:“小傻瓜,我這邊忙亂得很,哪里有時間天天想啊。無非是晚上沒人了,一個人躺在那里想想。”
梅子聽了這么一番話,此時心里甜蜜得很,只覺得自己一年的苦等啊,一路的坎坷啊都算不得什么了,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了。
她抿唇笑著,歪頭調皮地說:“我晚上躺在那里也會想,不過想得可不是你呢。”
蕭荊山挑眉道:“哦,那你想誰了?”
梅子笑著在他胸膛疤痕上親了一口,軟聲說:“這個疤痕開始看著實在可怕,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順眼,差點就要比你本人看著還讓人喜歡了,我當然是想它。”
蕭荊山真是哭笑不得,便故意虎起臉來說:“我的小梅子真是越來越可恨了,該罰。”說著便低下頭用自己的胡渣在小梅子嬌嫩的臉頰上磨蹭。
他的胡須渣硬得很,扎在梅子的臉上又癢又疼,弄得梅子笑著叫著胡亂躲閃,可是兩個人都在床上,蕭荊山又高大有力,小小一個梅子哪里逃得過,只能任憑他扎啊扎。
最后梅子都被扎得又癢又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就著這眼淚她故意埋怨道:“疼死了,疼得我都哭了。”
蕭荊山見她兩眼汪汪小臉緋紅,愛憐地將她揉進懷里:“以后再也不扔下你一個人了。”
夫妻兩人在這里笑鬧著,玩鬧之間蕭荊山又將她抱在懷里。梅子感覺到這個男人又有那個意思了,推著他胸膛說:“不要剛才那樣了,受不住了。”
蕭荊山在她耳邊柔聲問:“那該怎么弄,這邊床不結實的,不如咱家的土炕。”
梅子聽他說得直白,躲在他懷里羞道:“那就不弄了唄。”
蕭荊山回答得斬釘截鐵:“不行,我一定要。”
他環(huán)顧四周,見旁邊一個木柱子,那是用來支撐營帳的。于是便將梅子抱起,放到木柱旁,又讓梅子扶著那根木柱。此時梅子還不明白怎么回事,乖乖地扶住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