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篇
顧海暗呼不妙,剛想阻止那張紙條的傳送,可惜晚了,那男生已經(jīng)打開紙條看完了。緊接著,那位男生伸出手按動電風扇的開關(guān)。</br> 一陣旋風,數(shù)十張鼻涕紙在顧海的臉上和身上橫掃而過。</br> ……</br> 第一卷:悸動青春21姜還是老的辣。</br> 中午放學(xué),白洛因走在路上,心情極端復(fù)雜。一方面他要想怎么能讓石慧死心,徹底斷了和好的路;另一方面他又琢磨怎么能把顧海整得心服口服,以后別再來煩自己。</br> 權(quán)衡了一下,白洛因覺得顧海是當務(wù)之急。</br> 石慧的事情注定要打一場持久戰(zhàn),只有先把這只煩人的蒼蠅解決掉,才能靜下心來處理感情問題。</br> 天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本來都已經(jīng)立秋了,可身上還是粘糊糊的,走幾步路就會出汗。</br> 什么時候能下場雨啊?</br> 白洛因抖落著衣服,一邊走一邊看著街上的店面和路邊的花花草草,突然,他被三個字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腳步。</br> 潤滑油……</br> 下午第一節(jié)課,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顧海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上一團黑。他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很快發(fā)現(xiàn)兩個指頭都黑了。無緣無故怎么會多一層黑色的粉末呢?顧海用腳后跟也能想出來,這一定是白洛因灑在上面的。</br> 幼稚……</br> 顧海冷哼一聲,用濕巾將桌面清潔干凈,舉手示意老師出去一下。得到允許之后,顧海起身走了出去,順帶著將門關(guān)上,因為外面起風了。</br> 聽到門響,白洛因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容。</br> 顧海洗完手,走回教室后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反鎖了,怎么打都打不開。他輕輕地敲了敲門,靠門的同學(xué)也嘗試著開了一下,可是門好像突然軸了,怎么擰都擰不動。</br> 前門也是關(guān)著的,顧海擰了一下,打不開。</br> 看來,門是被人動了手腳。</br> 顧海想起剛才桌上的那些黑色粉末,頓時明白過來,一定是白洛因搗的鬼。弄臟桌子并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把自己關(guān)在外面。</br> 你以為把門動了手腳,我就進不去了么?</br> 顧海淡然地走出教學(xué)樓,站在平地往上看,27班的窗戶都是大敞著的。僅僅三層而已,對于顧海這種五六歲就練習(xí)攀爬的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br> 四下看了幾眼,沒什么人,顧海兩只腳踩著防護窗,手攥著旁邊的水管,快速往上爬。他的動作十分矯健,每一步都是又輕又穩(wěn)又快。不到半分鐘,顧海就爬到了三樓的窗戶旁,他往里面看了一眼,趁著老師轉(zhuǎn)身寫字的機會,雙手從水管快速轉(zhuǎn)移到了窗沿上。</br> 我草,怎么這么滑?</br> 白洛因聽到外面撲通一聲,心里似乎吞咽了數(shù)百顆薄荷糖,清涼舒爽。好久沒這么暢快過了,仿佛一下子置身大草原,一下子又漫步在蔚藍的海邊……</br> 砰砰砰!</br> 幾聲門響,一下子打亂了白洛因的思緒。</br> 不是剛掉下去么?怎么這么快就上來了?</br> 保衛(wèi)處的張主任氣急敗壞地敲著門,一邊敲一邊大喊,“不是打電話說老師暈倒了么?怎么還關(guān)著門?快給我打開!”</br> 物理老師嚇了一跳,放下書著急的去開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門根本打不開。</br> “老師,后面的門也打不開。”</br> 張主任盯著門把手上的貼紙發(fā)愣。</br> 白洛因?qū)@?lt;/br> “讓我來吧。”</br> 白洛因推開靠門的那個同學(xué),偷偷拽出了門鎖里面的一根皮筋兒。很快,門打開了,白洛因瞧見了張主任那張氣急敗壞的臉。</br> “你叫白洛因?”