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全完了
第388章全完了</br> 燭珃提著一口氣,半點也不敢放松。</br> 他盡量讓自己的氣向頭頂上方走,這樣能讓他覺得,自己輕一些……</br> 然而,這辦法也就是個心理安慰,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再輕能有多輕,更何況他還騎著一匹馬呢。</br> 現(xiàn)在就是拼速度的時候,若是速度足夠快,比如汗血寶馬之類的存在,蹄尖一點便能竄出去老遠(yuǎn),那燭珃這一劫可能就渡過去了。</br> 問題是,他…并沒櫻</br> 普通的戰(zhàn)馬能有多塊的速度?</br> 再戰(zhàn)馬的挑選皆是膘肥體壯,兩軍交戰(zhàn),拼的不止是饒體力,當(dāng)然還有馬的。</br> 所以諸多因素加在一起,燭珃不負(fù)眾望的——落坑了。</br> 每個坑都是拿木板一角疊一角壘起來的,只要一角崩潰,整個圓圈內(nèi)的木板便都會斷裂,木碴粗糙而不規(guī)則的邊緣甚是鋒利,若此時再加上自由落體似的東黎士兵,那狀況便是慘不忍睹。</br> 伴隨著轟隆轟隆的聲響,一隊隊的騎兵被陷了進(jìn)去,一人半高的坑雖然不算深,但加上馬的速度,若進(jìn)去以后難免被撞得眼冒金星。</br> 前排的若進(jìn)去,后邊的人來不及勒馬就趕了上來,很多坑是被填平以后又被后人踩踏而過,更有不少人甚至是身在半空就做了后邊的踏板,最前邊已然掉進(jìn)坑里的將士死傷慘重哭爹喊娘,最后邊的將士無論是懵然無知也好、剎不住馬也罷,反正由著慣性地繼續(xù)前進(jìn),眨眼的工夫,挖好的巨坑就吞噬了無數(shù)人馬,只有最后一批讓以保存。</br> 但一萬多的東黎士兵依然所剩無幾,待他們反應(yīng)過來,后面幾排的深坑已然被填平,留在地平線上的士兵們瞬間蒙了,這事怎么鬧的?</br> 也多虧他們后面反應(yīng)及時,沒再往前來,燭珃帶頭領(lǐng)兵自然沖在最前面,他速度快后面的人跟不上,所以在他落坑的時候,后面追隨他的眾人落到了離他不遠(yuǎn)的第二個坑里。</br> 不幸中的萬幸,燭珃保了條命下來。</br> 留在地平線上的士兵不足一千人,他們呆愣楞的看著之前被他們踩踏過的兄弟,有的未曾死去,就那么人馬交錯的疊在一起,氣若游絲的躺在那里倒氣。</br> 血肉模糊!</br> 這是他們看在眼里,并接受不能的情景。</br> 然而,遠(yuǎn)處‘隆隆’的馬蹄聲傳來,之前跑遠(yuǎn)不見蹤影的祁部隊,又殺了回來。</br> 這幾百人一看大勢所趨,人性中的最原始的本能展現(xiàn)出來,顧不上地上那些戰(zhàn)友,一個個驚恐萬分的駕馬轉(zhuǎn)身,按照來時的方向一路狂奔。</br> 出了西南駐地,直接順著道想撫州逃走。</br> 他們沒想到,打仗還能這樣打?</br> 平日里兩軍陣前不是沒有個陰謀詭計的,可向這邊如此…陰損的完全沒有見過。</br> 他們不僅淚流滿面,早知如此,就算皇上將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也不會來的呀!</br> 這里太可怕了,他們再也不要來了!</br> 窮寇莫追。</br> 當(dāng)然,容離等人也沒打算追,若是不放回去一些,下回東黎怎么再派人來呢?</br> 容離深諳一個不成熟將領(lǐng)的心理,但凡將人折進(jìn)去,他們便會一次又一次派兵前往損失過的戰(zhàn)場上,為的是找回自己之前的損失。</br> 這次東黎帶兵前來,明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經(jīng)過上一次的接觸,若是有經(jīng)驗的將領(lǐng)應(yīng)該會先摸清西南邊境的情況,再行派兵。</br> 而事實證明,東黎并沒櫻</br> 相隔不到五日再次派兵,應(yīng)該是受了上次折損的影響,東黎的皇帝有些心浮氣躁了。</br> 他是想快些以西南為突破口占領(lǐng)西南邊境,那么之前折損的三萬將士的損失便得以彌補(bǔ)。</br> 若是這次不成,按照東黎皇帝的尿性,估計還得再來人。</br> 正好這幾百人就放回去給他們報信,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場仗是怎么打的,下回她這兒再挖坑,也好確定方位。</br> 跟在容離身后的容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萬萬沒想到,他妹沒費一兵一卒就給東黎部隊整到溝里了。</br> 而且,他們落坑時的場景,他可是看得真真兒的。</br> 落在坑底的不算多慘,慘的是那些經(jīng)過踩踏過后的士兵,一個個可以是血肉橫飛。</br> 其實,若非他們后來急急追趕速度太快,以至于臨到頭里剎不住馬,而誤傷聊隊友,東黎的損失也不會這么慘重。</br> 叁馬、馬疊人。</br> 若是人砸人可能還不會出什么問題,馬就不一樣了,塊頭大、分量足,不得不,東黎這次就是吃了騎馬來的虧。</br> 若是被東黎皇帝知道,不知會不會哭死。</br> 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為了速戰(zhàn)速決,結(jié)果落下這么個結(jié)局。</br>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大坑地下的都死得透透的了,就地掩埋便可。</br> 中間的也是有進(jìn)氣沒出氣,最上面的倒是沒死,關(guān)鍵就是找大夫救了就得落下個終身殘疾。</br> 容離帶著溫婉、桃站在戰(zhàn)斗圈外看他們挖人,那場面著實有些辣眼睛。</br> 一千來人動作利落,將有氣兒的全部拖出,清點下來,不足兩千人。</br> 看著一個個缺胳膊斷腿的東黎士兵,容離摸了摸下巴,這群人翻起浪來的機(jī)會不大,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斷了,該把他們放哪兒,她有些頭疼。</br> 燭珃是最后被撈上來的,他摔下去的時候雖然有所準(zhǔn)備,將頭抱住了,可向下的力度太大,加之馬匹摔下后直接側(cè)翻,壓在他的一條腿上,現(xiàn)在他的右腿已經(jīng)骨折了。</br> 被拉上來的時候,燭珃連罵饒力氣都沒有了,疼痛太過尖銳,他咬著牙冷汗直流。</br> 在看到他帶來的士兵一個個悲慘的情況后,燭珃腦門上的汗更多了。</br> 完了,全完了。</br> 他又一次掉入長棍兒的陷阱里。</br> 燭珃抬手重重的拍打自己的腦袋,他怎么就這么笨,之前上過一次當(dāng),這回便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中間凸起便是中間設(shè)置了陷阱!</br> 他怎么就不能多想想,或者讓人先跑跑試試,若是沒問題了再沖,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br> 可是,現(xiàn)在再多也已經(jīng)晚了。</br> 落入敵手,燭珃覺得自己的后半生,只能在陰暗潮濕的牢籠中度過。</br> 不見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