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篇
“草!”小李子兩條大粗眉毛擠在一塊,“一個男藝人出席活動,還讓警察開道?真機巴給他臉了!他自個沒有私人保鏢么?我們都去保護他了,這一片出事怎么整?”</br> “就是啊!那酒店不是有保安么?還讓我們?nèi)ジ墒裁矗俊?lt;/br> “給錢,不給錢不去!”</br> “……”</br> 趙隊長揮揮手,“都別吵吵了,聽我說兩句。”</br> 屋子里暫時安靜下來。</br> “本來人家酒店說不用咱們派人過去,是張所長非要攬這個事。這個明星代言的手表品牌是咱局長姐夫的公司創(chuàng)立的,又在咱這片的酒店舉辦宣傳活動,咱不去幾個人合適么?這樣,張翔和吳浩你倆人留下,剩下的人跟我走。”</br> 路上,楊猛拿起宣傳海報看了一眼。</br> “尤—物—醉—紅—塵……”一個字一個字念完,拍著大罵道,“草,這也能叫人名?哪個不靠譜的爹媽給兒子起了這么個名啊?”</br> 旁邊的警察一副同情的目光看著楊猛,“那是宣傳語。”</br> “額……”楊猛腦袋一懵,“我看到尤這個字,以為是個姓氏。”</br> 楊猛和其他幾個同事到達宣傳會場的時候,已經(jīng)有數(shù)千粉絲圍堵在會場四周。紅毯兩側(cè)拉起兩條長長的警戒線,警戒線內(nèi)有幾十名保安手持電棍來回溜達,只要有人越過警戒線,立刻會被嚴重警告。</br> 楊猛他們幾個就站在門口,只要明星一到場,就要上前為其開道。盡管個個不情不愿的,真到那時候還得玩命往前沖。</br> 下午兩點多,兩輛豪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楊猛連忙跟隨幾個同事走過去。在記者的推搡下費力打開車門,將車上的男明星請下來,再將男明星圍住,護著他朝會場里面走去。</br> 隨后楊猛就聽見了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在會館內(nèi)此起彼伏,無論走到哪,都屬于失控狀態(tài)。身上那根筋老得繃著,稍微松懈一點兒,就有人趁機鉆空子。</br> “啊……啊……”</br> “哇……哇……”</br> _分節(jié)閱讀_192</br> 楊猛在心里不停叫苦,活姑奶奶們,你們別喊了,我這耳朵都震麻了。走這十幾米的路,鞋不知道被踩掉幾次,衣服都快被拽爛了,春運高峰期擠火車都沒這么費勁。</br> 楊猛從來不追星,年輕的時候喜歡過幾個個明星,通常都是三天半新鮮,沒幾天就忘腦袋后邊去了。現(xiàn)在歲數(shù)大了,更對這種人沒興趣了,從男明星下車到現(xiàn)在,他都沒拿正眼瞧人家。</br> 紅毯才走了一半,楊猛的警服上的衣扣已經(jīng)被拽掉了兩個,前襟都擰到脖頸子后邊去了。不知是誰踩到他的褲腳了,楊猛使勁一掙巴,只聽咔嚓一聲,褲襠處露風(fēng)了。</br> 趁著楊猛忙亂之時,一個粉絲突然鉆過警戒線,直朝著男明星沖過來。現(xiàn)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楊猛在奮力阻擋之時被踢中下體,猛地嚎叫一聲。</br> 這一聲被旁邊的某個人聽得真真切切的,他轉(zhuǎn)過頭,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小警察看了好久。</br> “楊猛!!”</br> 楊猛疼得正銷魂,壓根沒聽見有人叫他,直到跑偏的衣領(lǐng)再被拽回來,男明星摘下墨鏡,激動不已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他才認出此人是誰。</br> “尤其!”楊猛目露驚喜之色,“你咋在這呢?”</br> 這話問得多么欠抽,周圍一群女人嗓子都喊啞了,他愣不知道她們的偶像干嘛來了。</br> “趕緊走吧!”旁邊的警察和保安催了句。</br> 楊猛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眼睛瞪得溜圓,“今兒出席活動的男明星不會就是你吧?”</br> 那幾個警察和楊猛走在一起都覺得掉價兒,其中一個跟他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好心提醒了一句,“猛哥,咱回家犯二去成不成?這還有記者攝像呢!你自個丟人不怕,別把我們哥幾個捎上。”</br> 楊猛打量了尤其好一會兒,然后猛地一攥拳,“瞧這事鬧的!我要早知道是你,就把那群粉絲放進來了。”</br> 尤其,“……”</br> 產(chǎn)品宣傳會上,尤其作為代言人接受了媒體的采訪,楊猛就在不遠處盯著他看。人家是一副花癡的表情看著尤其,他是一副瞧熱鬧的表情。這貨還尼瑪那么能裝!還近期商業(yè)活動不斷?還暫時沒有接戲的打算?吹吧你就!</br> “還得多長時間結(jié)束啊?”楊猛朝一旁的工作人員問。</br> 工作人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隨口回了句,“起碼還得兩個鐘頭吧!”</br> “不行,我得先出去吃碗削面,有點兒餓了。”</br> 楊猛果斷將最佳位置拱手讓人,自個屁顛屁顛地走出酒店,直奔馬路對面削面館,去吃那七塊錢一碗的刀削面去了,這才是他的diao絲人生。</br> 結(jié)果等楊猛吃完,這邊早就散會了。</br> 尤其本想活動結(jié)束和楊猛敘敘舊,哪想那個小二貨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就沒影了。