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第 110 章
“他們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回來?”
“是不是背著咱們?nèi)ゾ茦橇耍俊?br/>
“哎,你睡著了?”
顧嘉凌從枝頭飛落到徐守身上,剛低頭去看徐守的眼睛,徐守突然抬起眼皮,黑黑大大的狼狗眼珠嚇了他一跳。
“回來了。”
徐守不耐煩地回應(yīng)道。
顧嘉凌眼睛一亮,飛回枝頭往鎮(zhèn)子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輛馬車慢慢地朝這邊駛來。
“道長還會趕車啊?”
徐守心想,除了生孩子,這世上就沒有道長不會的東西。
車輪骨碌骨碌地滾動,馬車終于停在了二妖面前。
陳仙鎮(zhèn)有家富商,曾經(jīng)受過清虛觀的恩惠,謝景淵就是去富商家里借的馬車。
富商很大方,將自家新買不久的馬車借了出來,連里面的錦墊也給換上了新的。
謝景淵還沒下車,顧嘉凌就從車簾一側(cè)飛了進去,卻見里面蘇妙妙竟然已經(jīng)幻化成了人形,穿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裙靠坐在主位上,懷里捧著一個大碗,大碗里面裝了一堆零食,有牛肉干、魚干、瓜子、核桃、蜜餞等等,各種食物的香氣充斥了車廂。
顧嘉凌氣壞了,一邊幻化成一位藍袍男子,一邊瞪著蘇妙妙道:“我就知道,你們耽誤這么久,肯定是吃好東西去了!”
說著,顧嘉凌就要將蘇妙妙懷里的大碗搶過來。
蘇妙妙一手拿碗,一手輕輕抬起,朝顧嘉凌露出鋒利的指甲。
顧嘉凌雖然修為高了,可他從骨子里就對貓、虎這種獸妖有種畏懼,見此不由一頓。
謝景淵突然挑開簾子,冷冷看了兩人一眼:“不許打架、吵鬧。”
蘇妙妙乖乖收起指甲,拿起一條小魚干咬一口。
謝景淵丟給顧嘉凌兩個肉包。
還有兩個,他給徐守,徐守聞出肉味兒,說什么都不肯要。
謝景淵:“吃吧,下了山,你不必再嚴(yán)守觀里的戒律。”
徐守這才化成一個黑衣壯漢,目光虔誠地雙手接過兩個肉包。
謝景淵再次打量他們?nèi)齻€的人形。
蘇妙妙、顧嘉凌都是愛美之人,幻化出來的衣裳乃是人間繡娘都未必能織出來的精美綢緞。
徐守可能是在村子里住久了,村莊百姓都穿布衣,徐守幻化的衣裳便也是一身黑色粗布短褐。
謝景淵對三妖道:“此去府城,會路過很多地方,你們是想保持原形,還是幻化為人?無論那種,一旦選擇了這一路都不得再變,以免引人懷疑。”
妖在人間,便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只不過比對老鼠多了一層畏懼。
徐守先道:“我選人,就扮作車夫兼護衛(wèi)。”??Qúbu.net
蘇妙妙想到府城肯定有更多的酒樓與美食,為了方便吃東西,當(dāng)然要用人形了。
顧嘉凌與她不謀而合。
謝景淵:“也好,你們兩個就扮作一對兒富家兄妹,我受你們所托獵到這張狐皮,再護送你們?nèi)ジ秦溬u,路上遇人詢問,便是這等說詞。”
蘇妙妙看向顧嘉凌,嫌棄道:“我才沒有這么丑的哥哥。”
顧嘉凌瞪眼睛:“我也沒有你這么丑的妹妹!”
徐守回憶這兩個的習(xí)性,忽然覺得,他們就是一對兒失散多年的兄妹。
“道長,你也上車吧,我來趕車。”
謝景淵瞥向車內(nèi)。
顧嘉凌見了,馬上看向蘇妙妙:“道長要上車了,你還不快把主位讓出來?”
