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陪著你
吉祥的聲音帶了些許慌張,似乎蕙蘭齋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鬧的不可開交了。
晏季常皺了皺眉,然后起身對沈硯山道,“抱歉,世子,今兒不能陪你對弈了!我去去就回!”
晏季常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后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他走了幾步后又頓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只見他的女兒晏錦一臉無辜的站著,而沈硯山坐在凳子上,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兩個人神色間都露出泰然的神色,并無其他。
晏季常眉頭舒展開一些,又對晏錦道,“等會,你領(lǐng)世子去我的書房!”
“恩!”晏錦點了點頭,“爹爹我知道了!”
晏季常放心地回頭,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后,才挑起簾子走了出去。
等晏季常一走,沈硯山才緩緩地開口,“蕙蘭齋?”
“是姨娘住的地方!”晏錦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她雖然棋藝不精,但是卻依舊看的出來,父親的白子落了下風(fēng)。只要沈硯山愿意,不出十步,這一局棋父親便徹底的輸了。
難怪,方才父親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的父親的棋藝,在京城之中都是拔尖的!連右相私下都會找父親對弈幾局,切磋一下棋藝。
沈硯山看著晏錦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棋盤,一臉平靜地說,“蕙蘭齋那邊,是你辦的事吧?”
沈硯山話音剛落,晏錦便抬起頭來看著沈硯山,目光里落出幾分錯愕。
他,是怎么知道的?
蕙蘭齋最近會出事,的確在她的算計之中。
不過,晏錦沒想到,會是今日。
她更沒想到,沈硯山會出現(xiàn)在晏家。
季姨娘的孩子并非是父親親生,那么她又怎么能容忍季姨娘和這兩個孩子,繼續(xù)在晏家住下去?季姨娘是三叔的人,而三叔不止想要奪取父親是世子之位,更是想要拿走父親的性命!
這些事情,對于父親而言,都是暗中的毒刺。
她要拔掉這些毒刺,就必須將事情的真相,用別的方式告訴父親。
就如同,父親相信她一般,她也該相信父親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所以,她將季姨娘手里有金子的消息,特意派人傳給了季姨娘的那幾個哥哥知道。
季姨娘的三個哥哥喜歡賭博,這些年來欠了不少的銀子!晏錦暗中托三姑父幫她留意季家的事情,然后又讓三姑父安排,讓季姨娘的哥哥們,負(fù)債累累。
三姑夫聽了之后,并未問她為何要這樣做,而是點頭說好。
旋家長房一脈已經(jīng)敗落,現(xiàn)在唯一能支撐旋家的人,便是她的三姑夫旋二爺。
自從旋二爺喜的一子后,私下更是派人送了不少東西給晏錦。
她的三姑母回門的時候,也在她的小院里住了一夜。
三姑母晏聞惠看著繡著玉蘭花的帳子,輕聲對晏錦道,“素素,這一切,都要謝謝你!”
她說的聲音很小,晏錦卻聽的清清楚楚。
三姑父和三姑母一直都想償還她的人情,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所以,這次晏錦干脆讓三姑父來幫她辦這件事情。
畢竟,三姑父為人心細(xì),別人想要查也無從下手。
誰會想到,旋家居然會插手這件事情呢?
晏錦想到這里,輕輕的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是!”
她對沈硯山,倒是從不隱瞞。
“世子!”晏錦想了想,有些不解的看著沈硯山,“你為何知道?”
三姑父為人處事,她是十分信得過的!而且,三姑父做事,也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沈硯山捧起茶盞,青花瓷茶盞襯的他手指骨結(jié)分明,“晏三爺最近,似乎有不少的煩惱!我猜,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晏錦這下,徹底的傻了眼。
“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件事情,來給晏三爺難堪!”沈硯山眼里露出幾分欣賞之色,“你很聰明!”
這一句話,是發(fā)自沈硯山肺腑之言。
晏三爺在外人的眼里,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他溫潤的模樣,早已被周圍的人習(xí)慣!
多年來,無論舒家是否敗落,晏三爺都對舒氏都是不離不棄。他從未納妾,連通房都沒有一個。這一段良緣,不知讓多少閨閣里的少女羨慕!她們希望,自己來日也能找到這么一位夫君。
舒氏被很多女子羨慕。
畢竟,這個世上,最容易被改變的,便是感情。
晏三爺為人處事很好,根本挑不出一處錯誤的地方。
晏錦這次一次,倒是直接抓住了晏三爺?shù)娜觞c,直接揭開了晏三爺?shù)拿婺俊?br/>
事情若是鬧大了,那么晏三爺多年來經(jīng)營的一切,便徹底的毀了。
晏錦垂下眼眸,輕聲地說,“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叔他……”
沈硯山怎么會知道她三叔和季姨娘之間的事情?
“莊家!”沈硯山將茶盞放下后,嗓音淡漠,“我派人去了平陽!”
自從沈蒼蒼出事時候,沈硯山便認(rèn)為,莊家留不得的了。
只是,要除去莊家,他就必須連根拔起。
他派人去了平陽,然后開始查莊家的事情。
結(jié)果,查到的消息,卻一件件都讓人咂舌。
沈硯山見晏錦不言,又道,“這些事情,本想等太后壽宴后再告訴你!卻不想,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晏錦看著沈硯山眼里露出幾分擔(dān)憂的神色,然后苦笑道,“其實,遲早要知道的不是嗎?今兒晏家的事情,的確是……”
的確是,太骯眼了。
她的庶弟和庶妹,跟她的父親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件事情對她而言,其實很容易接受。最難接受的人,應(yīng)該是她的父親……
父親被欺騙了那么多年,心里也愧疚了母親和她們多年!甚至,前世的父親,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他活在如此大的謊言之中。
晏錦突然想起了蘇行容的話,他說,他是棋子。
可是,她的父親何嘗不是?
她的父親,也是一枚棋子。
當(dāng)年,那場案子,父親是被冤枉的。
父親死了,案子也就結(jié)了。
什么皇恩浩蕩?她的父親死的如此冤枉……卻換來皇恩浩蕩四個字。
當(dāng)真是無比的諷刺。
這一世,她不想讓父親被隱瞞。盡管,真相對父親而言,或許有些殘忍。
可殘忍的真相,也比虛假的謊言強很多。
“你方才說,不會同我見外!”沈硯山將棋盤上的棋子都收拾好了,輕描淡寫地說,“既然不同我見外,那么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見不能聽的呢?素素,無論今天會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