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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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平息
冰冷的空氣被交織的呼吸點(diǎn)燃,烈焰轟然竄起,燒灼著所剩無幾的理智。高懸的紅綢昭示著婚禮的未完待續(xù),誰也不曾料到命運(yùn)筆鋒一轉(zhuǎn),成了他與她的纏綿,正廳匾額寫著上善若水,正下方是至美若水,甘甜是她口中津液,勾著他,引著他,不停地探尋,不斷地汲取,舌尖一卷,纏住了她的,推來送去,一張馨香馥郁的口唇中玩一場酣暢淋漓成人游戲,要與她共醉,纏繞,不死不休。
她被逼出了汗,額上透出薄薄一層馥郁的香。小巧的唇學(xué)著他的模樣,一點(diǎn)點(diǎn)吮著他熱燙的舌尖,雙手也不自覺環(huán)住他后背,是樹纏藤,藤纏樹,越來越近,越纏越緊,他與她緊緊貼合,大手按住她后背向前推擠,仿佛有意無意地揉搡著少女柔軟豐盈的胸房。逗著她,又勾著她,令她耐不住一陣陣耳熱,細(xì)細(xì)綿綿于他耳邊呻*吟低泣,孱弱而稚嫩,散發(fā)著靡靡蕩漾的香。
他喉頭發(fā)緊,吞咽一陣,再停一停,放開她,寬和的手掌握住她不知所措的手,額頭仍抵住她的,鼻尖與她相觸,聞著她鬢邊耳后淡淡蘇合香,喘息著,等呼吸由急至緩,等一顆急速跳動(dòng)的心回歸平靜。
身邊靜得突兀,酒席上只有空碗冷桌,像是一場詭異而莫名的圈套。
他只需勾一勾唇角,便憑空將一場風(fēng)花雪月纏綿裝裱成畫。再是美麗風(fēng)景,亦比不過她迷茫雙眼里透出的旖旎風(fēng)情。如對(duì)住世間珍奇,他捧住她羞赧緋紅的面頰,在她微紅的眼上鄭重地烙下一個(gè)溢滿疼惜與寵溺的吻,“小滿…………嬌嬌,自你入了這扇門,就再?zèng)]有回頭路…………”是最溫柔的鐵面判官,纏綿凄切的話語里為她終身定下畫地為牢。
溫?zé)岬碾p唇貼著她眼瞼,說話時(shí)細(xì)微的開闔震顫著她眼睛上薄薄一層肌膚,他抬高她的臉,望住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沉沉道:“嬌嬌,我的傻嬌嬌,這一回便是死,也決不讓你反悔,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傻,要不然怎會(huì)喜歡你…………”她張嘴,作勢要咬上一口,“你這人,再討厭不過了。”
她聲音嬌嬌,如同新摘下的嶺南荔枝,三百里加急連夜送來,快馬跑死三匹,果皮上的露珠兒還未干,剝開來一口咬下去,甜膩膩的汁液溢滿齒間,白花花的果肉擠壓變形。甜得讓人心揪,嬌得讓人發(fā)癢,一滴滴撫平他心中被滄桑歲月劃破的傷痕。
他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一把將她擁在胸前,笑得胸腔震動(dòng),漆黑夜幕下欣然歡喜。再接連親吻著她滾燙的耳、染香的發(fā)鬢,呢喃著她的乳名,“小滿…………小滿…………陸焉何德何能,竟能有你相伴…………”
她倚靠在他肩上,帶著濃重的鼻音,嬌聲道:“你知道就好,往后可不許這樣欺負(fù)人,不然我的鞭子可不是放著玩兒的。還有……你今兒怎么辦?周姑娘讓你娶過門,明日闔府上下就要改口稱她一句夫人不成?”
陸焉輕笑道:“還真是個(gè)針尖大的心眼,一粒沙也容不下。放心,我總歸是有事要辦才留她在此。”
可惜她并不買賬,“你總有一千一萬個(gè)秘密,橫豎從不告訴我一句半句,我這就走了,不給你提督大人添麻煩。”說話間調(diào)下案臺(tái)就要?dú)鉀_沖往外走,半途讓陸焉拉回來,高高抱起,擱在手臂上掂一掂,一如十年前,她哭著不睡,他耐著性子抱著她繞著屋子轉(zhuǎn)圈。
“才說得好好的,又鬧脾氣了不是?”索性抱著她,往里去,穿過正堂,繞過小花園,再往里正是陸焉寢居,這屋子依然素淡,藏身于紅燈高掛的提督府,顯得格格不入。
一路上不見人煙,應(yīng)是熱鬧嘈雜的新婚大典,卻靜得似廟宇禪寺,聽不見杯盞交錯(cuò),聞不著酒香醉夢。只剩他清清靜靜一個(gè)人,仿佛憑空捏造的夢,更像是親手勾勒的陷阱牢籠,只為請君入甕,此后斷絕她所有念想,再無回頭之路。
陸焉道:“這婚事,一來為應(yīng)付太子,他的秉性你是清楚的,逼急了不知還會(huì)做出何等癲狂之事,且退一步,緩過這一陣再說。二來,周氏與白蓮教牽連頗深,里頭的往來牽扯暫不與你多說,你心里明白這是個(gè)要緊人物便可。”
“這么說來,我合該心疼你不是?”景辭任他抱著,進(jìn)了屋,又落在暖榻上,他兀自彎下腰,替她脫了靴子,巴掌大的小腳握在手里,他皺了眉,“冷成這樣也不會(huì)說上一句。”喚門外的楊柳兒翻出一張小被來蓋在她腿上,前前后后裹緊了才放心。還要絮絮叨叨叮囑她,“冰渣子似的腳,竟也不覺得冷?真傻得冷熱都不知了?”
