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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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甜夢
她哭得脫力,乖乖讓他按著腦袋玩著口舌交纏的游戲。他像是上了癮,沾她一口便再也戒不掉,日夜輾轉思念成疾,想的都是她紅潤飽滿的唇,似一片含不化的糖,愈吃愈是成癮。站得累了,便一轉身坐在春榻上,小人兒也順勢往身前一端,一雙腿纏在他腰間,曼妙腰肢盡握掌中,捧著一張艷若桃花的臉,擺弄成最最曖昧的姿勢。
火熱的舌頭探進去,纏著她的,勾出一聲聲嬌羞綿軟的輕吟,仿佛秦淮河上花魁指尖的琵琶曲,咿咿呀呀一個音起半個音落,隔著重重紗幔半遮半掩的勾人魂。
難耐,難耐,恨不能永永遠遠纏綿在這嘖嘖嬌吟的擁吻里。
他離了她,額頭抵著她的,望著她霧蒙蒙的眼睛,小小一張春榻,手腳都糾纏在一起,仿佛生怕離了一寸便離了天涯,要時時刻刻,緊緊貼著才能安心。
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景辭被吻得紅腫的雙唇,他漸漸醉了,雙眼迷離,漆黑的眼眸中通通都是她的影,輕聲問:“嬌嬌今早吃了什么?竟這樣甜…………”
滿心憐愛都在纏綿話語間。
景辭低著頭,羽扇般的睫毛忽閃,藏著眼眸里那一抹最多情的嬌羞,小聲說:“你又欺負我…………”他的心便被她一句嬌嗔搔得心癢難耐,握在她腰間的手滑上腋下胸側,將她再往身前帶。
手指從雙唇之間鉆進一只櫻桃小口,撬開牙關,撫過貝殼一樣可愛的牙,再進些,來回撥弄著小而香的舌,指尖褻玩著紅潤小巧的嘴,讓她含著,繞著,吸吮著,香艷迷離。
他眸色更深,仿佛已然壓抑著隱忍到了極點,沉沉道:“欺負什么?怎不見我欺負旁人?”
景辭嘴里含著他兩根作亂的手指,含含糊糊說不出話來,讓惹急了牙齒一合,咬住他抵在最后的中指,刺得他從指尖到尾椎骨,渾身上下蘇蘇麻麻的癢著,再也忍耐不住,只能跟隨獸性,猛地吻上去,末日一般糾纏吞咽,吻得她將要窒息,“唔唔唔——”扭動掙扎,如同一尾濕了水的魚兒,旱地里撲騰。
噓——接下來的不能聽。
突然間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仿佛是大冬天里兜頭被人澆了一桶涼水,他猛然間起身,驚恐地猶疑地望著她,俊朗無暇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看她,又低下頭看著春榻上搭著的紅底鴛鴦錦,愣在當下。
她正要問:“怎么了…………”
他已換了臉孔,低下身來哄她,“沒事,嚇著嬌嬌了?”
“陸焉…………”
“嗯?”又貼近了,吻著她眉心,灼熱的呼吸全然熏染著她原就緋紅的面頰,她隱約覺著他與往日不同,卻偏偏參不透,遲疑著問道:“你是不是中邪了?”
“唔——又欺負我…………唔唔,不要…………別撕我衣裳…………”眼下如暴風驟雨,摧枯拉朽,所向無敵。
“死太監(jiān),臭太監(jiān),色鬼太監(jiān)!”她到最后仍是哭,委屈得扯著衣襟,縮在一旁角落里。看他像看洪水猛獸,只想著遠遠逃開就好。一句話將他氣得要嘔血,真恨不能將她吊起來收拾一頓才好。
轉眼間入夜,廚房里一桌晚飯再熱第二遍,陸焉抱著景辭在膝頭,溫水沾濕了帕子擦著一張淚涕縱橫的臉,柔聲問:“餓了沒有?吃了晚飯再哭成不成?不然肚子里沒東西墊著,哭不大聲。”
她抖一抖嘴唇,又委屈,“你嫌我…………”
陸焉道:“我哪里敢呢?只怕你餓壞了身子,先吃飯,吃完咱們慢慢說,好不好?嬌嬌乖,別拿吃飯賭氣。”
她這一下好不容易收住了淚,揉著眼角抱怨,“我眼睛疼…………”
“哪里疼?我親親。”說著話,低下頭,細碎溫柔的吻便落在她紅腫的眼瞼上。他認了,這一生沒認過命,沒認過輸,只認她。
可她偏偏不領情,小腦袋一躲,瓦聲瓦氣地說:“才不要你親,你這壞人,我跟你才不是一路人。”
他并不在意,將她抱起來往花廳走,“好好好,嬌嬌與我不是一路人,我與嬌嬌是一路人即可。”
景辭道:“你這人好不要臉,誰是你的嬌嬌,可不要來亂攀關系。”
陸焉笑,“不是嬌嬌是什么?說不得動不得,重不得輕不得,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倒頭來只得‘壞人’兩個字,還要同我劃清界限不相往來,不是個磨人的小嬌嬌那是什么?”
