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兄弟相認
海龍深吸口氣,用力扯開自己的胸襟,露出胸口上一道深深的疤痕,“豆芽兒,這一切都是真的,你還記得這道疤么?當(dāng)初我為了幫你報仇被村里最強壯的大雄打的。難道,這一切在你心中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豆芽兒,回來吧,不要讓我失望。”
戾峰呆呆的看著海龍胸口的傷疤,所有的記憶在那傷疤的引發(fā)下完全銜接在一起,失去的終于都回來了,“龍,龍哥,你是龍哥。”戾峰之所以能夠恢復(fù)記憶也是機緣巧合。當(dāng)初,在小村中他修煉了幾年連云宗基礎(chǔ)心法,雖然沒有什么成就,但在魔宗用忘靈術(shù)幫他洗腦時,那一絲正宗的道家法力卻護住了他的記憶,雖然記憶完全被封印住卻并沒有失去。不久前,在同戾無暇發(fā)生關(guān)系時,他的心在激越的情感中釋放,封印得以破碎,今天,在海龍的話語引導(dǎo)下,失去的記憶終于找回,才使他記起了以前的一切。
海龍聽到戾峰的呼喚心中大喜,上前一步,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豆芽兒,是我啊!我是你龍哥,我們兄弟終于可以相認了。”
正在這時,海龍全身猛的一震,他布置在洞窟門口處的禁制驟然破碎,一條身影急閃而來,強大的魔力罩體而來。
海龍此時正處于激動之中,反應(yīng)自然慢了一些,眼看就要被那魔力所傷,戾峰突然猛的一拉他的身體,右手掐動法決,輕易的化解了那魔力的攻擊。身影一閃而至,戾無暇滿臉煞氣的出現(xiàn)在戾峰和海龍身前。“峰弟,你為什么攔著我?他是正道的人。”原來,戾無暇剛才正在魔沼中巡視時,突然感受到從戾峰居住的洞窟處傳來微弱的法力波動,所謂關(guān)心則亂,她惟恐自己心愛的峰弟出事,急忙趕了回來。一到洞口,她就發(fā)現(xiàn)了海龍的正宗修真法力禁制,當(dāng)下,沒有絲毫猶豫的破除禁制向海龍殺來。但她卻沒想到,攔住她的竟然是戾峰。
戾峰深深的看著戾無暇,在他那猶如實質(zhì)般的目光中戾無暇竟然感覺到心中有些發(fā)虛,“無暇姐,當(dāng)初是你把我抓來魔宗的對不對?”
戾無暇全身一震,失聲道:“峰弟,你,難道你……”
海龍冷然道:“不錯,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你們還想蒙騙他么?不可能了。”
戾峰緊盯著戾無暇,逼問道:“無暇姐,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告訴我。”
戾無暇眼中流露出一絲凄然之色,閉上眼睛,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當(dāng)初你是被我抓回來的。”
戾峰全身一晃,在海龍的扶持下才站穩(wěn)身體,“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們把我抓來魔宗,另我和父母分離,還禁制了我的記憶。”
淚水順著戾無暇的臉旁滑落,“不錯,當(dāng)初是我抓你回來,你所說的一切也都是真的。那時,為了抓一個滅了魔奎**的連云宗弟,我?guī)е迥n在連云宗附近埋伏,無意中經(jīng)過你們村,就掠回了幾名資質(zhì)不錯的少年,而你,正是其中之一。峰弟,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魔宗對于新入宗的弟都要用忘靈術(shù)洗禮。這是不可避免的。你進入魔宗之后,表現(xiàn)優(yōu)異,很快就被義父看重。不錯,我們確實令你失去了許多。但是,你同樣也得到了現(xiàn)在這樣強大的實力。如果不是進入了魔宗,恐怕你早已經(jīng)變成了一胚黃土啊!”
