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反轉(zhuǎn)
    冬日天氣寒冷,尤其是落雪過后的夜里,更是難行。
    何氏一個重病纏身的人,想走又能走多遠(yuǎn)。
    晏溫婉聞言,卻是淡淡地說,“三嬸應(yīng)該是不想見我,讓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她說完之后,又捧著藥碗將里面的安胎藥飲了下去,“你退下吧!”
    晏溫婉聲音溫柔,但是語氣卻不容質(zhì)疑。
    小丫鬟聞言,只好從屋內(nèi)退了出去。
    其實現(xiàn)在去追何氏,完全是可以追回來的。
    不過晏溫婉既然說讓何氏“散散心”,她作為丫鬟自然也不敢質(zhì)疑。
    如今的陸家是陸希顯當(dāng)家做主,尤其是在陸文禮去世后,三房對陸希顯更是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陸家的下人們都明白,如今陸家誰說了算,他們不會自討沒趣。
    晏溫婉用了藥后不久,陸希顯便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
    他穿著厚厚的斗篷,將單薄的身子都藏在斗篷內(nèi)。
    陸希顯畏寒,到了冬日之后,便甚少出門。
    晏溫婉見陸希顯來了,便抬起頭來笑了笑,“你回來了!”
    “恩!”陸希顯走到晏溫婉身邊,又將手搓了搓,等暖和了一些后,才將手放在晏溫婉的腹上,“身子可舒服了一些?”
    晏溫婉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很好。三嬸的事,你處理好了嗎?”
    陸希顯的手依舊沒有放下,他有些心不在焉,“當(dāng)然,她應(yīng)該要回何家去了!”
    何氏如今能仰仗的,也只有何家。
    然而,何氏現(xiàn)在回何家,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晏溫婉見陸希顯神色認(rèn)真,也知道丈夫在擔(dān)心什么,又喃喃地說,“我沒事呢。劉大夫說孩子很好,很乖。等明年夏日,你便能見到他了!”
    晏溫婉這句話,像是對陸希顯說,卻又像是在和自己講。
    這段日子,陸希顯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尤其是現(xiàn)在要操勞陸家的大小事務(wù),更是休息不好。她也曾勸過陸希顯多多歇息,但是陸希顯卻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能怠慢半分。
    他不想辜負(fù)祖父的信任。
    晏溫婉清楚丈夫的性子,心里也開始慢慢的琢磨以后的事情。
    她這一次和丈夫盡全力幫晏錦,也是為了來日,若她和丈夫都不在了,希望晏錦能看在昔日的親情上,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
    盡管,晏溫婉知道她不說,晏錦也會做。
    她不想欠晏錦太多的恩情。
    但是,晏溫婉私心卻想丈夫和自己能活的久一點,看著孩子慢慢長大,成家,然后繼承陸家的家業(yè)。
    普通人最平常的事情,對她而言,卻像是奢望。
    “呀!”陸希顯低呼了一聲,“孩子動了!”
    晏溫婉聞言,笑了起來。
    彼時,何氏已經(jīng)從后門悄悄的溜了出去。
    她的手里提著的包袱,是她這些年來存下的金銀首飾,現(xiàn)在要回何家,她總不能空手回去。好在她小心,一路上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更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鬧出任何動靜。
    何氏想,晏溫婉肯定沒料想到,她會逃出來。
    她若是想光明正大的離開,晏溫婉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
    然而,何氏卻沒想到,她這是最后一次,從陸家的大門踏出來了。
    不過短短三日,京城內(nèi)薄家又迎來了更大的丑聞。
    這一次,讓薄相難堪的人,是陸家的三太太何氏。
    薄相在下朝回府的途中,轎子被陸家三太太攔住,陸家三太太指責(zé)薄家,說薄相想要做帝王,更是想利用沈家。她氣急敗壞的像個瘋子似的,恨不得將薄相的性命奪走,然而無論她怎么咆哮,薄相身邊的侍衛(wèi)也只能將她拉扯開,不敢對她動粗。
    何氏做的事情,讓薄相措手不及。
    誰都沒想到陸家三太太這些年來,居然和薄家有來往。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們議論紛紛。
    薄相惱羞成怒,對著身邊的侍衛(wèi)大喊,“她瘋了,帶她離開……”
    “我沒瘋,你當(dāng)年對陸小樓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何氏像個潑婦一樣,大喊,“你在她的酸梅湯里……唔……”
    下一刻何氏的嘴便被人捂住了,然后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拖著離開了。
    然而,她的話語,卻被人周圍的人聽到了。
    塵封已久的事情,瞬間被人記起。
    當(dāng)年,陸小樓大病,是為情而傷。誰都不知道,讓陸小樓動情的人是誰,如今聽何氏這么一說,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薄相的身上。
    他們立即就靠著一些細(xì)節(jié),編造出,薄相辜負(fù)了陸小樓,然后陸小樓自盡的事情。
    然而,這樣離譜的消息卻有人相信了。
    現(xiàn)在薄家的名聲不好,昔日羨慕薄家的人、厭惡薄家的人,都恨不得在后背給薄家踩上一腳?,F(xiàn)在有了機會,還不得拼命找個地方污蔑薄家。
    站的高,背負(fù)的便多。
    何氏的事情,徹底的惹惱了薄相。
    他覺得自己是上當(dāng)了。
    或許說,他和何氏都被算計了。
    何氏雖然是深宅里的婦人,但是這些年來不可能一點心計都沒有,何氏會來攔他的轎子,做出破罐子破摔的舉動,顯然何氏也是被逼的走上了絕路。薄相想不到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何氏刺激成這樣。
    不是說,陸文禮的尸首還未找到嗎?
    陸文禮還未死,為何何氏絕望成這樣?而且,就算陸文禮死了,何氏也不該像得了失心瘋似的,來找他的麻煩。
    愚蠢,愚蠢。
    他現(xiàn)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因為怕何氏繼續(xù)胡言亂語,他不得不讓人將何氏抓住,捂住了何氏的嘴。但是,何氏終究是陸家的三太太,又是沒了丈夫一直獨居的孀婦,如今他將何氏抓帶手里,也成了燙手山芋。
    若把何氏送回陸家,何氏說出更多事情,那么他還要不要臉了?
    若是不送回陸家,直接殺了何氏,那么更是麻煩。
    薄相想著這些,眉頭都皺成了一團(tuán)。
    他想了想,才對身邊的人說,“去準(zhǔn)備轎子,我進(jìn)宮去看望太后!”
    結(jié)果,薄相話音剛落,便有小丫鬟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
    小丫鬟福身行禮,“相爺,柳姑娘來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