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馬車平穩(wěn)緩慢前行駛, 車內(nèi)氣氛安謐又溫柔。
沈清棠跟秦頤說了一會,蒼白的上便顯出一點倦,接著他便低聲道:“蘭庭我困了,我想睡一會。”
秦頤眉頭微微皺了皺, 但他認(rèn)真看了沈清棠一眼, 現(xiàn)沈清棠神情還算從容, 便默默攬過沈清棠道:“睡吧。”
片刻之后。
沈清棠蜷縮著窩在秦頤懷里,連鞋子都脫了, 閉著眼就這么安安靜靜睡著。
宛如一只雪白的小狐貍一般, 嬌柔人。
秦頤抱著懷中柔弱無骨的軀體, 再看著沈清棠安睡時雪白溫柔的容垂下的纖長眼睫,眸中的光卻有些閃爍。
這時,他又默默握緊了沈清棠的手,神情異樣。
那時攻擊沈清棠的靈植至少有練氣六層以上的修為, 要不然也不至于他跟慕飛都現(xiàn)不了。
這么多靈力, 驟然涌入沈清棠體內(nèi),即便他幫忙消化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留在沈清棠的體內(nèi),不斷沖擊沈清棠體內(nèi)的經(jīng)脈, 也絕不會讓沈清棠舒服。
更不能睡得如此安穩(wěn)。
他以前從來都覺得沈清棠是柔弱會撒嬌的人, 現(xiàn)在看來,沈清棠身上的那股韌勁比他想象中更強(qiáng)。
從剛才到現(xiàn)在,沈清棠唯一的一句抱怨, 聽起來輕描淡寫, 反而更像是撒嬌。
不過裝睡就裝睡吧,這種時候,讓沈清棠安安靜靜的躺著, 都比同他說消耗體力來得舒服。
想到這,秦頤便不動聲色又輕輕伸手拖住了沈清棠白皙的脖頸,讓沈清棠睡得更舒服些。
這時,沈清棠蒼白柔軟的唇角,悄悄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這抹微笑落在了秦頤眼中,讓他一顆心不由得顫了顫。
抱著沈清棠的手臂也愈收緊了分。
從沈清棠嫁給他到現(xiàn)在,沈清棠給他的,永遠(yuǎn)都是驚喜溫柔。
原本他以為,這次是該他還債。
現(xiàn)在看來,倒是老天給他的禮物了。
因為知道沈清棠生病了,所以車夫們都駛得特別平穩(wěn)小心,自然也慢了些。
往日,半時辰就能到的路程,這次花了快一時辰。
眼看著快要抵達(dá)沈府,輛馬車卻不約而同都停了下來。
秦頤感受著馬車的動靜,眉頭微微一皺,下識便用披風(fēng)輕輕蓋住了懷中昏昏沉睡的沈清棠,自己則是掀開馬車旁邊的簾子,朝看了一眼。
沈府正門,輛華美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那。
馬車上的綢緞門簾分別繡著“慕”字“陸”字,張示著來人的身份。
知道沈霆筑基成功,剩下的三大家竟然有兩大家都坐不住了。
慕家陸家都趕來了。
秦頤具下的薄唇悄然勾出一絲冷笑。
其實林家不也早就去過了么?
這時恐怕是做賊心虛不敢上門罷了。
前馬車?yán)锏纳蝣?#58362;沈清岸顯然也現(xiàn)了這情況,這時沈霆皺皺眉,先下了馬車,就對后的車夫道:“先帶姑爺,二少爺這位慕少爺走后門進(jìn)去,我跟大少爺去見客。”
車夫立馬答應(yīng)了,調(diào)轉(zhuǎn)馬車就往后門行駛了過去。
秦頤見狀,默默放下了簾子,并沒有出的思。
沈家另三家的恩怨,他不想管太多,而且現(xiàn)在沈霆都筑基了,也有能力處理了。
現(xiàn)下他只想沈清棠平安無。
一前一后,兩輛分別載著秦頤,沈清棠慕飛的馬車悄無聲息從后門駛?cè)肓松蚋?br/>
秦頤來過一次,知道沈清棠的房間,下了車,他便用披風(fēng)罩住沈清棠,抱著沈清棠去房間了。
慕飛也緊隨其后。
進(jìn)了沈清棠的房間,秦頤讓慕飛在間等著,自己則抱著沈清棠去了臥室。
臥室內(nèi)早已有下人點了熏香,清淡的香氣在房間中縈繞,床褥也都換了最嶄新柔軟的。
秦頤見狀,便放心將沈清棠輕輕放到了床上。
給沈清棠蓋了被子,秦頤正打算出去,卻忽然被拉住了袖子。
秦頤目光一動,也不戳破,只回過頭來:“醒了?”
