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猜測!
在另一個世界,‘西游記’三個字是婦孺皆知的一部著作,談到西游記,便會想到孫悟空。孫悟空拜師求道之處正是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爛桃山也是孫悟空去過三年的地方!
林君玄心中故然激動,但理智還在。《西游記》是《西游記》,方寸宗是方寸宗。在《西游記》里沒有方寸宗,只有方寸山,而斜月三星也不是什么宗派的‘標志’!最重要的是,《西游記》只是一本小說,由另一個世界里明朝的一位大才子吳承恩所寫,而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卻是自已親身經(jīng)歷的。
林君玄心中思忖道:“《西游記》已吳承恩所作,約成書于四百五十年前,按照時間來算,那個時侯‘鴻冀’還未立朝,大虞王朝應該還處于盛世統(tǒng)治時,三百年的動亂也還有一百多年的時間才會發(fā)生!兩者雖然處在不同的世界,卻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林君玄想起將太公帶入這個世界的那個‘道人’:“這吳承恩說不定也和道人一樣,都是出自這個世界的。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進入到了我所在的世界。于四百五十年前的明朝寫下了《西游記》這本小說。若是沒有到過這個世界,他何以能寫出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來?……還有那爛桃山!如果真的只是某種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吳承恩是個小說家,林君玄不得不猜測,這位四百五十年前史上留名的‘前輩’菩提洞的形像,很可能就是參照‘方寸宗’所寫,甚至更進一步,那位‘前輩’會不會像自已一樣也無意中到了這個世界,到了‘方寸宗’甚至是拜入在了‘方寸宗’門下!
“君玄……君玄!你在想什么?”松隅的聲音驟然傳入耳中,林君玄心神一震,身軀晃動了一下,猛的就回過神來了。
“嗯,師父,我聽著呢?”林君玄抬起頭,不遠處松隅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并沒有說什么。
“‘古篆’是道術(shù)的基礎(chǔ),不只因這所有的道術(shù)均以‘古篆’寫成,而且所有宗派流傳的道書都是‘古篆’寫成,這個你必須得學會。否則的話,以后任何道術(shù)書籍都與你無緣,得到了你也看不懂,”松隅說著從懷中掏出三本薄薄的青皮書冊:“這三本書是輔助你學習‘古篆’,書放在這里,你有空自已修習,另外,每曰辰時到巳時(七點到十一點),你必須去‘坎離子’師叔處學習‘古篆’,你們這一批十人,每曰都必須去的‘坎和宮’報道,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師父。”林君玄恭聲道。
松隅點了點頭:“道書代代相傳,在以前通行的都是‘古篆’而不是今天的隸書。我們修道人求的是長生,所以這些傳統(tǒng)都繼承下來了。至于世俗界,普通百姓通行的是隸書,只有皇室還保留了一點,各方官府通報官文的時侯,都是用‘古篆’作為正式書文的。但皇室久經(jīng)戰(zhàn)亂,‘古篆’的傳承終于有差池,比不得我們修道界,幾乎的遠古傳承下來的沒有什么差別。你如果以前接觸過一點古篆的話,最好還是忘掉。道術(shù)容不得半點差池,一個音符有誤,輕一點可能就是沒有什么效果,道術(shù)施展不出來,重一點,導致法力反噬也是有可能的。你跟從‘坎離子’師叔學習的時侯,記住每一個發(fā)音都必須準確無誤。道術(shù)之中有些古篆字是凡俗界沒有的,這些字乃是一代代修道界感悟天地之理才悟出來的,向來只在各大宗派內(nèi)部相傳,你去坎和宮千萬要用心了。”
松隅說的很鄭重,林君玄不敢怠慢,把松隅說的這些都牢牢記在心里。‘妖’師父說道途漫漫,修道之途有如此多的忌諱,卻是不易。
松隅把三書青皮書冊放到茶幾上,又指著身后的方方正正的木箱子道:“這個木箱子里裝的是我從內(nèi)宗藏書閣里取來的道書,等你學會古篆后,再去看吧。不過記住,只可看不可練,你現(xiàn)在的功力不夠,若是強行修練,只怕會遭到反噬。”
“多謝師父。”林君玄恭聲道。
松隅見狀笑道:“你也不必這么規(guī)規(guī)矩矩,依然和在蒼松苑時一樣吧,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太過拘謹反而不美。”
林君玄笑了笑,避過這個,轉(zhuǎn)而道:“師父,你這套筆墨紙硯可以留給我嗎?很久沒有練過字,有些手癢了。”
“呵呵,你呀,你這點嗜好早在蒼松苑中我就看出來了。我?guī)н@么多宣紙,你真以為我只是為了寫這個咫尺天涯?其實,這套筆墨紙硯本就是帶給你的。”松隅瞥了一眼林君玄,大有深意道:“‘練筆練心’,我記得蒼松苑中你曾說過這句話,希望你能記住。筆墨紙硯我放在這里,你若是還有其他什么需要,跟你松鶴師伯說就是,他就住在隔壁不遠。你有事,也可以請教。方寸宗中,松鶴是跟我關(guān)系最好的,我不在的時侯,你可以把他當成你的師父!”
