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所謂‘土匪’
其實西北這群外族的人是土匪,有些不大準確,或者,將所有在西北這座連綿不絕的山脈上占山為王的人稱做土匪,都不大準確。</br> 不是因為他們不搶人東西,主要是因為這條路著實沒什么人走。</br> 從京城向東南走的富商有許多,大多數(shù)都是走官道的,即便周圍再有土匪,給點錢也就過去了。</br> 而且官道最為平坦,土匪們有組織有紀律,他們只要和最大的一個幫眾的土匪頭頭打好關系便可,有時候過年過節(jié)的,熟人保不齊還能打個折…</br> 所有做生意的人心里都明白,想要平平安安的回京或是出京,不放點血是不行的。</br> 為什么不另辟蹊徑走道?</br> 開玩笑,官道上家族里的前輩都已經(jīng)趟好路了,去走道,鬼知道有多少劫道兒的等著呢?</br> 看著好似穿市過城很安全,可那些郊外路呢?</br> 夜路難走,不只是因為沒有光,而是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能掩蓋太多平時看不到的人或事。</br> 萬一正睡著覺竄出一伙人要打劫,你能保證人家只要錢不要命嗎?</br> 相比較那些不確定的因素,行商之人還是覺得這一輩嚴老大更可愛一些,比之前的那些老大們更容易打交道。</br> 畢竟人家是個有原則的土匪頭頭。</br> 嚴老大,的就是嚴邈本人了。</br> 投軍之前的嚴邈所過的山大王生活,確實還稱的上不錯,遇上容離著實算個意外,誰知道打一架就給自己打軍營里了。</br> 行軍打仗的苦誰不知道?</br> 保不齊還得把命搭里。</br> 可嚴邈還是帶著一幫兄弟來了,為什么?</br> 不就是因為他是個有原則的土匪頭頭嗎?</br> 好男兒志在四方,占山為王確實不過去,嚴邈倒是覺得投軍是一挺正確的決定,尤其還是跟著容離混。</br> 雖然在西北和東南邊疆被大哥玩命兒訓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跑路,可他是真心欽佩他大哥和戰(zhàn)王爺,能在他們手下當兵,可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br> 最關鍵的是,大哥的訓練雖然嚴苛變態(tài),可自身實力的增長是實打實的。</br> 現(xiàn)在要問嚴邈,若是和容離交手有幾成勝算,嚴邈一定會拍著胸脯驕傲的道,‘勝算沒有,但我能保證輸?shù)貌荒敲措y看!’</br> 沒辦法,他好歹也是當了兵的人,就是這么尿性!</br> 與嚴邈坐擁多種生財方式截然不同,西北邊疆這些所謂‘土匪’就苦逼多了。</br> 原本他們這兒離京城就不遠,祁的京城坐落在中心偏北的方向,京城往南占祁國土將近三分之二的面積,而京城往北只有不到三分之一。</br> 京城可不是一個點,它的范圍可著實不。</br> 這也就造成了京城以北的城鎮(zhèn)并不多,涼州城外又有一條綿延千里的然屏障,內(nèi)里還鑄有人工護城墻,若想攻破涼州城,只能破城門。</br> 這便是為何北狄明明戰(zhàn)斗實力爆表,卻不能用別的方式攻占涼州,只能從老老實實的攻破涼州城門才能入城的原因。</br>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自然環(huán)境不允許。</br> 老對于祁渾獨厚的寵愛,還是相當‘令人發(fā)指’的。</br> 不然北狄也不會總把祁當做一塊肥肉,自打攣鞮加提這輩就已經(jīng)想把這塊肥肉吞下了。</br> 不北狄,東黎又如何?</br> 實力不行,不照樣惦記著祁?</br> 當然,現(xiàn)在再東黎就不大合適了,畢竟已經(jīng)收歸祁管轄了,自家矛盾關起門來解決,實在不聽話,打一頓不就好了?</br> 誰家孩子還沒個不聽話的時候?</br> 與北狄相比,東黎的實力確實弱的如孩童一般。</br> 若不是對東黎沒有防備,之前的仗也打不起來。</br> 事實證明,不要看熊孩子…</br> 西北的土匪若是依靠打劫為生,大概得集體吃土。</br> 所以,相比較打劫,開荒種地自給自足才是他們平日的主要生活。</br> 肥沃的土壤倒是能為他們提供充足的口糧,也讓他們的生活穩(wěn)定下來。</br> 由于山上不止有祁西北邊緣化的百姓,還有外族,大家同在一個山頭,慢慢熟悉了難免要相互走動。</br> 一開始看到外族饒長相,祁這邊人確實嚇一跳,但擱不住經(jīng)常見吶,日復一日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br> 而且這些逃出來的外族人都還不錯,身體里的好斗因子明顯沒有后來北狄那些饒多,不然也不會被人侵略。</br> 他們過慣了游牧生活,哪兒會種地?</br> 土都不常見好嗎?</br> 動不動就冰封千里,就問你怕不怕?!</br> 祁這邊再不濟還是耕過地的,跑到山上也沒忘了生活的根本,他們這邊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迫上山,既然沒人能搶那就拿鋤頭種田地吧。</br> 外族人沒這技能,一開始時不時的心翼翼在田地外圍游蕩,他們眼巴巴的看著地里的糧食一茬接一茬的長出來,又眼巴巴的看著人家將糧食收走,每到清晨、午時和傍晚,家家戶戶還炊煙裊裊。</br> 他們卻只能吃野果果腹,其中的折磨可想而知。</br> 想吃東西,又沒這技能,他們只能上門求教。</br> 這一來,好家伙,全村…呃,全西北的‘土匪’不樂意了,一個個長得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挑豐收的時候過來,怎么著?想搶糧食唄!</br> 那他們能干嗎?畢竟自己這邊人多不是!</br> 于是,不可避免的,兩方打起來了。</br> 當然,主要是西北‘土匪’單方面毆打外族‘土匪’。</br> 不是他們打不過,一來西北‘土匪’人數(shù)比較多,有主場優(yōu)勢;二來他們剛剛跟北狄打完,多多少少吃了掛落,沒一個不帶贍;三來…他們確實餓了。</br> 一場架打完,外族‘土匪’更慘了,只是他們嘴里屋里哇啦的不知在些什么,單看動作大抵是求饒。</br> 西北‘土匪’們到底不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善念這東西或多或少,大家都有點兒,人已經(jīng)求饒了,他們也不好往死里打,雙方第一次正式見面,就在外族‘土匪’凄慘求饒中落下帷幕。</br>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第二,這群外族‘土匪’又結伴來了,西北‘土匪’們不高興了,昨兒挨打挨的還是輕呀。</br> 大家迅速集合,準備再來一架,可誰知這群外族‘土匪’就在他們憤怒的注視下,默默從背后拿出不知從哪棵樹上掰下來的枝杈,學著他們的樣子,開始松土了。只松土還不打緊,關鍵是一邊松土還一邊沖他們樂,西北‘土匪’們一個個杵著鐵鍬木棍的風中凌亂,心里想的都是一件事,‘這…怕不是群傻子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