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
手臂還被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 裴知敘抬起手將她的手腕握住,心里那點不快才像是徹底消散了一般,他微微側(cè)身, 解釋道:“搬家之后的鄰居, 轉(zhuǎn)了學之后正好和她一個班級,算是同學。”
“原來如此。”景眠嘀咕了一句,裴知敘道:“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景眠輕輕掙脫開了裴知敘握住自己的手,“沒了,我主要是想確定一下而已。”
“嗯?確定什么?”裴知敘有些疑惑。
景眠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有些不好意思道:“沒什么。”
和裴知敘結(jié)婚這么久以來,也沒見他和哪個異性走的近,這冷不丁的出現(xiàn)個尤淼, 她自然是想再確定一下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
如果,如果他們兩個之間有一些情愫, 她也不好意思阻擋了裴知敘的桃花。
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有什么話,直接說就好了。”
景眠啊了聲,“其實真的沒什么, 因為主要是看你好像也沒什么異性朋友,所以……”
“所以你認為我和她有點什么?”
裴知敘接了話, 景眠唉了聲:“我就禮貌的猜想一下嘛。”
“那要是我和她真的有點什么呢?”裴知敘追問道:“你會怎么做?”
“這不是沒有嗎?”景眠回到, 旁邊的人不依不饒的說道:“萬一呢?”
景眠沉默了下來,裴知敘便靜靜地等著,似乎在期盼著什么。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 景眠終于開口了, 她應道:“那肯定得先和你離婚吧,我總不能真把你的桃花給擋了。”
這個回答并不意外, 可裴知敘卻心里堵堵的,他無聲地嘆息了一口氣,隨后翻了個身背對著景眠應道:“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景眠的眼睛已經(jīng)適應了黑暗,她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人,伸出手又戳了戳他的背:“阿敘?”
裴知敘沒有應答。
“裴知敘?”
裴知敘依舊沒有應答。
景眠猜想到裴知敘現(xiàn)在可能是不高興了,她心里面其實也有一點失落感,雖然不知道這種失落感從何生起。
景眠癟了癟嘴,小聲道:“晚安。”
說完便縮回原處,老老實實的睡覺了。
直到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裴知敘卻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他側(cè)著身,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的。自己的腿上又搭上了條腿,便翻了個身平躺著,沒一會兒,睡熟的人就習慣性地纏了上來,大半個身子都挨著他。
裴知敘垂眸看著靠著自己睡得香的人,嘴角往上翹了一下,抬起手輕戳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后替她將被子蓋好。
要是清醒的時候也這么黏人就好了。
黑暗中響起了一聲嘆息。
因為錦城下大雪的原因,為了安全考慮,游樂園也一連停工了好幾天,景眠這些天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繼續(xù)整理著半成品游戲,
她準備做單機懸疑類的游戲,有兩個本子她特別喜歡,等裴知敘忙完這一段時間之后,再問問他的看法。
景眠從辦公椅上起了身,覺得有些發(fā)悶,便伸出手將窗戶推開,外面的冷氣便爭先恐后的鉆進屋內(nèi),不過很快就被沾染上了屋內(nèi)的高溫。
景眠打了個冷顫,被冷風吹得清醒了一些,有些渾噩的大腦也輕盈了不少。
外面已經(jīng)是一片白皚皚的雪景了,站在窗邊看了會兒,景眠才將窗戶重新關(guān)上,拍了拍臉,臉頰都是泛著涼的。
重新坐回辦公椅上,卻發(fā)現(xiàn)電腦的右下角的微信圖標正在閃動。
裴知敘給她發(fā)來了消息,今天晚上依舊要加班到很晚,讓她自己早點休息。
景眠回了個好,她又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居然已經(jīng)下午五點多了,她中午就吃了點零食,現(xiàn)在肚子還配合的咕咕叫了兩聲。
突然有點饞小區(qū)外的那一家花甲米線了。
景眠揉了揉自己的胃,反正現(xiàn)在也忙完了,她出門也可以透透氣。
想好之后,景眠也不拖拉了,套了件棉服拿著手機就出了門。
等到了樓下,景眠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拿傘了,外面大雪紛飛著,她想了想,只是將帽子戴上,便踏進了雪地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穿得少,景眠覺得今天格外的冷,她雙手抱臂,將衣服貼緊了自己,加快了些腳步。
等出了小區(qū),景眠才發(fā)現(xiàn)她想吃的那家米線店根本就沒有開門。
白跑一趟。
她吁了口氣,只好鉆進旁邊的便利店,買了袋泡面回了家。
裴知敘下班到家時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半了,臥室里只開了一盞小夜燈,床上鼓起一個包,景眠應該是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拿了干凈的衣服出了臥室,躺下時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多了。
“回來了?”景眠半睜著眼看著一旁的人,裴知敘嗯了聲:“吵到你了?”
