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假鬼王
趙一凡御劍飛向那團(tuán)烏云,想去一探究竟。斷橋上那些哀哀痛哭的人看見斷橋下飛劍升空,都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盯著趙一凡在空中的一舉一動。
空中那團(tuán)烏云果然有古怪,未等趙一凡近前,烏云已幻化憑空消散,地上的人不明所以,但是趙一凡在空中卻看得真切,那烏云先是變回真身——一個黑色鬼骷髏手持一個靈魂袋,那黑色骷髏轉(zhuǎn)眼又變成一道白光,直飛山頂。
趙一凡追到山頂,那白光已停在半空,恢復(fù)了黑色骷髏的模樣,全身燃起藍(lán)色火焰,扭頭看著趙一凡,發(fā)出一陣陰森森的恐怖聲音——嘿嘿嘿,你是何人,敢來破壞鬼王的好事?
鬼王?趙一凡想起了當(dāng)年在鳳鳴,周慧為了報仇,就拜了鳳鳴萬鬼窟的鬼王為師,后來陸曉安和妙無憂還被帶去萬鬼窟做了鬼王的左右護(hù)法。難道眼前的這個骷髏怪就是修煉了千年的萬鬼窟鬼王?
趙一凡正想心事,那邊的骷髏怪看他不答話,又說:你是誰?快快報上名來,本鬼王看你還有些本事,可以讓你死后跟隨本王,只要你效忠本王,一切就都好說,你死在本王手上,一點都不冤,也可以死得體面些。”
趙一凡聽他鬼話連篇,心中不免好笑,本來他對萬鬼窟鬼王就有些忌憚,畢竟這鬼王有幾千年的法力,自己這么單槍匹馬肯定就不是它的對手,心下打定主意今日就不與它沖突,于是說:“原來尊駕就是大名鼎鼎的萬鬼窟鬼王,失敬失敬。我是華山派歸禪真人趙一凡。”
那個骷髏怪卻冷笑,“現(xiàn)在還有華少派?我以為華山派早就不存在了呢,原來還剩下你這么一個孤陋寡聞的淺薄玩意,只知道有萬鬼窟的那個死老鬼,卻不知道本尊才是真正的新鬼王。”
趙一凡聽它自認(rèn)不是萬鬼窟鬼王,心里松了一口氣,驚訝說:“新鬼王?我看就是一個假鬼王吧,一個區(qū)區(qū)小鬼,也敢如此放肆,在這里毒害生靈,為禍人間?”
那個骷髏怪黑漆漆的眼眶突然噴出兇光,“大膽,竟敢對本王不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少廢話了,現(xiàn)在是你自裁,還是本鬼王替你收尸?”一記幽冥鬼爪打出,直奔趙一凡面門。
趙一凡見這鬼王一言不合就動手,不敢怠慢,駕馭飛劍一閃身避開襲擊,收了飛劍落在山頂之的一顆大樹的樹頂,持劍在手。這一交手,他心底就覺得好笑,這鬼王倒真是一個假鬼王,也不知道這黑骷髏哪里來的自信敢自稱鬼王。趙一凡發(fā)現(xiàn)這鬼王雖然強悍,但功力并不高深,頂多就三四十年,單就功力而言也僅僅和自己不相上下,武功招數(shù)那就遠(yuǎn)遠(yuǎn)不如自己了,華山派劍術(shù)名揚天下,一個骷髏就算再能打,也不敢跟他近身搏斗。所以趙一凡自然要以己之長,攻其所短。
假鬼王雖然自大,卻也知道華山派劍術(shù)的厲害,就懸在高處幾丈遠(yuǎn)的地方不近身,遠(yuǎn)遠(yuǎn)打出鬼爪襲擊趙一凡,一看趙一凡打出劍氣,便幻身出重重鬼影避開劍氣。
如此斗了二三十招,誰也傷不了誰。假鬼王無心戀戰(zhàn),收了鬼手冷笑說,“華山派的老小子,今天你壞我的好事,這個仇算結(jié)上了。你給我等著,我會回來收拾你的。”說完又化成一道白光,向山背后遁走。
趙一凡駕馭飛劍去追,卻已然遲了,只見山后都是懸崖峭壁,石壁之上洞穴甚多,那白光一閃而沒,趙一凡跟到近前,也不知那鬼骷髏進(jìn)的是哪一個洞。
趙一凡只好隨機(jī)搜索了幾個洞穴,也沒有發(fā)現(xiàn)假鬼王的藏身之處,只好無功而返。
趙一凡回到斷橋,先去把溝里唯一幸存的新娘帶了上來,交給村民去安頓。今天一路爬山,精力耗費不少,加上剛才和假鬼王交手又耗費不少真氣,把趙一凡折騰得夠嗆。再無法駕馭飛劍去溝底去搬那么多尸體了。
華少只好去村里找來了一根長繩,讓趙一凡在深溝里將尸體一個個綁好,眾弟子則站在橋頭,利用繩索將尸體一個個深溝里拽了上來。辛苦了半日,終于在日落時分將所有尸體都用馬拖回了北村。
村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嚇人的事故,他們因害怕而慌了神,甚至不敢將尸體領(lǐng)回家中,只是將所有的尸體都堆放在祠堂里,打算在第二天集體焚燒。
原本一場好好的喜事,因為橋斷人亡,突如其來的事故給了草鋪村的村民當(dāng)頭一棒,仿佛感受到了大難即將來臨的那種人人自危的恐慌,黑夜來臨,山風(fēng)呼嘯,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啼啼哭哭。而遠(yuǎn)處不時也有異樣的聲音,就好似鬼哭狼嚎,更導(dǎo)致這種恐怖的氣息,在整個村莊蔓延。任何事情都可以構(gòu)成吉光或者兇光,痛苦跟歡樂一樣,會創(chuàng)造一種氣氛的。走進(jìn)人家的屋子,你第一眼就可以知道它的基調(diào)是什么,是愛情還是絕望。