海龍怒斥道:“你胡說。如果不是你們掠走豆芽兒,等他的父母百年之后,我一定會接他入連云宗修煉的。我們也不會分別千年之久。”
戾無暇冷哼一聲,道:“你就是當(dāng)初的那個連云宗弟吧,那時在那名怪人的幫助下你沒有死在我手里,我真是好后悔。如果不是你,峰弟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峰弟,你千萬不要沖動啊!你仔細想想,魔宗有沒有虧待你的地方。義父為了讓你能更快的提升修為,不惜損耗自己的法力,你在魔宗中擁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這一切都不可能改變了,你這一身魔功是永遠不會消除的。”
戾峰慘笑一聲,“騙我,無暇姐你們都在騙我。因為你抓我回來而令我無法在父母面前盡孝,因為你抓我回來而讓我和大哥分離。”
戾無暇神色轉(zhuǎn)厲,恨聲道:“不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你想報復(fù),盡管殺我好了。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對你的感情沒有絲毫瑕疵。”說著,她就那么站在戾峰面前閉上了眼睛。雖然神色毅然,但晶瑩的淚水卻不斷從她的眼角流出,戾無暇的嬌軀不斷的顫抖著。
海龍看著戾峰和戾無暇,他自然明白,自己這位兄弟和面前的魔宗公主戾無暇間一定有著不尋常的關(guān)系。海龍最重感情,輕嘆一聲,道:“算了兄弟,你跟我走吧。離開魔宗,以前發(fā)生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張叔、張嬸是平安的去了。”
戾峰全身微震,深吸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跟你走。我是魔宗的人,離開了魔宗還能有安身之地么?那是不可能的。我殺人無數(shù),正道根本不可能接受我。更何況,義父雖然兇殘,但他對我卻是真的好,無暇姐手的不錯,義父對我所做的一切,是我這一生也無法還清的。過去的一切已經(jīng)過去了,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足,雖然恢復(fù)的記憶令我痛苦,給我?guī)砹艘苫螅牵覅s不愿意改變什么。大哥,我愛無暇姐,我相信她也是真心愛我的。對不起。”說完最后三個字,戾峰上前一步,將淚流滿面的戾無暇擁入了自己懷中。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另戾無暇伏在戾峰懷中放聲大哭,她緊緊的摟著戾峰,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融入戾峰體內(nèi)似的。
海龍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變化,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失落和無奈,戾峰說的對,他跟自己走了又能怎么樣呢?自己能帶給他什么?或許只有困擾吧。雖然找回了自己的兄弟,但很明顯,他已經(jīng)和自己站在了不同的陣營之中,恐怕,他們之間再也無法恢復(fù)幼年時那純真的友情了。海龍對正、邪本就看的很淡,這既然是戾峰的選擇,他不會再去逼迫。輕嘆一聲,道:“豆芽兒,我尊重你的決定,希望你們幸福。只是,我想告訴你的是,為了你們的將來,今后還是少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吧。畢竟,你們都已經(jīng)距離天劫不遠了。”說完,帶著落寞和悲傷,海龍大步向洞窟門口走去。現(xiàn)在的他,只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來發(fā)現(xiàn)心中的郁悶。
“等一下。”戾無暇從戾峰懷中抬起頭來,她看著海龍道:“你就這么走了么?這里可是我們魔宗的地方。”
戾峰心中一急,道:“無暇姐,你不能傷龍哥,我們之間……”剛說到這里,他的嘴就被戾無暇按住了。戾無暇微微一笑,道:“傻瓜,雖然他是正道中人,但只要你不離開我,別的一切我還怎么會計較呢?我的意思是,這里是我們魔宗的根本重地,如果他就這么離去,恐怕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想從魔沼走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們就送他一程吧。”
戾峰心中一喜,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龍哥,我們送你出去。”
海龍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既然能進來,自然就能出去。戾無暇,我只希望以后你能照顧好我兄弟。如果豆芽兒在魔宗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們?nèi)魏我蝗恕!闭f完,搖身一變,再化成蒼蠅模樣,拍打著翅膀飄然而去。
對于海龍的威脅戾無暇到不怎么在意,但海龍所用的神奇變身術(shù)卻讓她大吃一驚,她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人能夠變成其他形態(tài)。
戾峰眼圈通紅,他也想不和海龍分離,但他們之間的隔閡實在太大了。正邪不能兩立,他又能怎么辦呢?