“沒有。”景眠本就迷迷糊糊的,說完這句話便翻身睡去了。
裴知敘關(guān)了給他留的夜燈,對著景眠的后背輕聲道:“晚安。”
景眠睡醒之后就覺得大事不妙,她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喉嚨又干又疼,一邊走出臥室一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不自然的發(fā)燙。
好像有一點小發(fā)燒。
景眠走進浴室里,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整張臉都透著不自然的紅,應該是昨天下樓吹了風,當時自己還抱有僥幸心理,沒想到卻真的中招了。
她嘆了口氣,強撐著到了客廳,叫家里備著的醫(yī)療包拿了出來,翻了張退燒貼貼在額頭上,又找了一些退燒藥吞下。
外面的大雪已經(jīng)停了,景眠原本是想著今天出門的,卻沒想到來了這么一出。
癱倒在沙發(fā)上,退燒貼貼在腦袋上,大腦眩暈卻沒有減退半分。
迷迷糊糊地,景眠又靠著沙發(fā)睡著了。
“叮——”
臥室里的鈴聲突然響起,景眠被驚醒了,扭頭看了一眼敞開的臥室大門,從沙發(fā)上起了身又回到了臥室。
“您好。”
“我今天可能去不了,您家有外送服務嗎?”
“配送費不是問題,下午五點左右送來吧,謝謝。”
景眠掛了電話,明天就是裴知敘的生日了,昨天晚上她就找了家蛋糕店訂做了一個蛋糕,本想著今天出門回來時直接帶回來,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出不了門。
景眠干脆又直接了當?shù)幕亓吮桓C。
裴氏集團,裴知敘靠在辦公椅上,一只手抬起輕捏著自己的后頸,放松著因為長時間低頭還產(chǎn)生的僵硬感。
“扣扣。”
裴知敘目光看向敞開的辦公室門,肖助正抱著一堆文件站在門口,他放下手:“請進。”
肖助大步走進來,將文件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裴總,這些是比較急要的。”
“好。”裴知敘微微直起了身,又開始馬不停蹄地開始看文件。
肖助站在辦公室前,問道:“裴總,您明天有什么安排嗎?”
裴知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明天?”銥誮
肖助看著他有些疑惑地模樣,解釋道:“明天不是您的生日嗎?我是想問一下您有什么安排,如果需要休息一天的話,我就把明天的會議往后順一天。”
裴知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待機狀態(tài)的電腦,明天就是16號,還真是他的生日。
他不怎么過生日,以前是不想過,再接手公司之后更加沒有心思過了。
裴知敘的目光依舊落在枯燥的文字上,回應道:“會議就安排在明天吧。”
“好的裴總。”肖助道:“那明天晚上的飯局呢?需不需要幫您推掉?”
裴知敘這回猶豫了一下,他想到了景眠,不過景眠應該不知道他生日的事,自己也沒必要將這件事特別化。
“不用,工作照樣安排下去吧。”裴知敘拿起簽字筆,利落的在簽名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肖助眨了眨眼,看著他忙碌的樣子,最終還是扭頭離開了。
最近公司的事很多,裴知敘回到家時又是十一點多了,洗漱完畢回到臥室,卻看見本該已經(jīng)睡著的人,正窩在被窩里玩手機。
這讓他有些意外,裴知敘走過去,問道:“怎么還沒睡?”
景眠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手機亮起的燈將她的臉照亮,她啞著聲道:“今天睡得太多了,有點睡不著。”
她吃的退燒藥還是有點用處,一覺睡到了下午,精神也好了不少,但依舊不妙的是自己的聲音有點啞了,而且還有些咳嗽。
裴知敘察覺到她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彎下腰輕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感冒了?”
景眠含糊的嗯了聲:“有點,吃過藥了,應該明天就能好。”
裴知敘揭開被子上了床,一直躺著的景眠卻猛地坐起來,臉朝一側(cè)開始咳嗽。
他抬起手替她順了順氣,便看見景眠揭開被子準備下床。
裴知敘握住她肩:“去哪兒?”
“水喝完了,去接點水。”
“我去。”
說完,正要下床,景眠卻道:“不用,我自己去咳咳咳,我自己去就行,順便再吃點藥,你先休息吧。”
景眠一邊說著一邊套上了拖鞋,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空杯子,沖著裴知敘笑了笑:“你都忙一天了,我比你有精神多了。”
見景眠真的不需要他的幫助,裴知敘只好應答一聲,扭過頭又準備去開臥室的大燈。
“別開。”景眠制止道,“現(xiàn)在光線剛好,打開燈我怕我眼睛有點受不住強光。”
裴知敘聞言,總覺得今天晚上的景眠有點奇怪,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收回了手。
景眠這才拿著手機和杯子出了臥室。
裴知敘靠在床頭閉上眼一邊小憩一邊等著景眠回來,沒一會兒又聽見了景眠的咳嗽聲,抑制不住的咳嗽聲像是要將她整個心肺都咳出來一樣。
要不還是帶她去醫(yī)院看看。
裴知敘打定好注意之后才睜開了眼,下一秒?yún)s愣住了。
景眠戴著口罩,雙手端著一個蛋糕從臥室外走了進來,蛋糕上的蠟燭泛著暖色調(diào)的光,將她那雙圓潤的眼照得發(fā)亮。
她步伐穩(wěn)重一步一步的朝著裴知敘走去,等走到裴知敘邊上,才彎了彎眼,嗓音依舊發(fā)啞,戴上口罩之后聲音還有些發(fā)悶,不過卻依舊能聽出來話里的笑意。
她道:“阿敘,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