沈清棠這時睜開眼,神情溫柔,但臉色依舊蒼白,他這時拉著秦頤的袖子便低聲:“蘭庭,你要去哪?”
秦頤怔了一瞬,無奈淡淡道:“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小飛,不給你惹。”
沈清棠被秦頤猜中了心,卻并不窘迫,反而松了氣,淡淡笑笑:“其實我不是這思。”
秦頤:?
“我想……去看看父親他們。”
沈清棠方才確實如同秦頤猜想的那樣,沒睡著,一直醒著,所以的動靜他都覺察到了。
雖然沈霆沒說是去見什么客人,但沈清棠猜也猜到了——除了三大家,不會有誰這時候上門造訪的。
來者不善啊。
最重要的是,他剛剛才吃了林家的虧,沈霆那暴脾氣,對著那群老狐貍太容易說錯了。
歹他也知道些劇情走人物性格,去了或許能幫上點忙。
秦頤聽了沈清棠這,再看沈清棠的表情,就知道沈清棠又開始犯操心的毛病了。
這時他沉默片刻,也不直接阻止,只是默默坐了下來,淡淡道:“你去做什么?去了當(dāng)場暈倒么?”
沈清棠:……
隨即沈清棠就佯怒著抿了唇:“蘭庭又取笑我。”
秦頤看沈清棠,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正想再說點什么,慕飛卻忽然從間闖了進(jìn)來,一臉著急憤怒。
“秦大哥,出了出了!”
秦頤眉頭一皺,沉聲道:“說。”
慕飛看了一眼清醒著的沈清棠,還以為是自己把沈清棠吵醒了,眸中頓時流露出分歉。
這時候,情緊急,慕飛也顧不得先道歉,便神情憤慨對著秦頤道:“秦大哥,慕家陰魂不散,居然帶了那什么陳長老,說要指認(rèn)我們兩邪修,叫囂著讓我們出去對質(zhì)呢!還說不讓我們出來就是沈家有心包庇,要搜沈家!”
沈清棠:……
秦頤:?
不過很快,秦頤眸中就閃過一道冷,沉聲道:“去就去,怕什么,正也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以后別瞎造謠了。”
慕飛咬了一下唇,欲言又止。
秦頤看到慕飛的表情,頓時又識到什么,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這時秦頤沉吟了一會,什么也沒再對慕飛說,只扭頭看沈清棠:“你留在這休息,我跟小飛去去就來。”
沈清棠如何沒看出秦頤跟慕飛之間的眼神交流,但他這時沉默了片刻,也沒說破,只是輕聲道:“那,你萬小心。”
秦頤點點頭。
離開沈清棠的房間后,兩人走出不遠(yuǎn),慕飛就焦灼開了。
“秦大哥,那姓陳的似乎是看出什么了,說我們走的是獸血修煉的邪法,怎么辦?”
秦頤聽了慕飛這句,目光微動。
片刻之后,他十分平靜道:“那他也只是揣測,離實真相還差得很遠(yuǎn)。”
慕飛感受到秦頤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沉默了一會,才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是……對方來了兩筑基。”
秦頤的眉頭終于緩緩皺了起來。
秦頤倒是不用害怕,他本體就比慕飛強(qiáng)大很多,但慕飛……
如果是筑基期的高手強(qiáng)行用威壓鎮(zhèn)住慕飛,說不定真的就要暴露慕飛的真實身份了。
只要慕飛暴露,秦頤就算不暴露,也跟暴露沒什么差別了。
最終,秦頤靜靜看了慕飛一眼,將手一攤,掌心赫然便出現(xiàn)了兩枚血紅色的藥丸。
秦頤:“拿去吃了。”
慕飛見到那藥丸,臉色微變。
但慕飛只是猶豫了一下,便果斷拿過那藥丸,吞入了腹中。
秦頤也一吞掉了藥丸。
再服下藥丸之后,慕飛秦頤的皮膚竟然在同時生了一陣不小的扭曲,仿佛他們皮膚下藏了什么蠕動的東,十分怖。
慕飛的臉色也驟然變得有些煞白,顯然是在忍痛。
秦頤閉著眼,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從他薄唇抿成一線的模樣來看,這藥丸的效果還是異常猛烈的。
這陣扭曲大概持續(xù)了半盞茶的時間,慕飛秦頤終于恢復(fù)到了平日的模樣,細(xì)看下來似乎皮膚更細(xì)膩了些,身上那股隱約異于常人的氣息也完全消失了。
只是,兩人身上的氣勢驟然低了一層,在勉強(qiáng)沒有跌落境界。
慕飛早知道這藥丸副作用有些大,但這時見到?jīng)]有跌落境界,反倒是松了氣。
“還還,幸虧沒跌境界,要不然他們該疑心了。”慕飛慶幸道。
秦頤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道利芒,沒有接慕飛的,只道:“走吧。”
秦頤慕飛來到沈府正廳的時候,沈霆正色不悅跟慕家陸家家主對峙。
慕家家主慕慎,陸家家主兼陵陽城城主陸修,一筑基一層,一筑基三層,加上沈霆這剛剛進(jìn)階筑基二層的。
三筑基,只是站在那,氣勢都異常逼人,伺候的小廝都只敢立在門,還都被這威壓弄得有點臉色泛白。
陳岳自然也來了,他作為主要證人,當(dāng)然要來。
而且這次也是他以譽(yù)擔(dān)保,唆使慕慎去找到陸修,以城主身份來壓住沈霆。
要不然只是慕家出,沈霆很能絲毫不買賬。
秦頤慕飛一出現(xiàn),立刻,除沈霆之的三雙眼睛就落在了他們倆身上。
慕飛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筑基,那逼人的氣勢讓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他此刻也不由得有些瑟縮。
但看著秦頤挺直的脊背淡然的表情,慕飛也還是默默站直了——輸人不輸陣,不能丟臉啊!