</br> 白洛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br> “到我辦公室來!!”</br> 一聲怒吼,震傻了那些剛睡醒的同學(xué)。</br> “說輕了,你這是損壞公物,說重了,你的思想道德出現(xiàn)了嚴重的問題!呼救電話是打著玩的么?門鎖是說換就給換的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能做出這么幼稚愚蠢的事兒?”</br> 白洛因的耳邊嗡嗡響,腦袋一團亂麻,但是他很清楚電話是誰打的,他現(xiàn)在就詛咒那個人被摔斷一條腿。</br> “損壞公物就得交錢,明天拿一百塊錢來。”</br> 白洛因愣住了,“為什么要交錢?那兩把鎖根本沒壞,我現(xiàn)在就能恢復(fù)原樣。”</br> “你動過了就得賠!這是規(guī)矩。”</br> “我們家窮,賠不起!”</br> “弄壞東西還有理了?賠不起你怎么改得起?你還弄起專利來了?告訴你,不拿錢也成,把你家長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找他要去。”</br> “你找他要還不如找我要。”</br> 張主任急了,“少廢話!說號碼。”</br> 白洛因報了一連串的數(shù)字。</br> 手機接通了,那邊傳來白漢旗憨厚的聲音。</br> “您哪位?”</br> “我是白洛因?qū)W校保衛(wèi)處的主任,白洛因弄壞了班里的兩把鎖,我讓他交罰款,他回了我一句家里窮。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家到底窮到了什么地步?弄壞東西了都不賠。”</br> “我們家的鎖壞了快五年了都沒換新的,這五年里沒有一個賊進來過,您說我們家有多窮?”</br> 張主任的胸脯都喘出大波浪來了。</br> 白洛因差點兒笑出聲,果然是塊老姜,辣得夠滋味。</br> 第一卷:悸動青春22幸福是瑣碎的。</br> 悶了一天的雨,終于下起來了。</br> 而且一下就是暴雨,站在教學(xué)樓的最底層,看著快要沒過臺階的雨水,白洛因心里還是高興的。渴了那么久的棒子,總算是喝上水了,這下又省去了好幾百塊錢的灌溉費。</br> 大部分的學(xué)生都是住校生,直接打著傘回宿舍了,剩下十幾個跑校的,幾乎都被家長接走了。白洛因看看墻上的鐘表,瞧這陣勢,估計天黑之前都停不下來了,還是走吧。</br> 顧海剛一走出教學(xué)樓,就瞧見自家的司機站在外面等他。</br> “今天這么大雨,還是別自己打車了。”</br> 司機的目光里面,帶著幾分哀求。但是顧海能看得出來,那是被迫無奈的,與父母眼中的哀求完全不同,那里面沒有絲毫的關(guān)心,只有預(yù)知后果的忐忑。</br> 最終他還是上了車。</br> “小海,首長說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想請你回去一起吃頓團圓飯。”</br> 顧海的頭仰靠在坐墊上,我的母親已經(jīng)沒有生日了,她只有忌日。</br> “回我的住處。”</br> “小海……”</br> “我說回我的……”顧海瞧見窗外的人,突然止住了嘴邊的話,他伸出手朝司機比劃了一下,“開慢一點兒。”</br> 雨簾外的白洛因,赤腳走在馬路上,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已濕透,粘在了身體上,勾勒出一副頎長勻稱的好身材。他的步伐很穩(wěn),絲毫沒有行走在暴雨中的倉促和狼狽,那個破了N多個洞的背心還在穿著,而且濕透了,露出星星點點的麥色皮膚。</br> 汽車緩緩地朝白洛因靠近,他絲毫沒有察覺,手一直在胡嚕著臉上的雨水,從顧海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嘴唇有些泛白。</br> 沒有白天那副生龍活虎的架勢了。</br> 不過想想也是,一宿沒睡,又陪著他折騰了一天,能好的著么?</br> “小海,還跟著他繼續(xù)走么?”</br> “跟著。”</br> “怎么不把他叫到車上來?”</br> 顧海冷銳的目光嗖的射了過去,司機立刻噤聲。</br> 一路淌著水回到家,打老遠就瞧見白漢旗站在雨中,幫著鄒嬸收拾未撤走的桌椅板凳。這個地方比較凹,平時不下雨還好,下雨就會把整個早點攤位都淹了。所以沒人在這里擺攤,只有鄒嬸,她就是圖一個消停。</br> 白洛因加快腳步,過去和白漢旗一起拽塑料布。</br> 白漢旗大聲吼,“你進去吧,不用你了。”</br> “別廢話了,趕緊著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