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篇
    “你別動了,給我老實待著!!”</br>  顧海喘了幾口粗氣,突然想起包里還有一樣物品,于是趕緊掏出來。</br>  白洛因目瞪口呆地看著顧海拿出一個充氣墊,把里面的氣打滿,足足有一張單人床那么大。這樣一來,身體接觸沼澤的面積就更大了,再加上一根繩子,就能一個人躺在上面,另一人在對面拽了。</br>  白洛因不想讓顧海冒險,遂朝對面喊道:“你把氣墊給我,我過去!”</br>  顧海黑著臉回了句,“攏共就這么大地方,我一個人都坐不下,你不嫌擠啊?”</br>  白洛因無奈,“那你把繩子扔過來吧!!”</br>  于是,一個人躺在氣墊上,一個</br>  _分節(jié)閱讀_147</br>  人在對面拽,不到十分鐘,顧海就順利到達彼岸。</br>  八年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擁抱,彼此都摟得緊緊的。</br>  離得近了,舍不得再說那些風(fēng)涼話了,顧海的手狠狠抵著白洛因的后腦勺,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心疼,“這幾天凍壞了吧?”</br>  “還能忍,就是餓。”白洛因?qū)嵲拰嵳f。</br>  顧海看到對面那棵被扒了皮的樹,自個的胃都跟著翻騰。</br>  “書包里還有吃的,你再吃點兒。”</br>  白洛因的手緊箍著顧海的雙肩,聲音有些低沉暗啞。</br>  “你是不是找了我三天了?三天都沒舍得吃包里的東西吧?不然怎么剩那么多呢?”</br>  “沒有。”顧海安慰道,“就找了你一天,前兩天都是坐飛機找的,一直沒誤吃東西,我?guī)У某缘谋容^多,怕到時候走不出去餓死在里邊。”</br>  其實顧海這三天來滴水未進。</br>  “我不信!”白洛因推開顧海,審視的目光看著他,“我一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有幾天沒吃飯。”</br>  “你這個本事還沒丟呢?”顧海調(diào)侃。</br>  白洛因當(dāng)真把手伸進了顧海的襯衣里面,冰涼的手掌一觸到顧海的皮膚,顧海的肌肉立刻縮了一下。很久沒有這么涼的東西爬進來,都有點兒不適應(yīng)了。</br>  “你就是三天沒吃東西!”白洛因語氣很篤定。</br>  說罷要把手伸出來,卻被顧海按住了。</br>  “你的手太涼了,放在里面捂捂吧。”</br>  白洛因還真沒客氣,好久沒這種福利了,得好好重溫一下。</br>  倆人靠著樹坐下,白洛因坐在顧海的身后,冰涼的手放在顧海的后背上,很快摸到了一條猙獰的疤痕,沿著脊柱一路延伸向下,相比之前,腰側(cè)的那條疤痕已經(jīng)微不足道了。</br>  “挺嚇人的吧?”顧海問。</br>  白洛因的頭重重地砸在顧海的后背上,低聲問道:“你還恨我么?”</br>  顧海刻意裝出一副苦大仇恨的口氣,重重地嗯了一聲。</br>  白洛因心情沉重地嘆了口氣。</br>  “其實我當(dāng)時特不想走,可是沒辦法,有人容不下我,而你當(dāng)時又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我特怕他會拿你的命威脅我,當(dāng)時我覺得什么都沒你的命重要。我沒敢進病房瞅你,我怕我瞅你一眼就走不了了。其實這么多年,我一直都覺得特對不起你……”</br>  說到后面,白首長都有點兒哽咽了,沒辦法,當(dāng)時的情景想起來還像是挖他的心一樣。</br>  顧海還是第一次聽白洛因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心一軟便松了口,“行了,你也甭難受了,你這么一出事,我心里什么都想明白了。”</br>  “那你不恨我了?”白洛因吸了吸鼻子。</br>  顧海豁達地揮了揮手,“罷了,看你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br>  白洛因的手突然從顧海的衣服里拿了出來,伸到他的臉上,一股大勁兒將他的臉扭過來,扳正對著自個,凌厲魅惑的目光直直穿入顧海的心臟。</br>  “那你和她分手吧!”</br>  顧海看著面前這樣英氣逼人的面孔,幽幽地問了句,“分手?”</br>  “嗯,你又不喜歡她,別再耽誤人家了。”</br>  顧海心里強烈一震,那種刺激就像是有人往他的經(jīng)脈里注射了一管毒品,可他還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波濤,幽冷的眸子直直地對著白洛因。