馬車?yán)锩妫泵媸且粡埬苋萏K妙妙縮著腿睡覺的窄榻,這會兒她便是腰背靠著一頭,雙腿舒舒服服地搭在上面。
主位左側(cè)是一張能容兩人并坐的側(cè)座,右側(cè)則擺了一個五三層的紅木櫥柜,放置車上所需物件。
蘇妙妙詢問地看向謝景淵:“道長要坐我這邊嗎?”
謝景淵垂眸道:“不必。”
說著,謝景淵上了車,背靠紅木櫥柜盤腿而坐。
蘇妙妙想了想,換個方向靠著,如此一來,她的上半身離謝景淵就很近了。
謝景淵瞥眼她的裙擺,朝門口那邊挪了挪。
顧嘉凌幸災(zāi)樂禍:“看看,道長被你身上的貓味兒熏到了。”
蘇妙妙拿瓜子皮丟他。
謝景淵眉心微鎖,定規(guī)矩道:“車內(nèi)一不許喧嘩、二不許打架,違者進靈獸袋。”
蘇妙妙就不敢扔瓜子皮了,顧嘉凌也不敢再聒噪。
謝景淵囑咐徐守兩句,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蘇妙妙、顧嘉凌專心地吃各自的零食,蘇妙妙還好,不能說話這點簡直能要顧嘉凌的命,忍了一會兒,他就鉆了出去,坐在外面跟徐守聊天。
可是車內(nèi)車外只隔了一扇門板,在里面也能聽見啊!
注意到謝景淵的眉頭越皺越深,知道他也受不了,蘇妙妙就道:“道長,你布個結(jié)界吧,等會兒我還要睡覺呢。”
謝景淵暫時沒動。
徐守的聲音傳了進來:“道長布吧,我會看好他。”
謝景淵這才動手。
結(jié)界一布,車廂內(nèi)似乎自成一片空間,將顧嘉凌的聒噪以及車輪傾軋等聲音都隔絕在外。
謝景淵又是靜坐,車內(nèi)唯一的聲音,就是蘇妙妙剝瓜子的聲音。
謝景淵朝她看去。
蘇妙妙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慵懶靠姿,一頭烏黑如云的長發(fā)被她梳成了朝云髻,鬢邊垂下兩縷碎發(fā)。
她肌膚白皙如雪,臉頰卻又透出薄薄的紅暈,仿佛春日清虛觀后山常開的那片白中透粉的杏花。
她的睫毛很長,細(xì)細(xì)密密地低垂,認(rèn)真地看著手中的瓜子。
她的嘴唇是熟透的蜜桃色……
突然,蘇妙妙偏頭朝他看來。
謝景淵立即垂眸。
“道長,我剝瓜子,會不會吵到你?”
謝景淵下意識地道:“會。”
蘇妙妙:“那我吃完這一顆就不吃了。”
謝景淵繼續(xù)打坐。
蘇妙妙吃了一會兒零食,再看看這間安靜無比的車廂,因為無事可做,她就想睡覺了。
可這種必須蜷著腿才能躺下的馬車坐榻,睡起來能有多舒服呢?
蘇妙妙翻了兩次身,再次面對謝景淵的時候,蘇妙妙心中一動,悄悄變回一只白貓,熟練地鉆到謝景淵的腿窩。
謝景淵:……
他睜開眼睛,皺眉看向下方的貓:“不是說了,路上不能隨便變化身體?”