景辭撇嘴,“油嘴滑舌,一聽就知道不是好人。”
陸焉道:“對旁人或許壞,但對嬌嬌,沒得再好了。”
“別以為一句哄人的話我就饒了你,等著吧,等著回頭吃我的鞭子。”
他將她放置在桌旁小圓凳上,自己就近挑了個位置,撿著她喜歡的菜式,伺候她用飯,“賬慢慢再算,吃飯要緊。”心頭肉瘦了兩斤,是該好好補一補,珠圓玉潤的,抱在懷里才熨帖。
飯桌上,景辭讓他喂得飽肚,餐后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抱怨說:“你這人真是的,又不是養(yǎng)小豬,一個勁勸我多吃,當心真把我喂成個大胖子。”
陸焉遞一碗茶來到她嘴邊,伺候她漱口,再一盞清茶潤喉,輕聲道:“胖姑娘好,胖姑娘實誠。”
景辭不服,“我哪里不實誠啦?”
陸焉道:“多吃總沒錯。”哪能將男人的心思都透給她呢,先哄著,聽話了就是高招。
月朗星稀,景辭見這天色,心里始終難安,故問道:“天不早了,你幾時送我回去?”
陸焉道:“國公府遲遲未有人來催,想是認了,你爹是真要將你送給我做女兒了。”
“誰要做你女兒!”
“對,不是女兒,是阿爹的小嬌嬌。”他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張開雙手笑道,“可吃好了?一會子領你去郡主府瞧瞧,敢問嬌嬌是自己走,還是要阿爹抱著去?”
她原本氣他拿話刺她,于是這一會偏要折騰他,一抬手勾住他后頸,撅起嘴來說:“要抱!”
他習慣淡漠的臉上笑容更甚,心甘情愿將這撒嬌耍賴的小東西橫抱在身前,手臂上沉甸甸,是甜蜜負擔,甘之如飴。
一頂小轎不走前門出,自小側門辟出一條小道來連著新落成的郡主府,穿過濃濃綠蔭,轉眼間就到一處山石迤邐風清水美的幽僻山莊,鬧中取靜,與周邊府邸大不相同。
景辭瞧著大為歡喜,由他領著自正房穿出,未料在寢局后頭藏了一處江南園景式的荷塘小橋,曲水流觴,還有一處納涼的小屋,紗帳翻飛,紅燭高照。接著清風荷香,美不勝言。
景辭低頭打量著嵌在桌腳處一顆散著幽光的夜明珠,陸焉上前一步,自身后環(huán)住她,手臂橫在她吃得微凸的小肚子上,膩著她,吻著她側臉,啞聲道:“如何?嬌嬌可還中意?”
她笑著說癢,在他懷里左躲右躲,最終逃不過,讓他逮著正面,又倚靠在窗前吻過一回,吸著她的舌,咂咂有聲。景辭讓這水邊迷情詢得面紅耳熱,躲開他目光,扭捏著說:“喜歡…………”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欣然道:“嬌嬌喜歡就好。”
景辭仍低著頭,面紅紅裝滿了嬌羞,咬著唇欲言又止。他便等著,癡癡看著,已算完滿。
“可是…………你莫不是當真要將我嫁給平南侯那個鎮(zhèn)日里斗雞走狗的好兒孫吧?萬一…………萬一他要真是…………我可怎么辦呢?”
他不知何時起的心思,抬手拆下她發(fā)上蝴蝶玉簪,這一頭烏亮青絲便通通落在他掌心,散開去,在夜風里搖曳,為少女的純真臉孔,添一抹嫵媚。“嬌嬌別怕——”他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將她層層包裹住了,不與旁人,“世事雖難料,但死前,我總會先安頓好你。”
“什么死不死的!我哪里說了這個!”
“是我說錯話,讓嬌嬌傷心了,別氣,我給嬌嬌賠罪,怪我怪我,口沒遮攔。”
她抬高手,難得一次主動抱緊了他,頭靠在他肩上嘟囔道:“陸焉,我好害怕,我不知道這日子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還能快活幾時。只怕哪一日夢醒,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象。那我該怎么辦?你真能長長久久地陪著我么?”
陸焉緊緊擁著她,吻著發(fā)尾女兒香,看窗外清風明月,半池春水半池花,心頭柔軟到了極點,感念著只要有她,他便無所求了。
因而喟嘆道:“只要嬌嬌愿意,咱們總能長長久久的守在一處。”
景辭喃喃道:“哪能呢?成了親,哪能一輩子裝樣?若是沒個子嗣,到哪都要被人說嘴,宮里的情勢誰料的定?皇上病重,若真是…………那又是另一番天地,如何能長久?我總是別人得妻,你呢…………你怎么辦呢?難道真要一輩子偷偷摸摸不見人?”
他只余嘆息,“是我無能…………”
“不是——”
“噓——”他將食指抵在她唇峰,凄惘道,“是我癡心妄想,本就是殘漏之身,連個男人都算不上,又如何能與你長相廝守,只怕耽誤你一生,害人害己。”
愈愛愈難耐,患得患失,輾轉難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