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終究還是低人一等
這幾天,羅信都會找一個僻靜的角落,看著棲霞樓往來的顧客,同時他也是真正見識到了大唐貴族的奢華。</br> 看著眼前衣裳華麗、著裝高貴的男男女女,羅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br> 不過,他還是無法融入到這些當中,僅僅只是在角落里,悄悄地當一名看客。</br> 之前幾天都有章德陪著羅信,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觀察客人的反應,等時間差不多了,羅信就徑自步行回家。畢竟從棲霞樓到羅信的羅府走路也就十來分鐘的事情。</br> 而今天章德有事不能來,羅信一人站著無聊,索『性』就在長長的回廊里走著。</br> 講真,直到現(xiàn)在羅信還無法相信,規(guī)模這大的酒樓會屬于自己。盡管他只是占了兩成,但無論怎么樣,也算是這棲霞樓的大股東了。</br> 有了這棲霞樓,羅信今后根本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br> 他也開始打算在入冬之前讓李妘娘她們搬入羅府,到時候夫妻恩愛、被子一蓋,那四肢交纏、玉頸環(huán)繞,床板顫抖、地動山搖,風停雨歇之后,自己的娃兒十月之后就能出生了,這樣一來羅信也算是真正成家立業(yè)了。</br> 羅信的著裝還是和平時一樣,都是書生裝扮。這樣的裝扮在別的地方也許受用,畢竟讀書人無論到哪都比較受歡迎,但是在這棲霞樓自然是不行的。</br> 對于平民百姓而言,讀書人高于他們一等,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但在普通民眾的潛意識里已然根深蒂固。</br> 而棲霞樓往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在他們的觀念里,讀書人也分兩種階層,一個是平頭百姓,而另外一則是高門大戶。</br> 很顯然羅信屬于前者,盡管口袋里有那么一丁點錢,但羅信卻從未在著裝上下功夫,他反正也已經習慣了。</br> 但棲霞樓這里邊的人,看人首先看的是外表,正所謂“先敬羅衣后敬人”。羅信一開始在回廊上行走還沒什么,走著走著,他下意識地進了第一天來的時候,章德帶他觀賞歌舞的地方。</br> 這個地方是位于院子里,院里有座三層小樓,此時小樓二三層分別有歌舞絲竹聲傳出。</br> 羅信正要進入小樓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站住!”</br> 身體微微一頓,羅信不由得抬頭看向聲源所在。</br> 二樓的欄桿上依靠著一個年輕男人,年紀看著和羅信差不多,身穿錦衣,手里抓著一小杯酒,居高臨下,并且用一種羅信極其不想看到的眼神看著羅信。</br> 羅信是一名水電工,雖然靠的是手藝技術活吃飯,但仍舊屬于社會底層。類似這樣的眼神羅信見多了,以前也是麻木了,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介意,但是他錯了。</br> 自從來到大唐之后,羅信就一直很努力,他努力地想要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平,讓李妘娘能夠過上好日子,同時也希望能夠擺脫以前那種卑躬屈膝的底層身份。</br> 這樣的眼神,會很自然地讓羅信想到自己以前低頭哈腰、埋頭工作的日子。</br> 那錦衣公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用一種仿佛天生的優(yōu)越感說:“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不?”</br> 羅信沒開口,但搖搖頭。</br> “這里成仙閣,只有王公貴族才能踏足,你是什么東西?”</br> 羅信還是沒開頭,只是仰頭看著那錦衣公子。</br> “房兄,干嘛呢?”又有一個公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他也同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羅信,眼眸之中所流『露』出來的眼神與那錦衣公子一模一樣。</br> 后過來的公子在看了羅信的穿著之后,不由得嗤笑一聲:“這乞丐哪里來的?給本公子轟出去!”</br> 章德這時候連忙從外辦走了進來,他躬著身體,半低著頭,甚至不敢抬頭與樓上那兩名公子對視,卑微又低三下四地說:“回房公子,這位是東海郡公。”</br> “東海郡公?”那姓房的錦衣公子聽到這話,態(tài)度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朗聲大笑,“什么狗屁東海郡公!這怕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誰知道東海郡在哪個犄角旮旯里,沒準也就本公子茅坑那么大的地兒呢。”</br> 章德是這里的管事,近段時間雖然一直和羅信在一起處理棲霞樓的事務,但羅信對這棲霞樓的內部結構,特別是真正的股權分割都不清楚,直到章德接下來說出的這句話。</br> 對于章德而言,無論是身旁的羅信,還是頭頂的這兩人,都是他不能得罪的,當下硬著頭皮說:“兩位公子,羅公子是公主殿下請來的大管事,眼下棲霞樓都由他負責。”</br> “公主殿下?”那房公子一聽到是高陽公主喊羅信來的,突然一抖手,就將手中的酒杯緩緩傾瀉,慢慢地倒了下來,晶瑩剔透的酒水自酒杯當中緩緩倒出,成一股水流垂打在了羅信的頭上。同時一股為羅信所熟悉的濃郁酒香飄散開來,不斷地刺激著羅信的鼻子,肺,以及他的心!</br> 房公子在倒酒水的時候,邊上另外一個英俊男子更是放聲大笑:“哎,東海郡公,這杯酒少說也有幾兩銀子呢,怕是你這輩子都沒喝過這種仙釀,要不本公子也賞你一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