戾無暇重新貼上戾峰溫暖的懷抱,柔聲道:“峰弟,我剛才真的好怕。我好怕你會跟他走。你知道么?如果失去你,我將生不如死啊!”
戾峰輕嘆一聲,道:“無暇姐,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不過,今后我們魔宗再對連云宗有任何行動時,我都將拒絕參加。我會把自己恢復(fù)記憶的事告訴義父,我不想隱瞞他老人家什么,至于義父如何處置我,就由他來決定吧。”
戾無暇全身一震,道:“不,峰弟,你不能告訴義父,以他的火暴脾氣,恐怕,恐怕……”
戾峰苦笑一聲,道:“我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義父給的,他想收回去就讓他收回吧,我不能昧著良心蒙騙他。對不起,無暇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的心已經(jīng)快要無法負荷了。”
戾無暇站直身體,深深的看著戾峰,她知道,戾天在戾峰心中的地位猶在自己之上,即使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戾峰也不會作出背叛戾天的事。作為戾峰的未婚妻,她怎么能看著戾峰將在戾天的怒氣下受到傷害呢?她已經(jīng)決定了,自己要先去找戾天說明此事。想到這里,戾無暇柔聲道:“峰弟,那你先休息吧。如果有事就叫我。晚上我在過來。”說完,飄身離開了洞窟。
看著戾無暇離去的曼妙背影,戾峰雙手抱頭,痛苦的蹲了下來,海龍走了,他的心好疼好疼,恢復(fù)了記憶后,使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大哥也無法面對恩重如山的義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海龍飛回到先前等待天琴的裂縫處,天琴還沒有回來,周圍冰冷的巖石都散發(fā)著淡淡的邪氣,兄弟相認后不但沒有他想象中的興奮,反而更加困擾,無奈的嘆息一聲,海龍看了看烏云密布的天空,他心中的抑郁并不次于戾峰。
光芒一閃,天琴飄然而至,憑借著氣機的指引,她輕松的找到了海龍,沒有吭聲,隨手一吸,主動將海龍那蒼蠅身體攝入了自己的懷中。
貼上天琴溫暖的酥胸,海龍頓時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嗅著那淡淡的幽香,他心中想哭的感覺更盛,剛想說些什么,卻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道:“邪祖,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正是戾天的聲音。海龍心中一凜,他知道,天琴沒有說話,就是怕被戾天發(fā)現(xiàn),趕忙用極玄寒冰罩護住自己的身體,在天琴的邪力保護下收斂一切氣機。
天琴淡淡的道:“我還有要事,兩位宗主就不用相送了。”
金十三那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邪祖,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如事不可為就趕快退回來,我們也好商量對付變異人之事。”
天琴道:“我此去先會到變異人探聽虛實,如果確有變異王出現(xiàn),自然會立刻通知你們。”邪力驟然大盛,天琴身化血色流星,消失于天際之中。她飛行的速度極快,將全部法力都催運在護體的血霧之中,腳下升起一片血云,在邪氣的籠罩下一會兒的工夫就出了魔沼的范圍。
海龍感受到遠離了魔沼的魔氣,從天琴懷中鉆了出來,問道:“有太陰果的消息么?怎么金十三那人妖也在魔宗?”
天琴有些興奮的道:“多虧金十三也在,才讓我得到了太陰果準確的消息。原來北疆真有此物,就在極北的冤魂之海中。”
海龍化為原身,勉強一笑,道:“有消息就好,那咱們就趕快到那冤魂之海去吧。”
看著海龍落寞的神情,天琴不禁問道:“龍,你怎么了?似乎很不開心啊!”