如今那個新娘的家里正是這種窘?jīng)r,新房的窗戶上大紅的喜字格外刺目,香案上的紅燭淚,如泣血。本來此刻這里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場景,是賓朋滿座,大鬧洞房,如今新房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靈堂,新娘孤身一人跪在堂前,失神地望著靈堂香案上,那里立著一塊嶄新的靈位牌。
新娘叫秦懷素,新郎叫麥逸軒。新娘的眼睛里看到的,自然不是那塊孤零零的木牌,她看到的是她的愛人,還有他們的愛,曾幾何時,他們開始被對方深深的吸引,他們的愛就像是是一股純潔的泉水,它從長著水芹和花草,充滿砂礫的河床出發(fā),在每次泛濫中改變性質(zhì)和外形,或成小溪或成大河,最后奔流到汪洋大海中,終于在今天這份愛功德圓滿,修成了正果。
然而到底是什么毀了這一切,秦懷素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感覺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她聲嘶力竭地哭喊,“逸軒,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你?”
秦懷素面前的紙錢突然飛起,在空中散落下來,最后在地面上拼成了兩個字——快走。
秦懷素驚訝莫名,起身回頭看時,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著一個黑色鬼骷髏。
那鬼骷髏也在盯著她看,鬼臉上有一種意味深長的詭笑,陰森森地說,“你那個死鬼丈夫,哦不對,應(yīng)該說是死鬼新郎官,都下了陰曹地府了,你再傷心也沒用了。”邊說邊把一雙鬼爪子伸出來,搭在秦懷素的雙肩上。
秦懷素驚嚇過度,“啊”的一聲慘叫,又昏了過去。
鬼骷髏嘿嘿冷笑,似乎很滿意秦懷素的表現(xiàn),繼續(xù)說:“暈了就好,我最煩別人哭哭啼啼的,真的煩死人。呵呵,應(yīng)該說煩死鬼。懷素啊,你知不知道啊,其實本王早就盯上你了。你16歲的那一年在河邊洗澡,本王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了。你說本王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跟了別人呢?你得是本王的,永生永世都得是本王的!”
秦懷素這時又醒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鬼骷髏的鬼話,她憤怒地說,“你是什么鬼東西。”
鬼骷髏的鬼臉上又恢復(fù)那種意味深長的詭笑,陰森森地說,“不是鬼東西,是鬼王。我現(xiàn)在來找你,就是要你做本王的王妃!你要知道,可不是誰都可以做本王的王妃的。”
秦懷素氣急交加,也顧不得害怕,使勁打開按在自己肩膀上兩只骷髏手說,“你休想,我是人,你是鬼,人鬼殊途,不能再一起的。我也不稀罕做你的什么鬼王妃!”
鬼骷髏說,“原來你是怕人鬼殊途啊,這還不簡單,我現(xiàn)在就把你變成鬼,再把你靈魂變成異靈,我們就門當(dāng)戶對了,可以生生世世做一對鬼夫妻,哈哈哈。”
秦懷素嚇了一跳,掙脫了骷髏手的把控,起身就跑。
鬼骷髏嘿嘿笑著,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突然大喊一聲“無影腳!”,秦懷素便一跤撲倒在地上,原來是被鬼骷髏伸出的骷髏腿給絆了一跤。
秦懷素自知今日是難逃魔掌了,坐在地上喘息一陣說,“我不想死,你也不能害死我,你要得到我也可以,只要你能變成人,我就答應(yīng)跟你在一起。”
鬼骷髏面目忽明忽暗,顯然在思考,沉默了一陣說,“這個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點困難。”
秦懷素看鬼骷髏遲疑不決,便指著香案上的靈牌說,“你做不到是吧?那換個容易點的,你只要讓麥逸軒活過來,那也成。”
鬼骷髏氣呼呼地說,“我都活不過來了,何況是他!我還是直接把你變成鬼吧,這個才最容易。”
秦懷素看鬼骷髏終歸要下決心對自己動手了,便說,“我有一個條件,做了鬼王妃,你就只能愛我一個,不許愛別的鬼。”
鬼骷髏先是一喜,然后又為難說,“我是鬼王,自然有三宮六院,怎么可能只愛你一個。”
秦懷素沒想到這惡鬼這么無恥,不由得臉上一紅,說,“真不要臉,你殺了我吧,不過我死也不會做什么鬼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