景辭回道:“怪你,還不是忙著同你吵嘴,哪里顧得上這些。”
陸焉忍者著笑,手伸到被子里捏一捏她捂熱的小腳兒,柔聲道:“好好好,怪我,都怪我。小滿總是最有理的,不服不成。”
“可不是么?”她傲起來,眼珠兒一轉(zhuǎn),裝出個(gè)正經(jīng)模樣,教訓(xùn)道,“知道就好,往后可都得聽我的,記住了沒有?”
“是么?我怎記得,方才有人哭著說往后再不氣人,一定乖乖聽話,是誰說的?小滿可還記得?”
“誰呀?這話都能說出口,可真是窩囊,丟死個(gè)人了呢。”
他旋身,揚(yáng)起袍角,坐在她身后,成了她靠背的軟枕,雙臂繞過她纖細(xì)的身體,環(huán)在腰上,仍是再親昵不過的姿態(tài),在她唇角親上一口,含笑道:“小滑頭——”
景辭反駁,“跟你比起來,我可是不值一提。你才壞,蔫壞蔫壞。”一張嘴嗷嗚一聲咬在他肩上,咬了滿嘴錦緞,不疼不癢。陸焉止不住笑,問說:“你這是做什么?”
景辭抬起眼看他,嘴上卻不松口,含糊不清地說:“咬你,咬你這壞蛋。”
陸焉便不動(dòng)了,悶住了笑,任她嗚嗚嗚地咬。隔了半晌才問,“吃飽了嗎?”
景辭泄了氣,推開他,憤憤然說:“不咬了,你這鐵皮做的殼,我可咬不動(dòng)。”再對(duì)上他笑意滿滿的眼睛,突然間起了壞心,探身上前,在他唇上啄上一口,短促而清甜,眨著眼睛說:“真咬下去,我可舍不得呢?誰讓你是我的寶貝疙瘩呢?”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他扮老夫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教學(xué)生。
“呀,你也知道這是‘惡’,可見是處心積慮地欺負(fù)人呢。”話未完,倒先遭她搶白,軟軟的音調(diào),聽得他心酥酥軟軟半空中飄蕩,“還有!可不許周姑娘碰你,一根頭發(fā)絲兒也不行。橫豎你是我的,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只許讓我親!”
“好,都聽小滿的。”他欣然,求之不得。
“當(dāng)真?”
“千真萬確。”陸焉點(diǎn)頭保證。
他上揚(yáng)的嘴角,自始至終未曾落下,仿佛一見她,所有煩惱即可煙消云散,余下的只剩歡愉,夢一般美妙。
她轉(zhuǎn)個(gè)身,趴在他胸前,白嫩的指頭有意無意地刮著他微凸的喉結(jié),嘆聲感慨道:“我若是真能嫁給你就好了,什么公侯伯爵,什么狀元榜眼,沒人比得過小阿爹。你把周姑娘的鳳冠喜帕找來,讓我玩一回好不好?”
陸焉道:“人家的東西,拿來有什么意思。放心…………總會(huì)有的。”
“嗯…………”她又開始哼哼,不依不饒“你看你一身新郎官兒打扮,紅彤彤的,咱們倆可不襯呢,我得把你衣裳扒了——”話沒說完就要?jiǎng)邮郑岅懷勺プ×送频揭慌裕瑝阂粔荷ぷ樱p斥道:“胡鬧——”
景辭理所當(dāng)然,挑起眉回道:“就愛胡鬧,偏愛鬧你。”
他無奈,鎖住她一雙亂動(dòng)的手,身子下壓,再又封住了殷紅香軟的唇,一碰就軟的小人兒牢牢抱在懷里,一低頭便能吻個(gè)盡興。小小的舌,藏了多少蜜糖,怎么吃也吃不夠。
直到她嗚咽著喘不過氣來,緋紅的面頰如錦繡朝霞,嘟囔著埋怨他,“嘴都讓你吃沒了…………疼呢…………”
“哪疼?阿爹親親。”分明是個(gè)黑心肝兒,偏要裝出一片善良慈愛,真要再去吃她嘴唇,嚇得景辭連忙抬手,擋住他。
他寵著她,她便什么都是好的。小手捏著,輕輕啄她手心,再將人扶起來,“好了好了,不鬧了。”
景辭猶在后怕,“那咱們正經(jīng)說話?”
他笑著點(diǎn)頭,“好,正經(jīng)說話。”
她坐正些,看他從小幾上拿過一只紫檀百寶鑲金箔匣子,打開來是她未刻完的田黃石印章,仍停留在“百疾除,永康休,萬壽”上,單單缺一個(gè)“寧”字,是未落款的書畫,沒能收針的繡品,又有余味裊裊,久久繞梁。
他的手自她身后環(huán)過,雙唇貼在她耳后,溫柔和煦的音調(diào),細(xì)細(xì)與她說:“缺了的字,小滿與我一道補(bǔ)上可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