海龍苦笑道:“有了太陰果的消息我本該高興的。可我現(xiàn)在實是高興不起來。琴兒,你知道么?剛才你去見戾天的時候,我喚醒了豆芽兒的記憶……”當(dāng)下,他將之前的一切說了一遍,“……我也知道他很為難,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我們之間兄弟情難敘啊!”
天琴輕嘆一聲,道:“這也怪不得你們,都是天意弄人,龍,別多想了,以后我們還有的是機會同戾峰相見。”
海龍深吸口氣,北疆寒冷的空氣令他精神一振,點了點頭,微笑道:“不想了,千年都過去了,我還在乎那么多干什么?以后再想辦法幫豆芽兒吧。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到冤魂之海取回太陰果,好幫我的好琴兒恢復(fù)容貌啊!”
看海龍重新振作,天琴溫柔的靠入她懷中,收斂身上邪力,讓海龍用金云乘托著他們朝北方而去。海龍摟著天琴的嬌驅(qū),心中暗道:豆芽兒,你要自己保重啊!大哥實在是幫不上你什么,希望我們兄弟重見之時能夠有些新的契機吧。
戾天和金十三送走了邪祖后沖返洞窟之中,兩人坐定后,金十三神色有些尷尬的道:“戾天,你就把邪祖來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忘了吧。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之父好了。”天琴判斷的很對,金十三這次來找戾天就是為了拉攏他,經(jīng)過連云宗一戰(zhàn),妖宗現(xiàn)在形勢不妙,高手流失很多,而且也沒有了坦拉族在背后支持,金十三已經(jīng)感覺到了危機。在他想來,戾天也面臨著同樣的情況,所以當(dāng)手下安頓好后就來魔宗找戾天商量聯(lián)合對抗邪宗的事。在天琴來之前,他可著實沒少說她的壞話。幸好戾天因為有碎丹敢死隊這個秘密武器,否則,說不定在天琴來之前就答應(yīng)他了。經(jīng)過天琴的解說后,金十三和戾天都有了危機意識,不得不方向彼此之間的爭斗之心,將目標改向?qū)拐篮妥儺惾恕.吘梗瑢τ谛暗廊趤碚f,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務(wù)。
聽了金十三的話,戾天撇了撇嘴,“行了,你不用說這些,邪宗現(xiàn)在很強大,但我感覺邪祖似乎并沒有并吞我們的意思,你回去吧,你們妖宗最擅長潛藏之術(shù),叫你手下那些家伙到變異人中探察一翻,看看變異王是否卻有其事。”
金十三知道自己再留下去無非多招些白眼,無奈的點了點頭,向戾天告辭后離開了魔宗。
戾天眼中光芒一閃,道:“無暇,你進來吧,在外面站了很久吧。”他的聲音比先前柔和了很多,畢竟,戾峰、戾無暇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戾無暇在天琴離開后就來了,她一直耐心的等待著,聽到戾天的呼喚,趕忙走進石窟,來到戾天面前恭敬的道:“義父。”
戾天合上雙目,道:“無暇,你心緒不穩(wěn),脈搏跳的很快,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這些天和峰兒在一起,你很快樂吧。”
戾無暇俏臉微紅,低著頭道:“是的。我和峰弟是真心相愛的。義父,我來找您老人家,是想告訴您,峰弟當(dāng)年被忘靈術(shù)禁制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了。”戾天全身一震,猛的睜開雙眼,寒光電射而出,逼的戾無暇接連后退幾步才承受的住。“什么?你說什么?”戾天胸中氣血翻涌,充滿了吃驚。戾無暇輕嘆一聲,道:“義父,您別激動。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峰弟的記憶會突然復(fù)蘇,他確實是記起了小時候的事。”
戾天深吸口氣,眼中厲光連閃,道:“那他有什么反應(yīng)?要來找我算帳還是要離開魔宗。沒想到,真沒想到,忘靈術(shù)居然……”此時他心中極亂,他對戾峰有著父般的情感,所謂虎毒不食,即使戾峰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他也絕對狠不下心對他下殺手。
