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篇
    白漢旗回了自己的屋,白洛因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久,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方面因為白漢旗剛才的那番話,因為過于理解,讓白洛因有點兒心疼這個老男人;另一方面是因為顧海,早知道白漢旗是這種態(tài)度,他就不會說出那番話了,現(xiàn)在想收也收不回了。</br>  難道真要服軟一次么?</br>  折騰了半宿沒睡覺,黑夜褪去,天邊泛起一層魚肚白,白洛因終于下定決心去找顧海,無論結(jié)果如何,無論遭到多少嘲諷,他都得咬著牙挺住,盡最大可能地挽回這段感情。</br>  軋著清晨的落葉,白洛因毅然決然地騎著顧海的那輛破車上路了。</br>  “放下身段,放下面子,放下你一貫的驕傲,男人低個頭不算什么……”白洛因一邊騎車一邊朝自己碎碎念道。</br>  前面有個坡兒,下了坡之后會有個大拐彎,所以白洛因擰著閘往下騎。</br>  結(jié)果拐彎的時候突然沖過來兩個人,這輛車的車閘很不好使,盡管白洛因及時把腳伸到地面,還是撞上了。一大清早,霧氣昭昭的,白洛因也沒看清楚這倆人是誰,就知道是男的,20多歲,個頭和他相仿。</br>  “對不住了哥們兒,這車閘不靈,撞壞了沒?”白洛因挺客氣。</br>  這倆男人彼此看了一眼,二話沒說,上前就綁人。</br>  白洛因驚了,這年頭還用自行車碰瓷兒的?就算是碰瓷兒,也不該這副態(tài)度啊!這倆人的手勁兒不是一般的大,白洛因意識到事情不妙,迅速用那只還沒來得及被控制的手掄起自行車往倆人身上砸,趁著他們后撤的空當(dāng),扔掉自行車就跑。</br>  胡同口比較窄,這倆人從自行車上邁過去費了一段時間,追過去的時候白洛因都拐彎了。</br>  白洛因爆發(fā)力一般,但是耐力足夠強,而且他對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有多少個彎兒,多少個拐角,多少個胡同……只要這么繞下去,不出三分鐘,那倆人準(zhǔn)扛不住。</br>  結(jié)果,白洛因低估了兩位豪杰。</br>  剛從第三個胡同口繞出來,就被兩個強壯的身軀擋住了道兒。</br>  白洛因這下算是看清了,眼前的這兩個人,不是職業(yè)打手也得是練家子,這體格和顧海有的一拼。既然他這么繞就沒把這倆人繞開,就證明他倆提前就做好準(zhǔn)備了,就算今兒騎車沒撞上他倆,肯定也得被劫。</br>  白洛因在腦子里盤算著,自己這程子惹了什么人么?</br>  “哥們兒,對不住了,你得跟我們走一趟。”</br>  一個男人的手里擺弄著一把手銬,一步步朝白洛因靠近,白洛因不甘心就這樣孫子一樣的被人綁走,上來就是一腳飛踹,踹在了男人的下巴上。男人儼然沒想到白洛因敢貿(mào)然挑釁,想張口大罵一句,結(jié)果嘴都張不開了。</br>  旁邊的男人瞧見同伴被欺負(fù),上前就要對白洛因大打出手,結(jié)果下巴被踢的男人反而拽住了他。這男人暴躁地臭罵了兩句,然后倆人一起沖上去,一個熟練地按住白洛因的脖梗子,一個把他的胳膊往后擰。</br>  白洛因彎著腰,瞅準(zhǔn)了這倆人的褲襠就是兩腳,倆人快被擠兌瘋了,嗷嗷叫喚就是不敢出手。白洛因就是看準(zhǔn)他們不敢出手,拳頭似雨點一樣密集,腳底帶風(fēng)地連環(huán)踢踹,倆人光動嘴不反擊,認(rèn)準(zhǔn)了手銬銬手腕,你把我打死我都認(rèn)了,只要我把你拷上。m.</br>  直到白洛因的眼睛被蒙上,身體被繩子捆得像粽子一樣,這倆人已經(jīng)被揍得不成人樣兒了。</br>  “我看見一個片兒警,快點兒從這邊走。”</br>  白洛因被扔上了一輛車,朦朦朧朧中聽到兩個人在前面議論。</br>  “草,老子這輩子都沒這么窩囊過,瞅瞅我這胳膊肘子,都尼瑪給搓掉一塊肉。”</br>  “還說你呢?我在部隊的時候,哪個人敢和我犯刺兒?今兒這虧吃大了。”</br>  “你丫不說一個毛頭小子沒問題么?我說叫上王宇一起來,你丫非說不用。”</br>  “我哪想他還有兩下子啊!”</br>  “得了得了,甭說這個了,趕緊開吧,那邊兒等著要人呢!”</br>  車停了,白洛因是被人扛下車的。</br>  “傷著沒?”</br>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洛因的心猛地一顫。</br>  “沒,我們哪敢啊!”</br>  “你瞅瞅我們這張臉,就知道我們動沒動手了。”</br>  一陣輕笑聲,“謝謝了啊!”</br>  “別,應(yīng)該的,以后有事再找我倆。”</br>  “嗯。”</br>  白洛因感覺自己又被一個人扛了起來,雖然全身都被捆綁,但是他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寬闊的肩膀……</br>  門被推開,白洛因被放倒在床上。那人開始小心地解開白洛因身上的繩子,但是他沒把白洛因的眼罩摘下來,也沒有徹底解開他的手銬,而是把手銬的另一個鐵環(huán)卡在了床頭的柱子上。</br>  白洛因想用騰出來的那只手去摘眼罩,結(jié)果被另一只手握住了。</br>  這觸感太熟悉了。</br>  白洛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真沒法接受自己的猜想。