</br>  “誰說我不喜歡她?”</br>  像白洛因這種傲嬌的個性,能豁出面子這么直白地表露心跡,肯定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這會兒要是有人不買賬,那可真是存心找不痛快。</br>  白洛因用膝蓋狠狠在顧海的尾骨上頂了一下,顧海下半身全麻。</br>  “這是命令,必須服從!”</br>  顧海幽幽一樂,“拿首長的權(quán)威來壓制我?我可告訴我,我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要是給我一個靠譜的理由,我興許還考慮一下。”</br>  白洛因自然知道顧海想聽什么,可他偏不那樣說。</br>  “強扭的瓜不甜,哥也是為了你好。”</br>  顧海存心找揍,“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過去那個年代,兩口子結(jié)婚前誰也沒見過誰,不是也能過一輩子?”</br>  白洛因的大手狠狠扼住顧海的脖頸,“你丫來勁了是吧?”</br>  顧海的手指戳在白洛因的腦門上,“警告你啊,別給我動手動腳的,我可是正經(jīng)人!”</br>  “我讓你丫正經(jīng)!我讓你丫正經(jīng)!……”</br>  白首長拿出教訓(xùn)新兵蛋子的魄力,對著顧經(jīng)理一頓狂揍……</br>  第二卷:烈焰濃情20急壞了顧家人。</br>  轉(zhuǎn)眼天又要黑了,白洛因扭頭瞅了顧海一眼。</br>  “咱們怎么著?是坐在這等救援還是天一亮就往回趕?”</br>  “往回趕?”顧海冷哼一聲,“就拿周圍這一片沼澤地來說,咱們怎么出去?我過來的時候你能在對面拽我,現(xiàn)在我也過來了,誰給咱拽?”</br>  白洛因輕咳一聲,“之前那么多沼澤地你都過來了,還差這一片么?”</br>  “那會兒著急有動力,這會兒沒動力了,就想躺著。”</br>  顧海說的輕松,其實心里繃得緊緊的,他一個人冒險可以,絕對不能拽上白洛因。好不容易盼來了白洛因的平安,再因為一時心急,回去的路上出點兒意外,多不值當(dāng)啊!</br>  白洛因嘆了口氣,兩條胳膊墊在腦袋下面,仰躺在地面上。一條長腿屈起,一條長腿愜意地伸著,那一身飛行服裹在身上,落難都落得這么有型。</br>  “你看我干什么?”白洛因輕傲的目光甩了過去。</br>  顧海那雙透視眼都看到白洛因衣服里面了,還在那裝得有模有樣的,“誰看你了?真把自個當(dāng)塊玉了。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幾天沒洗臉了?”</br>  白洛因瞇縫著眼睛,幽幽地反問道:“你丫還有臉問我?guī)滋鞗]洗臉?你看看你身上裹了多厚的一層泥,我現(xiàn)在捅你一刀都扎不到肉!”</br>  顧海身上的泥大多都干了,于是心壞的他直接用大手在身上拍打幾下,周圍卷起一層煙土,把白洛因嗆出一米遠。結(jié)果,等白洛因回來的時候,顧海正往手上倒水。</br>  “我說,你別這么糟踐水成不成?現(xiàn)在喝水都困難,你還用它洗手!!”</br>  不料,顧海把手伸向了白洛因的臉,用力胡嚕了一把,又往手上倒點水,又朝白洛因的臉上胡嚕一把。</br>  白洛因明白過來了,顧海不是在拿這水給自個洗手,而是在拿這水給他洗臉。頓時惱羞成怒,當(dāng)即吼道:“我的臉有那么臟么?”</br>  “沒以前摸著光溜了。”顧海冒出一句。</br>  白洛因先是一怔,而后一屁股坐在樹根底下,從包里摸出一根煙,緩緩地抽了起來。</br>  “你看慣了公司里那些細皮嫩肉的大姑娘,我這一身的糙皮當(dāng)然入不了你的眼了。”</br>  顧海也點了一根煙,一條胳膊支在樹干上,瞇縫著眼睛打量著白洛因。</br>  “因子,你在部隊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吧?”</br>  白洛因心里一動,終于知道關(guān)心一下我這么多年的狀況了?!</br>  “前兩年累點兒,等混出頭來就好多了。”</br>  顧海撣了撣煙灰,又問:“那你的身體應(yīng)該練得很結(jié)實吧?”</br>  “湊合。”白洛因挺謙虛。</br>  “肌肉也比前些年更有彈性了吧?”</br>  怎么越聽越不是味呢?白洛因微微擰起眉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