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篇
顧海身上的熱度已經(jīng)開始慢慢降溫了。</br> 一推門,門是開著的。</br> 這么晚了去哪了?</br> 白洛因憑著不熟練的車技,以生命做賭注,玩命飆車回了家。</br> 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家里的人全都睡了。</br> 因為出來的匆忙,也沒帶鑰匙,白洛因直接番強進去的。</br> 阿郎嗅到了白洛因身上的氣味兒,只汪汪了兩聲就消停了。</br> 白洛因直奔白漢旗的房間,砰砰砰敲了兩下玻璃。</br> 結(jié)果里面呼嚕聲依舊,鄒嬸披著一件棉襖出來了。</br> “因子,你怎么這么晚回來了?”</br> 白洛因一臉焦急,“嬸兒,要是顧海往這邊打電話,您就說家里出事了。”</br> “啊?出啥事了?”鄒嬸把棉襖緊了緊。</br> “沒出啥事,您就這么說就成了,記得告訴我爸也這么說。”</br> 鄒嬸木訥地點了點頭。</br> 白洛因進了自己的房間,孟通天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白洛因把衣服脫了,睡在了孟通天的旁邊。被子有點兒薄,湊合著蓋吧,總比回去受那罪強多了。</br> 沒一會兒,顧海的電話果然打過來了。</br> 白洛因醞釀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慌張焦急。</br> “因子,你跑哪去了?”</br> “大海,我和你說,我們家出事了,我今兒晚上回不去了,你自個睡吧。”</br> “出什么事了?你別著急,我這就過去!”</br> “你別過來了!”</br> 白洛因這么一聲吼,把孟通天吼醒了,孟通天瞪大眼睛,哇地喊了兩聲,就被白洛因捂住了嘴巴,光剩下兩條小腿在那蹬踹著。</br> 顧海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叫喚,然后又沒了,心里更沒底了。</br> “因子,我已經(jīng)出門了,二十分鐘后就到你們家。”</br> 白洛因心里一緊,連忙開口阻攔,“顧海,你別來了,我現(xiàn)在沒在家。是我二伯家出事了,我們過去幫忙,甭?lián)模瑳]事的。就是家庭糾紛而已,家丑不可外揚,你來了更亂,聽我的話,好好睡覺吧,明兒我照常上學(xué),到學(xué)校再和你說。”</br> 那邊頓了頓,柔聲說道:“那好吧,我不過去了,你自個在外面多穿點兒衣服,事兒處理完了就早點兒睡覺,別累著。”</br> “行,我知道了,我這還有點兒事,先掛了。”</br> 放下手機,白洛因心里默默念道:大海啊,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是真讓你整怕了!</br> 孟通天在旁邊嗚嗚了兩聲。</br> 白洛因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捂著這個小家伙呢,趕緊把手拿開了。</br> 孟通天小口開著,呼呼喘了幾口氣,問道:“白哥哥,你這是干嘛呢?”</br> “甭管了,睡你的覺!”</br> 孟通天嘟了下嘴巴,乖乖地把眼睛閉上了。</br> 白洛因突然意識到,他也得把孟通天收買了,萬一顧海哪天來了,從他嘴里露餡了,那就不好辦了。</br> 于是又去搖晃孟通天,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孟通天已經(jīng)睡著了。</br> 沒心沒肺就是睡得快!</br> 算了,明兒一早再和他說吧,現(xiàn)在說了,弄不好明一早就忘了。</br> 白洛因長出一口氣,心煩意亂地閉上了眼睛。</br> 第一卷:悸動青春142小因子耍賴皮。</br> 第二天一早,剛四點半,鄒嬸就出門了。</br> 白洛因這一宿都睡得不踏實,大門一響,他立刻就醒了,兩只腳露在外面,被窩里也不暖和,索性就起床了。</br> 白洛因到小吃店的時候,鄒嬸已經(jīng)忙乎上了,店里只有零星幾個顧客,幾乎都是學(xué)生。</br> “因子,這么早就起床了?”</br> 白洛因點點頭,要了兩份早餐,要打包帶走。</br> 鄒嬸笑呵呵的,“今兒換你來買了?”</br> “我昨天不是在家住的么,離這近,就勢給顧海帶一份,省得他再往這跑了。”</br> 鄒嬸微微一愣,“對了,我都給忘了,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回來了?”</br> 白洛因接過早點,尷尬地笑了笑,“有點兒想家了。”