蘇妙妙圓滾滾的貓頭枕著他的腿,心虛地側(cè)眼瞄他:“我在馬車?yán)锩孀兓瑒e人又看不到,等會兒要下車了,我會變回來的。”
謝景淵:“那你去榻上。”
蘇妙妙:“太硬了,不舒服。”
謝景淵還想再說,蘇妙妙腦袋一縮,整個在他腿窩縮成了毛茸茸的一團。
謝景淵暗暗運氣。
他可以將她拎出去,可只要他重新修煉,她也一定還會鉆過來。
謝景淵只好默許。
車外,顧嘉凌吃夠零食也躺下了,就躺在車廂前面那一塊兒地方,睡覺就是修煉,哪里會在乎“窩”舒不舒服。
徐守默默地趕車。
馬車時而在有人煙的地方經(jīng)過,時而走在青山之間僻靜的官路上。
換成普通人走這種路,可能會遇到一些小妖,但他們的馬車上有張千年九尾狐皮,小妖們聞到味兒,早躲起來了。
將至晌午,徐守發(fā)現(xiàn)前面有座小鎮(zhèn)。
他停下馬車。
謝景淵立即結(jié)束了修煉,看看車外,解除聲音結(jié)界,對徐守道:“去鎮(zhèn)上用飯。”
徐守就繼續(xù)朝鎮(zhèn)上出發(fā)。
顧嘉凌兀自睡得香甜,臉躲在徐守的身影中。
車內(nèi),謝景淵看向懷里的白貓,傳音道:“要下車了。”
蘇妙妙一聽,光記著“下車要變?nèi)恕绷耍舜藭r身在何處。
心念一動,她直接從一只蜷縮在謝景淵腿窩的貓,變成了一個白衣白裙的姑娘。
謝景淵毫無準(zhǔn)備,因為看貓而低垂的頭突然被她的腦袋撞到,下意識地往后避。
變成人身的蘇妙妙也覺得下面不太平,本能地攀住了面前的道長。
剛睡醒的她,渾身都犯懶,雙手環(huán)住謝景淵的脖子,就還想靠著他的肩膀睡一會兒。
獨屬于她的陽光氣息淹沒了謝景淵。
他從來沒有離一個年輕女子這么近過。
或者說,自從祖母去世,就沒有哪一個女人能靠近他三步之內(nèi),如果不是有些女香客會去觀里求助,謝景淵都不會接觸什么女人。
女妖倒是見過一些,全部死在他的劍下。
所以,無論人還是妖,蘇妙妙都是第一個能這么靠在他身上的異性。
幾乎本能的,謝景淵又恢復(fù)了剛剛的結(jié)界,怕傳出去什么叫徐守、顧嘉凌誤會。
沒了后顧之憂,謝景淵才雙手分別抓住櫥柜一角,頭盡量往后仰,冷聲呵斥蘇妙妙:“下去。”
蘇妙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或許腦袋還沒開始運轉(zhuǎn),蘇妙妙的人已經(jīng)撲了過來,張開她蜜桃色的唇,齒尖輕輕咬住了那個“小球”。
謝景淵本就僵硬的身體,宛如冰封。
蘇妙妙的注意力卻被裙子底下的什么東西分走了,她微微與謝景淵分開一些距離,低頭看看,可惜視線被層層疊疊的裙擺遮掩。
就在此時,謝景淵突然掐著她的腰,有些粗魯?shù)貙⑺旁谥鏖缴希S后他又恢復(fù)盤腿的坐姿,眼簾低垂,神色冷峻地警告道:“以后不得在我懷里幻化人形。”
蘇妙妙徹底清醒了,乖乖地嗯了聲。
謝景淵:“更不可對我有任何冒犯之舉。”
蘇妙妙愣了愣才明白“冒犯”的意思,她看看謝景淵的喉結(jié),忍不住辯解道:“道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謝景淵冷聲打斷道:“什么原因都不行。”
蘇妙妙撇撇嘴,不再吭聲。
“方才的事,不可告訴任何人。”
“哦。”
謝景淵繼續(xù)打坐了片刻,才解除結(jié)界。
顧嘉凌也醒了,揉著眼睛鉆進車廂,就見道長還是之前的坐姿,蘇妙妙湊在窗戶旁往外張望,一臉新奇。
網(wǎng)頁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nèi)容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wǎng)站即將關(guān)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nèi)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