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jié)_112.身不由己
我說:“可現(xiàn)在的你也不值得讓人相信。”
沈博文說:“你還有選擇嗎?”
我沒說話,只是笑。
因為只有在笑時,情緒才能夠得到最好的偽裝,別人看不出你心內(nèi)到底在想什么。
我和沈博文安安靜靜吃完這頓飯,吃完后,他還非常紳士的為我將椅子拉開。為我從衣架上拉過外套遞給我,我看到他如此紳士的一切,還真有些不習(xí)慣,不過,頓了兩秒之后,還是很自然的伸出手接過他手中的衣服。
他一直將我送到這家徽菜私房菜館的門外,對我說:“不急,你好好想清楚了。”
我說:“行,我會給你答案。”
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笑,我攔了一輛車,回到家后沈家后,我坐在床上沉思著,沉思了幾秒后。便伸出手發(fā)泄似的將床頭柜上的東西狠狠往下一推,臺燈遙控器擺件,通通掉落在地上。
那盞臺燈在地下摔得稀碎,看到薄薄的碎片在地下四濺了一地后,我莫名覺得痛快,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沈廷,沈柏騰。沈博文,這三個人真是讓我見識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現(xiàn)在的我就像漂泊在池塘內(nèi)的禾苗,這邊水躍動一點,我便只能隨波逐流,按照涌動的方向行走。西邊的水面起了波瀾。我又只能順著西邊的方向行駛,東邊的水位跳高一點,我也只能用盡全部力氣以命相博去被迫適應(yīng)高度。
每一步,每一步都要按照他們所安排好的路線行走。
以前我是沈柏騰的傀儡,而現(xiàn)在卻成為了整個沈家的傀儡,梁笙啊,梁笙,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的位置竟然這樣危險了。
我用手捂住臉。又是一種說不出的巨大疲憊感包裹著我,這樣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任由人掌控,只會把自己變成一個可笑的炮灰,這就是我梁笙的命運嗎?
這樣的梁笙和以前的在會所的有什么區(qū)別?以前至少還可以選擇自己愛做的事情,可現(xiàn)在,卻全部要仰仗他們的臉色行事,如果這就是我的人生,一直處在受人擺布中,這樣活著還不如選擇去死,死掉都不會有這么窩囊。
可我該怎么辦?靠沈柏騰肯定是不能靠,可現(xiàn)如今我要是答應(yīng)了沈博文,就代表我背叛了沈柏騰,他必定會讓我明白什么叫做后果這回事情。
可如果拒絕沈博文,我還真不敢去想象,這件事情到底會在社會上掀起怎么的驚濤駭浪,我甚至無法把握,沈柏騰到達(dá)那個時候真的會保我。
因為人的心隔著一層肚皮,他在想什么,沒有人會知道。
不,我不能拿自己去博,沈柏騰這個人根本不值得相信,從一開始就不值得相信,如果那件事情被外界所流傳開來,那我的一輩子就毀了,妓女,不倫,惡心,不要臉此等標(biāo)簽貼在我身上,便永遠(yuǎn)無法被洗去。
我既然那么努力掙脫開了妓女的身份,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往回走,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要,我只能前進(jìn),不顧后果的前進(jìn),對,一定要前進(jìn)。
和沈博文見完面后的那幾天,我都處在心神不寧的時候,經(jīng)常吃著吃飯就走神,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醫(yī)院傳來的消息,沈廷召見我,我才想起,我們兩個人已經(jīng)冷戰(zhàn)了相當(dāng)長的時間,因為上次我失口說出的話。
現(xiàn)在和沈廷關(guān)系鬧僵了對于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待在這個偌大的沈家,必須要依靠住一個人,才能夠在這風(fēng)流浪尖中穩(wěn)住自己,而現(xiàn)在的我,并沒有資格來耍小脾氣或是驕縱我自己。
得到醫(yī)院的消息后,我當(dāng)天下午便去了醫(yī)院看沈廷,并且還親手帶上了自己的燉的雞湯,想著等下和他多說幾句柔軟的好話,應(yīng)該能夠緩解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可到達(dá)他病房門口時,沈廷的病房并不止他一人,還有沈柏騰也在,兩個人似乎在聊著公事,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最后想了想,如此敏感時期,還是先避開,等沈柏騰離開再進(jìn)去也不遲,我剛想轉(zhuǎn)身,可誰知,房間內(nèi)病床上的沈廷忽然對正欲離開的我說:“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
我腳步一頓,身體一僵,不得不轉(zhuǎn)過身去看沈廷,他正看著我,坐在沈廷病床邊的沈柏騰自然也將視線移到了我身上。
我愣了三秒,便笑著對沈廷說:“我怕打擾到你們談事情,所以……”
沈廷合上手上的文件,摘掉鼻梁上的老花眼鏡說:“沒事,進(jìn)來吧。”
聽他這樣說,我只能推門走了進(jìn)去,將手中的保溫杯放在了他的床頭柜上。
沈廷看到床頭柜上的保溫杯,問我:“你今天燉了湯?”