</br> “你啊……”鄒嬸笑笑著沒再多問。</br> 白洛因看了下表,才五點十分,這會兒趕回去,顧海應(yīng)該還沒出門呢。</br> 顧海依舊是那個點兒醒過來的,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了,雖然白洛因不在,顧海還是得早點兒出門,給白洛因買一份早餐,直接給他帶到學(xué)校去。</br> 結(jié)果,顧海還沒來得及換鞋,門鈴就響了。</br> 這么早會是誰呢?</br>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白洛因,站在門口,提著兩份早餐,風(fēng)塵仆仆的。</br> “你……”顧海一時愣怔住。</br> 白洛因沒說什么,直接進了屋,還是這個小窩更暖和啊!</br> 這是白洛因第一次給顧海買早餐,顧海心里的感動自然不用說,看著白洛因一個勁地在那搓手,忍不住上前摟住了他,溫?zé)岬拇笫指采w上白洛因的臉頰,心疼的目光灼視著他,“昨晚上是不是一宿沒睡啊?”</br> 白洛因都不敢和顧海對視,人果然不能說瞎話,心虛的滋味不好受啊!</br> “沒有,睡了一會兒。”</br> “你肯定沒睡。”顧海語氣中透著濃濃的關(guān)切,“你要是睡了,肯定不會這么早起。”</br> 我求求你了,你罵我兩句得了……白洛因臉上平靜如水,內(nèi)心波濤洶涌。</br> 顧海還在顧自抒發(fā)著感情,“委屈你了。”</br> 白洛因心里這叫一個糾結(jié)啊,為了盡快結(jié)束顧海這沒完沒了的心疼和關(guān)愛,他只好說自己餓了,想快點兒吃早飯。</br> 路上,顧海問:“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br> 白洛因知道顧海肯定會問,所以昨天晚上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理由。</br> “我二伯有一個閨女一個兒子,昨天呢,他閨女和男朋友分手了,自個躲在屋里不出來,怎么叫門都叫不開。后來我二伯把門踹開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我堂姐喝耗子藥自殺了,臉都紫了,我二伯趕緊把我爸給叫過去了,我爸打電話和我說了這事,讓我也過去,怕萬一真有啥事,我就見不到我堂姐最后一面了。”</br> 顧海濃眉擰起,又問:“那現(xiàn)在呢,情況怎么樣了?”</br> “救是救過來了,還在那尋死覓活的呢!我二伯覺得這事特丟人,要不是當時怕我堂姐沒命了,他說什么都不會給我爸打電話的。他這人特好面子,我堂姐住院,他都不樂意進病房瞅一眼,就一個人蹲在外面抽煙。”</br> 顧海暫時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姐也夠想不開的,為了一個男的,至于么?”</br> “我也這么覺得,我二伯當時就說了,讓她死,她不是不想活了么?那就讓她死吧,就當沒這個閨女,后來是我爸強行把我姐送到醫(yī)院去的。”白洛因說的和真的似的。</br> 顧海拍拍白洛因的肩膀,“甭往心里去,反正你們兩家平時交往也不多,你對這堂姐也沒多深的感情。”</br> 白洛因嘆了口氣,“我是怕我爺爺奶奶著急,我姐好歹也是他們孫女啊!”</br> “那你今天不用回去了吧?”這才是顧海最關(guān)心的。</br> 白洛因遲疑了一下,挺發(fā)愁地說:“這個……還得看情況吧。”</br> 下午上自習(xí)課,顧海一邊寫作業(yè)一邊走神,昨天晚上本來準備得挺充分了,結(jié)果沒做成,覺得挺可惜的。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再把之前看過的內(nèi)容復(fù)習(xí)一遍,以免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到時候弄得不愉快。</br> 白洛因的耳朵異常敏銳,顧海拿起手機,他的那根神經(jīng)瞬間就繃緊了。</br> 放學(xué),白洛因轉(zhuǎn)過身看著顧海,“我還得回家一趟。”</br> “不是都脫離危險了么?”</br> 白洛因挺為難的表情,“我爸中午打電話過來,說我姐已經(jīng)被接回家了,可到家還接著鬧,身邊不能沒有人。”</br> 顧海有點兒不耐煩了,“他們家的事,你跟著操什么心?她鬧就讓她鬧去唄,她有爸有媽有弟弟,怎么也輪不到你去看著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