戾無暇看到戾天如此激動,心中忐忑難安,低聲道:“義父,事情沒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峰弟雖然恢復(fù)了記憶,但他從沒有一刻忘記您的恩情。他對我說,只要您不嫌棄,他會永遠留在魔宗,留在您身邊。如果您介意他恢復(fù)了記憶,他愿意用死來承擔(dān)。”
戾天猛的站起身,大步走到戾無暇身前,道:“是他讓你來找我的么?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即使不說自己恢復(fù)了記憶,我也看不出來。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寧可不知道。”
戾無暇凄然道:“他沒讓我來找您,是我怕你們之間產(chǎn)生誤會,所以先將這件事告訴您。義父,我不怕您責(zé)怪,我也讓峰弟不要把自己恢復(fù)記憶的事情告訴您,我怕您心中存有陰影。可是他不肯,他說,他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您給的,絕不能有任何事欺瞞您。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來親自把這件事告訴您。義父,峰弟對您的感情是真的,雖然他恢復(fù)了記憶,我希望您能給他次機會,好么?”為了使本宗永遠在邪道中生存下去,魔宗有自己的法則,被忘靈術(shù)清除記憶的弟一旦記憶恢復(fù),那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所以戾無暇才會擔(dān)心戾峰的處境。
戾天笑了,他那剛毅的面龐在笑容的感染下顯得慈祥了許多,大手伸出,輕輕撫摩著戾無暇的長發(fā),戾峰微笑道:“傻丫頭,你跟我也有幾千年了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還是更向著自己的丈夫。其實,峰兒對我的忠心我又怎么會不明白呢?他的天賦猶在你之上,為了不影響他的心志,當(dāng)初在對他用忘靈術(shù)的時候我沒有徹底封印住他的記憶,只有這樣才不會對他的大腦有所損傷。他恢復(fù)記憶可以說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么快而已。我待峰兒如親,這件事你不要外傳,我自會處理。只要峰兒的心沒變,他依舊是我的好兒。”
戾無暇聞言大喜,猛的撲入戾天懷中,哽咽道:“義父,峰弟的心是絕不會變的,他雖然愛我,但您在他心中的地位卻還遠遠在我之上。”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義父,戾峰求見。”
戾天微笑道:“他來的好快啊!峰兒,你進來吧。”聽到戾峰前來,戾無暇還是不禁有些緊張,站直身體退到一旁。
沉穩(wěn)而堅定的腳步聲響起,戾峰大步而來,一進洞窟,當(dāng)他看到戾無暇時不禁全身一震,但也僅僅是片刻的猶豫而已,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沉聲道:“義父,我有事要向您稟報。”
戾天不動聲色,淡然道:“你說吧。”戾峰深吸口氣,再次看了戾無暇一眼,毅然道:“義父,我的記憶已經(jīng)恢復(fù)了,按照魔宗法則當(dāng)誅。”
戾天道:“這件事剛才無暇已經(jīng)告訴我了。你起來。”
戾峰低著頭道:“我是帶罪之身,還是跪著吧。義父,在接受您的懲罰之前,您還要跟我去接收一下碎丹敢死隊,他們現(xiàn)在神志已失,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等您接收了他們再殺我也不遲。”
戾天飄身到戾峰身前,大手一吸,將他從地面上扯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胸襟,道:“你真的那么想死么?”
戾峰平靜的道:“義父,我受您重托,負責(zé)本宗的執(zhí)法之任,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違反了其中的死規(guī),如果我不死,何以服眾。”
戾天淡然道:“那你告訴我,恢復(fù)了記憶后對你有什么影響。難道,恢復(fù)了記憶你就不認我這個義父了么?”