我笑著說:“對呀,雞湯是補(bǔ)身體的。”
沈廷說:“嗯。”了一聲,說:“我有點渴了,需要兩杯咖啡。”
我立馬說:“好。”
沈廷很少喝咖啡,幾乎不曾喝,他平時只喝茶還有養(yǎng)生茶,我正在心內(nèi)尋思著,短短時間他是不是變性了,可當(dāng)咖啡泡好后,我正要端著出門,可猶豫了兩秒,我又轉(zhuǎn)身回來,去琉璃臺上拿起一小罐放糖,往兩杯咖啡內(nèi)都加了一塊。
完畢后,我便端著咖啡出了門,端了一杯給沈廷,然后又端了一杯給沈柏騰。
沈廷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感覺到甜味,他眉頭皺了皺,隨即,他看向沈柏騰,也見他沒有微皺,我見兩人表情微妙,有點猶豫不決問:“是不是味道不好?”
沈廷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笑著問我:“你不知道柏騰咖啡都不用加糖嗎?”
我說:“柏騰咖啡不喜歡有糖嗎?”
沈廷再次問了一句:“你不知道嗎?”
我茫然的說:“我不知道啊。”亞每序才。
氣氛有點怪異,因為沈廷問的問題有些怪異,沈柏騰同樣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對沈廷淡笑著說:“一般正常人都喜歡咖啡加糖,不過,我喝咖啡一般味道偏苦,也多虧了您記得。”
沈廷說:“你是我兒子,你的喜好我自然記得清楚。”
沈柏騰對于這句話,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他們兩人說話期間,我松了一口氣,還好,我沒有中招,如果剛才兩杯咖啡都沒有放糖,那么事情就大條了。
沈廷雖然這么老了,可心思卻極其狡猾尖銳。
我正沉思著,沈廷忽然說:“梁笙,你過來幫我捏捏肩膀。”
聽到他的話,我立馬抬起臉來應(yīng)答了一聲,便朝著他走了過去,我手剛搭上他肩膀,坐在床上的沈廷說:“揉腿。”
我動作一僵,愣了一會兒,便只能按照他的話低下頭去給他揉腿。
可手剛落在他大腿上,沈廷卻面無表情看向我,被他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沈廷說:“跪著揉。”
我望著沈廷的臉,只能脫掉鞋子,上床跪著去給沈廷揉腿,他這才滿意又舒服的呻吟一聲,便靠在床上享受著,還不忘對沈柏騰說:“繼續(xù)說著船廠的事情吧。”
沈柏騰聽到沈廷如此說,便繼續(xù)打開文件和他報告事情,可他剛說了一小節(jié)新型運輸船只設(shè)計理念時,本來正閉目的沈廷忽然抬起腿朝著我胸口狠狠一踹,我人便被他直接從床上給了踹到了床下,我毫無察覺,也根本來不及預(yù)防,只聽到沈廷指著摔倒在地下的我勃然大怒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揉?你不知道我這條腿疼嗎?”
我腦袋不知道撞在那里,后腦勺一陣尖銳的疼痛,但顧不了那么多,我只能從地下快速爬起來,剛想站起來,沈廷指著我怒吼了一句:“跪著!”
他這句話一出,我腳下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沈廷,可他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他再次明確的又說了一句:“跪下。”
我身體筆直的站在那里,隔了好久,才按照他的指示,屈下身體跪在了地下。
沈廷坐在那里欣賞了好一會兒,這才滿意的靠在床上得意的笑著,對坐在一旁始終冷靜觀看的沈柏騰笑著說:“繼續(xù)說吧。”
沈柏騰臉上雖然沒有情緒,可明顯他換了一個姿勢坐在椅子上,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內(nèi)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無波,他對沈廷說:“今天如果不方便的話,船廠的事情改天來和您講解也是一樣。”
沈廷說:“沒有什么不方便,繼續(xù)說。”
沈廷執(zhí)意要沈柏騰說,沈柏騰沉默了幾秒,便最終還是垂下眸,翻開了手中那份關(guān)于船只構(gòu)造的局部圖。
之后,我跪在地下,沈柏騰便一直以平穩(wěn)的聲線和沈廷講解著船廠目前的運營模式,沈廷便認(rèn)真聽著。
他說了多久,我便跪了多久,直到跪到自己雙腿發(fā)麻時,沈柏騰合上手上的文件,對沈廷說:“這就是目前的情況,如果您病好了,可以去船廠巡視。”
沈廷意外的說:“就完了?”
沈柏騰淡淡答:“對。”
沈廷忽然冷笑的看向跪在地下的我,他問沈柏騰說:“今天夜晚我有個飯局,但身體原因并不能參加,就讓梁笙代替我去好了,那個飯局是春光地產(chǎn)馬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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