陸修本來是不想摻這件,但陳岳慕慎一再強(qiáng)調(diào)秦頤慕飛的古怪,又說這次沈霆能順利進(jìn)階就是受了邪修幫助,萬一日后沈霆也變成邪修,那陵陽城就完了。
陸修知道慕慎這人雖然心機(jī)有些深,也總跟沈家不對付,但大上不會馬虎,見他一直這么強(qiáng)調(diào),便忍不住心中也起了疑
想了想,就還是來了。
而秦頤慕飛一出現(xiàn),陸修慕慎自然立刻就朝他們看了過來。
這么一眼掃過來,陸修慕慎竟然第一時間沒生任何異樣,頓時神情都有些古怪了。
沈霆先前是驗證過秦頤慕飛身份的,此刻當(dāng)然全然信任自家的兒婿,見到秦頤出現(xiàn),不由得便坦然一笑道:“你們來了,陸城主慕家主也不知道聽了什么人的胡言亂語,以為你們是邪修,特大動干戈前來查證,真是笑。”
說著,沈霆就冷冷看了一眼一旁的陳岳。
陳岳一見沈霆這表情,頓時坐不住了,立刻便起身怒道:“這姓秦的姓慕的兩小子確實是邪修!沈家主進(jìn)階了筑基怎么還這般老眼昏花?難道是受了邪修什么處么?”
沈霆臉色微變,正要開,一旁的陸修卻已經(jīng)抬手輕輕一揮。
“都別吵了。”
屋中的氣場頓時凝結(jié)了起來,威壓緩緩傾瀉而下。
沈霆陳岳色微變,都不說了。
陸修算是老牌筑基,根基深厚,確實非他們比。
“是不是邪修,我一驗便知。”陸修淡淡道。
沈霆正想開,讓陸修放心驗,秦頤清冷的嗓音已經(jīng)靜靜響起:“城主盡管驗,若是邪修,今日我秦頤便自絕此。”
秦頤這時一開,其他人神情都驟然變了。
按理來說,秦頤是小輩,若陸修不開,他是沒資格先說的。
尤其,說的還是這么挑釁的。
但他們不知道,秦頤是故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陸修的注力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若是對付慕飛,他還是怕慕飛露餡。
所以,說完這句,秦頤還火上澆油淡淡補(bǔ)充了一句:“若秦頤不是邪修,城主打算如何?”
秦頤說完這,就連一魯莽的暴脾氣沈霆臉色都極為難看了。
更別說其他人。
陸修自擔(dān)任城主至今,還沒見過秦頤如此狂妄的青年修士,此刻他眸光一沉,便冷冷道:“是不是,驗了再說。”
“秦頤只是想要公平,城主不愿么?”
陸修臉色愈難看了。
秦頤的,字字都是在提醒他,作為城主,不能徇私枉法。
最終,陸修冷冷看著秦頤,沉聲道:“,若你不是邪修,那些散播消息的人,我會親手處置。”
“親手處置就不必了,只要城主到時昭告全城,秦頤并非邪修,為秦頤證清白即——”
“荒唐!你一練氣七層,有什么資格讓城主替你證清白?”陳岳忍不住“義憤填膺”的打斷了秦頤的。
秦頤淡淡的,只是不說,連看都不看陳岳一眼。
“夠了!”陸修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致——他這時看著陳岳氣憤猙獰的表情,隱約覺得這次能來錯了。
但已經(jīng)來了,陸修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而且他總覺得陳岳應(yīng)該不會拿這種情開玩笑。
或許只是秦頤色厲內(nèi)荏呢?
想到這,陸修又深深看了秦頤一眼,秦頤無表情跟他對視。
最終,陸修沉聲道:“,答應(yīng)你又如何,若你不是邪修,我便昭告陵陽城,還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