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欠一個條件
因為蘇長歌感冒發(fā)燒了,也不宜吹冷風,所以中午飯沒有出去吃,而是自己在房間里吃的。</br> 在吃了午飯之后,她喝了一頓調(diào)理的藥,在午睡后醒來之后,整個人就好得差不多了。</br> 當天晚飯,蘇長歌是出去正廳和容珩一起吃飯的。</br> 她一看到容珩,就在他跟前蹦跶了幾下,“喂!怎么樣?我好得夠快吧?”</br> 容珩坐在一盞燈下翻著書看,聞言輕飄飄的斜了一眼過去,“嗯,是還沒死。”</br> 還沒死……</br> 管家和將離一聽,哭笑不得。</br> 明明一個下午王爺就有意無意的讓人打探了夫人好幾次病情,現(xiàn)在話兒卻說得這么不好聽……</br> 不過,能讓王爺開尊口已經(jīng)不錯了,至于說了什么話,倒顯得沒那么重要了。</br> 而蘇長歌一聽容珩這話,頭上青筋突突的跳了好幾下,一把搶了他手中的書,“你丫的就不能說點好話么?!”</br> 一旁的管家和將離被蘇長歌從容珩手中搶書的動作弄得呆了呆,原本是要端菜往桌子放的,結(jié)果動作就這么定在了半空中。</br> “說好話也要看人的。”容珩倒是不是很在意她搶過去的書,道:“你想拿去看便拿去吧。”話罷,他瞟了一眼動作定住的二人。</br> 將離和管家頓時冷汗岑岑,趕緊回過神來,將東西擺放下來。</br> “誰稀罕你的破書!”蘇長歌沒有留意周圍的氣氛,不屑的撇嘴,不過,眼睛在不經(jīng)意的瞥到書名的時候挑了一下眉:“《戰(zhàn)國論》?”</br> 容珩沒錯過她那表情,挑了一下眉。</br> 蘇長歌立刻收回自己方才說的話,“這本書我拿去看了!”話罷,毫不客氣的將書往自己胸口上一放!</br> 反正那本武功秘籍她研究不出什么所以然來,而現(xiàn)在身子不是很好也不能動用高強度的訓練,用這個解解悶也不錯。</br> 況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這個時代的戰(zhàn)爭計謀書和自己上輩子讀過的有何區(qū)別。</br> “你喜歡看這等書?”容珩隨意的問。</br> “夠精彩的就喜歡看。”</br> 容珩也沒再多說,眼看菜上得差不多了,管家便道:“王爺夫人,菜上齊了。”</br> 兩人這才從一側(cè)來到飯桌邊,蘇長歌一坐下,看到桌面上的菜,眉頭就擰了起來,“怎么全是這些蒸煮的粥點湯水,還有素菜啊?”</br> 容珩優(yōu)雅的給她勺一碗湯,輕輕的推到她面前,聲音冷淡的道:“你剛發(fā)燒感冒,現(xiàn)在還沒好,你不吃這些,你還想吃什么?”</br> “我想吃肉,最好是紅燒肉。”中午那一頓她就只吃了兩碗粥,她現(xiàn)在嘴巴干澀無味,正想吃一些肉呢,竟然來了這么一出,她胃口立刻就沒了。</br> 容珩看也不看她一眼,“沒肉,吃菜喝粥。”</br> “我想吃昨晚的熊掌。”蘇長歌舔著嘴巴,饞道:“那熊并不是很大么,應該還有很多熊肉的。”</br> “今天只能吃這些。”容珩冷冷清清的道:“不想吃的話你就餓著肚子等明天吧。”</br> 人有些時候就是那么奇怪,有時候生病了什么都吃不下,有些時候卻會胃口大開。</br> 蘇長歌現(xiàn)在就是后者。</br> 她迫切的想吃肉,但是容珩這丫的小氣不給她吃,她也沒辦法,她現(xiàn)在嘴巴什么東西都想吃,所以真的舍不得不吃。</br> 就算是粥點素菜,她也要吃。</br> 再者,容珩這黑心鬼雖然黑心,但是他好歹沒有在她旁邊吃肉,而是陪著她一起吃粥點青菜。</br> 她也不是一個會分不清狀況只會瞎鬧騰的人,乖乖的進食了。</br> 飯后,容珩呷著茶,看了一眼蘇長歌,道:“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條件么?”</br> 雖然這一頓飯菜雖然不是蘇長歌滿意的,但是她還是吃得很飽,此刻正腆著肚子昏昏欲睡,聞言微微睜著眼睛,打一個呵欠道:“條件,你想要我做什么?”</br> 容珩:“你琴藝如何?”</br> “琴?”蘇長歌直接忽略那個藝字,腦子立刻清醒了,心頭的浮現(xiàn)一個不好的預感:“你說是的琴是什么琴?”</br> “你說呢?”容珩悠悠的道:“你會什么琴?”</br> 蘇長歌眨眨眼,她能說鋼琴么?</br> 容珩見她不說話,薄唇一掀,吐出二字:“古箏”</br> 啪!</br> 蘇長歌的心臟碎成了兩瓣,她頓時覺得自己剛恢復的精力一下子被抽空了,蔫了似的趴桌面上,可憐巴巴的:“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學什么古箏吧?”</br> 容珩瞟一眼她趴著的小臉,眸子閃過一道亮光,道:“如果你不會的話,就學。”</br> “表醬紫對我……”蘇長歌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哭喪著臉道:“能不能換一種樂器啊?簫或者長笛什么的也可以……”</br> 古箏,是她覺得最難駕馭,最最抗拒的樂器啊!</br> 她上輩子欠了他八百萬是么,學什么不好,偏偏要她學這個?</br> “不行。”她還沒說完,容珩就輕飄飄的斜她一眼,“只能是古箏。”</br> 蘇長歌不服,拍案:“為什么啊?”</br> “以為內(nèi)一個多月之后,皇城有一個天下的群英會。”</br> 蘇長歌難以置信,“難道你要我上臺彈唱助興?”丫的,這不是那些勾欄紅院的頭牌做的事情么?</br> 她雖然被他降為妾,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家室,他怎能讓她去拋頭露面?</br> 上臺彈唱助興?</br> 容珩聽著,難得的皺了皺眉,沒好氣的道:“不是因為這樣。”</br> “那是因為什么啊?”</br> “你是學還是不學?”容珩不答,冷冰冰的睨著她,“如果不想學也可以,將血刃還回去兵器室吧。”</br> 蘇長歌抗議:“它叫傲風不叫血刃!”</br> “如果你不答應,那么,它就叫血刃。”</br> 丫的!</br> 傲風是她難得的心儀的武器,是她的小寶貝,只要她一想到她的寶貝離她而去,被叫回那個血刃的名字,她就難以忍受。</br> 容珩:“如何?”</br> 蘇長歌牙一咬:“好!我答應!”</br> “答應便好。”容珩道:“古箏你一點不通?”</br> 她蔫了似的趴在桌面上,一字一頓地:“一、點、不、通。”</br> “我讓管家去請一個琴師回來。”容珩道:“如果你身子明天好了就明天早上進宮,明天中午之后開始學琴。”</br> “哦……”到時候?qū)W不來,不要怪她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