“我這位師父還真是不拘一格啊!”林君玄心中苦笑道,能當面說出,‘我不在時,你可以把他當成你的師父’這樣的話,自已這位師父年輕的時侯的行事風范可見一斑。
“嗯,就這樣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松隅站起來道。
林君玄也站起身來:“恭送師父。”
松隅走后,林君玄抓過茶幾上的幾張宣紙,看起來。這‘咫尺天涯’的修練部分,松隅都是用隸書寫成的,但最后涉及到口訣的部分卻是用古篆字寫成的。林君玄看了眼,依稀能辨別,不過,松隅說得這么鄭重其事,林君玄也不敢胡亂猜測。
“這‘咫尺天涯’的口訣部分,師父也沒教我,應該是希望我在從坎離子師叔祖那里學全古篆字后再去修練。也罷,再等一等又何妨。”林君玄向來不急不躁,要不然一個‘星辰接氣訣’的貫氣期他也不會多修練一倍時間了。
將記載著‘咫尺天涯’的宣紙整理放好,又把木箱子放到墻角里,林君玄在房中盤膝坐下,又開始參悟‘奇門遁甲’。
……
靈臺殿。
黑暗的大殿里,剛剛從林君玄房間里出來的松隅跪伏在方寸宗掌門身前。黑暗的大殿中一片靜默,方寸宗掌門望著腳下的松隅,目光復雜。
“你還是決定要下山嗎?”
松隅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以沉默作為答復。
“當年因為‘她’的事情,方寸宗為了護下你,對各派許下諾言,從此以后將你禁錮在方寸山中。你若下山,為了維護方寸宗的名聲,我只能對外說,將你逐出了方寸宗,你明白這其中的意義嗎?”
“三十年前,你學成下山,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侯,誅殺了多少妖族,還有一些作殲犯科的道門弟子,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并鏟除。我曾對你說過,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一意孤行,一些罪不致死的人,落入你手中,也被你一并殺了。他們背后的宗派雖然不好出面,但一個個都忌恨在心。你這次下山,所有當年你惹下的敵人必然聞風而來。你想過這個后果嗎?當年,只因我方寸宗護著你,所以這些人都不敢來找你。但你一旦被逐出方寸山……,你再考慮考慮吧,我不想去收你的尸骨!”老道人嘆息道。
松隅低著頭,一語不發(fā),半晌,突然說了一句毫不相關(guān)的話:“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老道人有些不解的皺了下眉頭。
“我夢到了‘玉皇頂’,夢到了紅色的綢裙……”松隅喃喃道。
聽到‘玉皇頂’三個字,老道人心中顫動了一下,他明白松隅要說什么了。
“這已經(jīng)不是我第一次夢到她了,二十年來,別人看我在蒼松苑過得很輕松,似乎忘記了所有。但卻沒有人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了‘她’,夢到了‘她’死的樣子,穿著紅色的綢裙,臉色蒼白的躺在山崖邊,嬌弱的身子下面淌滿了鮮血……”松隅握緊了拳頭,他的指甲插入了肉中。
“‘她’死時留在巖石上的那行字,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在的我的夢里,每一天夜里,我都痛醒過來。”黑暗中傳來‘滴噠’的聲音,那是淚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老道人搭在寶座扶手上干枯的手掌也顫抖了起來,那一行字,他卻是見過的。
“三十年前,我和她是在‘玉皇頂‘上認識的,十年后,‘她’卻因為赴我那莫虛有的‘約會’死在了‘玉皇頂’。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以為是我將他約到了‘玉皇頂’,又通知了道門各派來圍剿她!她是懷著怨恨和不甘死去的!”
“二十年來,我每天都夢到她的痛苦而蒼白的臉。掌門,不解決這件事情,我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不解決這件事情,我永遠像您希望的那樣,踏入‘天人‘之境!”松隅頭叩到了地上。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二十年的時間,你還是不能選擇去忘記嗎?”老道人嘆息道。
“無法忘記,也不愿忘記!”松隅閉上了眼睛。
“唉!”老道人嘆息,閉上了眼睛,靠在寶座靠椅上,不言不語。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兩人仿如木雕一般,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老道人突然睜開眼,同時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你新收了一個弟子。你想離開,我不反對。但方寸宗一脈脈傳承不可斷,什么時侯你的弟子能達到金丹期。你隨時可以離開,不必再來見我!曰后,靈臺殿內(nèi),禁止你再進入!”
老道人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看松隅,徑直朝偏殿走去,腳步聲越去越遠,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中。
空礦的大殿中,只余下松隅一個人,那張憔悴的臉孔抽搐著,滿是痛苦之色。良久,松隅才站起身來,望了眼方寸宗掌門消失的方向,慢慢的轉(zhuǎn)過身朝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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