</br>  另一只手也被銬在了床頭。</br>  這會兒,白洛因的眼罩才被解開。</br>  顧海的臉清晰地在眼前放大,帶著邪肆,帶著絕望之后的極端,帶著變態(tài)的興奮和豁出去的自暴自棄……</br>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白洛因咬著牙怒視著顧海。</br>  “你要干什么?”</br>  “你說我要干什么?”顧海的手在白洛因的臉頰上貪戀地?fù)崦袷窃趽嶂粯訉氊悾皇巧倭似饺绽锏挠H昵,更多的一種無聲的霸占。</br>  “你不是要離開我么?你不是要和我一刀兩斷么?我不是怎么都無法挽回么?那我就干脆把你囚禁在這,你想走也走不了!你無情無義,你不在乎,那我就把你逼得在乎了,逼得有情有義了!”</br>  白洛因差點兒被顧海活活氣死,他一句話都不想說,他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個特二B的決定。</br>  “你怎么不說話?”顧海問。</br>  白洛因閉上眼睛,看都不想看顧海一眼。</br>  不想看我?不想看我,我有法讓你睜開眼!</br>  顧海把頭靠了過去,連一個準(zhǔn)備工作都沒有,直接吻上了白洛因的薄唇。</br>  白洛因的身體募得一僵,錯愕地睜開了眼睛。</br>  顧海的眼睛卻在閉著,很專注的,很深情的,熟練的吻法生澀的心情,白洛因感覺到顧海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在輕微地顫動。</br>  心海瞬間掠過颶風(fēng)!</br>  第一卷:悸動青春84瘋狂表白攻勢!</br>  “你……”</br>  白洛因喉嚨里發(fā)出朦朧的聲音,但是很快被顧海的吸吮聲吞咽掉,顧海徹底瘋掉了,他的舌尖觸及到白洛因的牙床,濕潤的感覺讓他身體瞬間通電,從來沒有過這樣大的心緒波動,顧海胸口的旺火快把自己燒著了。</br>  不夠,不夠,他還想要索取更多。</br>  為了避免被白洛因的牙齒攻擊,顧海用手鉗制住白洛因的兩腮,強行將舌頭探了進去,舌尖觸碰舌尖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電流在體內(nèi)四處流竄,顧海暴躁而貪婪地在白洛因的口腔里肆虐著,捕捉著白洛因逃竄的舌頭,又咬又舔又吸,恨不得吞到肚子里。</br>  這和男女之間的接吻不一樣,沒有過多的前戲和膩歪,完全是心底深處的激情超過了身體的負(fù)荷,爆發(fā)出來的強大吞噬力。猛烈而狂野,帶著山呼海嘯一般的破壞力,將兩個人的心情帶入了分崩離析的境地。</br>  顧海的唇離開了白洛因的唇,他的手還放在白洛因的兩頰上,將他的頭發(fā)全部別到腦后,露出一張完整的英俊面頰。就是這張臉,迷炫了他的眼睛,勾掉了他的魂兒,抽干了他所有的意志力。</br>  “寶貝兒……”顧海忘情地看著白洛因,神思恍惚,“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的心吧?你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一般吧?我和你親嘴兒,你也沒覺得意外吧?”</br>  白洛因的臉煞是好看,一秒鐘變一個色。</br>  “顧海!你丫……”</br>  “先別罵人呢!”顧海捂住白洛因的嘴,“你先聽我說,聽我說完了,你再攢一塊罵。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沒什么高大的形象,今兒我就徹底讓它坍塌了,你最好恨我,恨我也比這么無動于衷強。白洛因你聽好了,我顧海從沒把你當(dāng)過哥們兒,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把你當(dāng)傍家兒伺候,我想和你睡在一張床上是因為我想上你,我做夢都想聽你浪叫……”</br>  白洛因,“……”</br>  “你覺得我特流氓吧?覺得我特變態(tài)吧?告訴你,這賴不著別人,就賴你自個!誰讓你這么迷人的?誰讓你這么騷的?誰讓你一笑就把我弄得神魂顛倒的?白洛因,你甭裝清純,你丫肯定看出來我這些齷齪的想法了,你就是故意勾引我!”</br>  “白洛因,我告訴你,我今兒說這些話,我一點兒都不后悔!你想罵我是吧?那你就撒開歡兒罵!你越罵我越興奮,你每次罵我,我都想使勁操你!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種憤怒、隱忍、別扭的表情有多勾人么?要不是我顧海為人正派,我現(xiàn)在就把你褲子扒了!……行了,你罵吧,我聽聽,你想怎么罵我!”</br>  白洛因覺得老天爺和他開了一個特大的玩笑。</br>  他挺住了,在顧海吐沫橫飛的淫語侮辱下,他竟然挺住了!</br>  “我不罵你。”白洛因異常地冷靜。</br>  顧海審視的目光在白洛因的臉上盤旋了片刻,最后露出一絲殘破的笑容。</br>  “絕望了是吧?后悔認(rèn)識了我這人是吧?想讓我徹底滾出你的世界是吧?我告訴你,我偏不!你把我顧海吃死了,你丫還想跑?沒門兒!”</br>  白洛因手里若是有一塊板磚,一定先朝顧海的嘴砸過去。</br>  “顧海,你說這些話,你會付出代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