戾峰心中一直異常壓抑,聽到戾天的話,他激動的大喊道:“不,義父,您對我的恩情我一輩也還不清,不論發(fā)生什么事,即使您殺了我,您也是我的義父。我對您的忠心可照日月。您在我心中,永遠都有著無可動搖的地位。”他的話說的斬釘截鐵,一旁的戾無暇聽的都不禁動容,她的俏臉上已經(jīng)掛起了微笑,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戾天一定不會再為難戾峰了。
戾天松開抓住戾峰的手,微笑道:“好小,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說的不錯,不論什么事,也無法影響到我們父之間的感情。義父同你一樣,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所以,你大可不必被自己恢復(fù)記憶這件事所困擾。今天的一切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以后你們誰也不要再提了。”
戾峰一怔,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向威嚴的戾天居然如此好說話,“可是義父,我……”
戾天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再說下去,“傻小,別多說了。魔宗的規(guī)矩都是宗主定的,自然也有權(quán)改動,只要我戾天還活著一天,誰也不能動我的兒。你知道么?無暇剛才來為你求情,如果我真的殺了你,恐怕她也不會活了。好好珍惜她吧,無暇是個好姑娘。要是你以后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可別怪義父不答應(yīng)。你們就像我的左右手一樣,誰也無法舍棄。”此時的戾天,再沒有了魔宗宗主的狂霸,他現(xiàn)在是一個父親,充滿慈祥的父親。
淚水順著戾峰的臉龐流淌而下,他再次跪倒,喊道:“義父……”只叫出這兩個字,他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痛哭起來。
戾天撫摩著戾峰的頭,道:“別哭了。別忘記我教過你什么,我們魔宗是流血不流淚的。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最近要時刻注意變異人的動向,有什么事盡快向我稟報。”戾無暇扶起戾峰,兩人同時深深的看了戾天一眼,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海龍摟著天琴快速的飛行著,幾個小時后,他們已經(jīng)遠離了邪道三宗的勢力范圍。
天琴道:“龍,我們隨時可能會遇到變異人,金十三說冤魂之海被變異人守護著,我們一定要小心。”
海龍微笑道:“我對這些變異人可是感興趣的很。他們也怪可憐的,生活在這天寒地凍的北疆又被邪道壓迫,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要出手,我們還是不同他們結(jié)仇的好。反正我們的目的也只是太陰果而已。”
天琴搖了搖頭,道:“恐怕沒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不想和他們結(jié)仇,他們卻未必肯放過我們。何況,變異人對我們邪道的氣息十分敏感,我也沒把握會否被他們辨認出來。一旦發(fā)生沖突,你千萬不要手軟,以我們的修為,殺入冤魂之海也沒什么不可能。”一提到殺戮,天琴身上邪氣頓時大漲,眼中寒光閃爍。這些天一直和海龍在一起,她的邪氣雖然收斂了不少,但來自天邪和血池的邪力早已經(jīng)深入骨髓,本性上使她對殺戮異常渴望。
海龍心中一凜,摟緊天琴道:“是不是邪氣又升了。老婆,你可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否則,如果殺戮起來無法停息,你心中那一塊善良之地被侵蝕的話,恐怕就再也無法恢復(fù)了。”
天琴低下頭,勉強抑制住內(nèi)心升騰的殺機,嘆息道:“最近我的心越來越不平靜,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抑制不住自己。”
海龍道:“那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暫時將邪念壓下去呢?至少要保持到我們返回連云宗。”
天琴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只能用意志與邪念抗衡。放心吧,至少在一定時間內(nèi)我還能保住靈臺那方寸之地,別忘了,我現(xiàn)在還有逆天鏡這件寶貝,我的身體早已與它融合,再加上九仙琴上的仙氣,邪氣想完全控制我是不太可能的。哎,如果邪念戰(zhàn)勝了理智,我就會變成一個殺人惡魔,永遠也不可能恢復(fù)了。為了你,我也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的。天邪當(dāng)初雖然對我有傳功之德,但他明顯沒安什么好心,他是想憑借我心中的怨念將我制造成一個殺人機器來攪亂神州。本來,他成功了。我的善念已經(jīng)完全被邪惡和殺意所籠罩。但是,在天堂山頂你的出現(xiàn)卻令我原本的怨念盡失,這才令神志得以恢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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