</br> “晚上還有個酒會,你參不參加了?”助理問。</br> “不去了。”</br> 果斷拒絕后,尤其從側(cè)門秘密離開,打聽到楊猛工作的派出所,直接開車過去找人,被告知楊猛已經(jīng)下班,又讓一個民警帶著他殺進了楊猛家。</br> 楊猛家已經(jīng)從那個胡同搬到一個居民樓了,房門打開的時候,尤其嚇了一跳,楊老媽抹得跟作法的老巫婆一樣,說是晚上要到廣場上表演。</br> “楊猛和他爸出去遛彎了,你坐這等會兒。”楊老媽說。</br> 這一等就是一個鐘頭,楊老媽在旁邊盯著尤其瞅了好幾眼,越瞅越眼熟,越瞅越眼熟,最后一拍桌子。</br> “你是那誰吧?……叫什么來的?想不起來具體的名了,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br> “尤其。”尤其還挺不好意思,“我就演過一部電視劇,還不是主角,沒想到您還能認出來。”</br> “我看你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你演得那個漢奸太可氣了!那會兒我一打開電視機就罵,這個臭漢奸,真慫假刁的玩意兒!就知道欺負中國老百姓……”</br> 尤其一臉黑線,“那部電視劇不是我演的。”</br> 十分鐘過后,楊猛回來了,看到尤其一陣詫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后的楊老爹突然如一陣旋風(fēng)閃到尤其面前,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說:“你是尤其吧?我是油菜籽,你的粉絲!!”</br> 路上,楊猛已經(jīng)和楊老爹說過偶遇尤其的事了,沒想到楊老爹比他還激動,馬上將尤其近些年的奮斗歷程娓娓道來,當(dāng)時就把楊猛雷得夠嗆。這會兒瞧見他爸花癡的模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怎么會有這么一個不著調(diào)的爹?</br> 倆人坐在客廳聊天,尤其扔給楊猛一張電影首映式的入場券,盛情邀請道:“下個禮拜我參演的這部電影就要上映了,一定要來捧場。”</br> “嘖嘖……”楊猛鼓著腮笑,“演的是男六號還是男七號?”</br> 尤其笑得不善,“男二號。”</br> 楊猛點點頭,“你是挺二的。”</br> 尤其喝了一口茶,英眸閃動,里面帶著無盡的感慨。</br> “真沒想到你會去當(dāng)警察。”</br> “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我跟你說,因子他……”</br> “他是空軍飛行員。”尤其打斷了楊猛的話,“我前些日子碰到他了,他和顧海在一起。”</br> “啊?”楊猛詫異,“不能吧?那次他來找我的時候,和顧海見面還像仇人一樣呢。”</br> “哪次是多久前?”尤其問。</br> 楊猛想了想,“額……都快半年了,現(xiàn)在這一天天過得可真快。”</br> 尤其淡淡一笑。</br> 楊猛盯著他看了一會,試探性地問:“你不會還惦記著因子呢吧?”</br> “哪啊?”尤其當(dāng)即否認,“都這么多年了,早沒那個心了。不過我惦記著你倒是真的,這么多年一直沒把你忘了。”</br> 楊猛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惦記我?我有什么可讓你惦記的?”</br> “我也不知道。”尤其瞇著眼睛,“你看我那會兒滿腦子都是因子,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對他的記憶很模糊。反倒是咱倆之間發(fā)生的事,我一件件都記得特清楚。”</br> 楊猛嘴唇動了動,好一陣才開口,“你腦子有毛病吧?”</br> 尤其,“……”</br> 第二卷:烈焰濃情81圓滿完成任務(wù)。</br> 臨行前一晚,白洛因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覺了,想到明天就要回北京,心情無比爽朗啊!人家飛行員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緊張明天的飛行表演。他倒好,腦子里壓根沒想這一茬兒,鉆進被窩就睡著了。</br> 早上七點鐘,這些飛行員們起床,進行了最后一次協(xié)同演練。到目前為止,真正參與到最后飛行表演的飛行員只有十個,除去周凌云只有九個,其中就包括白洛因和劉沖。</br> “今天大家都不要緊張,出了一點兒差錯,回頭就找你們!”</br> 眾人皆倒,周大師長,您這是安慰人呢么?</br> 上午九點鐘,十架戰(zhàn)機穩(wěn)穩(wěn)升空,開始朝北京的方向勻速前行。也許是老天爺體恤這些飛行員近些日子訓(xùn)練艱苦,這一天北京晴空萬里,飛行條件極佳。</br> 顧海就坐在外場觀禮臺上,仰望天空,心情焦灼,絕對沒有任何的奢望。人家都希望飛行表演可以精彩紛呈,他只希望白洛因能安安全全的完成任務(wù),遜一點兒不要緊,有失誤也不要緊,只要他能穩(wěn)穩(wěn)落地。</br> “哎,你是誰啊?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一個空軍軍官朝顧海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