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湛兒母妃真厲害!
“方才在聊什么?”容珩淡淡掃一眼華懿然離開的方向,垂眸看著蘇長歌的小臉。自從她回來之后,因為對他陌生,話少了許多。</br> 很多時候,都是他先找話題開口。</br> 他本不擅長聊天,面對她的時候,卻總能找到話題。</br> 蘇長歌輕咳一聲,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在說你們小時候的事情。”話說完擔(dān)心他細問,接下去的話題會變得尷尬,便不等他開口,又問:“對了,琰兒和湛兒什么時候能回來?”</br>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他提兩個孩子,容珩心中一軟,輕聲道:“待戰(zhàn)事結(jié)束,湛兒會回來。”</br> “小屁孩呢?”蘇長歌急急問。</br> “小屁孩?”容珩睨著她,輕聲重復(fù)了這三個字。</br> 蘇長歌怔住了,她也沒想到自己下意識會說出這三個字來,覺得自己這用稱呼好像是不太好,“那個,抱歉,就是琰兒。”</br> “不必在意,你以前也是這么叫他的。”容珩看出她的不安,伸手過去揉了揉她腦袋,揉完之后,才想起她對他的碰觸避如蛇蝎。</br> 縮回了手,欲道歉,蘇長歌卻好像并沒有注意到,不閃不躲,還抬頭驚奇問:“我以前也這么叫?”說完,暗忖:原主跟她真是一樣呢,碰到喜歡的孩子總是小屁孩小屁孩的叫。</br> “嗯。”</br> 容珩頷首,和她說起了以前她和姬子琰的相處。</br> 他說蘇長歌便聽,聽完覺得很熟悉很親切,恍若真真是親身經(jīng)歷過似的,一邊聽一邊笑,頭也并沒有覺得痛。</br> 其實容珩言辭并不算動聽,而且也不擅長描述,不過不知為何,蘇長歌就是聽得很認(rèn)真很入神。</br> 聽到忘情處,她笑吟吟的伸手去扯他衣袖,仰起頭來:“那再說說這些年小屁孩和湛兒的事唄!”</br>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都這么漂亮,定然有不少趣事。</br> 容珩不答,唇瓣微動的低頭看她扯著他衣袖的手兒。</br> 蘇長歌一呆,猛地縮回了手。</br> 容珩蹙眉,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低頭了,“歌……”</br> “已經(jīng)不早了!”蘇長歌猛地出言打斷他的話,眸子閃躲,“我,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說完,身子一轉(zhuǎn),一溜煙的跑了。</br> 容珩看著她的背后,容色深深。</br> 蘇長歌一邊捂住臉一邊往回跑,心跳如擂鼓。</br> 她方才怎么會忽然去扯人家衣袖?而且說話伸手的動作忒熟稔,話兒居然還帶著撒嬌的軟綿,她她她抽風(fēng)了么?</br> 蘇長歌為自己那個動作懊悔,所以一個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得不怎么好,待三更的更聲已經(jīng)敲響,她才沉沉的睡了過去。</br> 翌日,她睡到日出三竿才醒來。</br> 她在梳洗的時候,兩個丫鬟問她:“王妃,您昨晚可是睡得不好?”</br> 蘇長歌擰濕毛巾的手一頓,嗯的應(yīng)了一聲,兩丫鬟一個叫青蘿一個叫玉竹,青蘿捂嘴笑道:“前些天王爺都習(xí)慣與您一起共進三餐,今日您一直沒睡醒,王爺早膳等了您好久呢!”</br> 玉竹點頭附和:“是啊,奴婢們原本還想問王爺要不要叫醒您,王爺卻說不用,讓您好好歇歇。王爺真的對王妃您很好啊。”</br> “是么?”</br> 蘇長歌擦著臉,神色有些復(fù)雜。</br> 老實說,無論是兩個丫鬟,還是華懿然,人人都說容珩對她好,當(dāng)然,她自己也能很真切的感受到容珩的好。</br> ……只是,這好真的是給她的么?</br> 只要一想到這些,蘇長歌就覺得心虛氣短。</br> 這一切,都應(yīng)該屬于原主的啊!</br> 這么想著,蘇長歌掃一眼房間四周,自從那天她暈倒之后,容珩便讓人將原主留下來的許多痕跡都清除抹去了,為的就是讓她不去回想太多,怕刺激到她。</br> “王妃,奴婢們給您端早膳來可好?”兩丫鬟不知蘇長歌心中所想,問道。</br> 蘇長歌回過神來,問:“現(xiàn)在距離午膳,大概還有多長時間?”</br> “一個多時辰吧。”</br> “那隨便給我端一碗粥過來填一下肚子就好。”</br> “是。”</br> 兩個丫鬟剛下去,華懿然就牽著她兒子走了進來,一邊進來一邊嘖嘖有聲:“歌兒,你醒得還真的夠晚的啊。”</br> “怎么,我醒得晚礙著你了?”</br> 蘇長歌很沒好氣,想起自己昨晚無聊時折的一個紙鶴,朝小孩招手:“荇兒過來,給你一個東西玩。”</br> “好!”</br> 荇兒脆生生的跑過去,蘇長歌一手牽他,一手從案桌上拿過千紙鶴,“喏,給你。”</br> “好好看,謝謝湛兒母妃!”小孩子就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一看喜歡得不得了,“湛兒母妃真厲害,這像只鳥兒,翅膀好寬呀!”</br> “荇兒喜歡寬翅膀?”</br> “嗯喜歡,翅膀?qū)掞w得高,飛得遠!”話罷,他抬起小臉蛋看看華懿然,噘嘴道:“不過,我母妃就沒有湛兒母妃手巧,母妃都不懂這些,父王比母妃還懂得多。”</br> 蘇長歌挑眉,忍不住大笑:“然然,你被你兒子嫌棄了。”</br> “就你話多!”</br> 華懿然哼一聲,拍一下自己兒子的腦袋,想到什么,她雙手挽胸道:“兒子,這種事情只有一個人懂就好,湛兒父王肯定不懂。”</br> 荇兒抬眼看向蘇長歌:“湛兒母妃,這是真的么?”</br> “……”她哪里知道啊!</br> 華懿然撇嘴,“歌兒,就算你記不得,但我跟活閻王一起長大的,太清楚他了,他不懂這些。”</br> 蘇長歌想到容珩,心情還是有些復(fù)雜,猜測了一下:“是不懂還是不屑懂?”容珩看起來,不像是會弄這些的人。</br> 華懿然瞪眼,“不屑懂也是不懂!”</br> “好吧,其實你也是不屑懂,對吧?”</br> 蘇長歌見她炸毛了,瞬間朝她眨眨眼,華懿然瞬間大悅,“對,歌兒你太對了,我也是不屑懂。”</br> 蘇長歌覺得好笑,這個時候恰好青蘿玉竹也給她端吃的來了,她一邊吃一邊跟華懿然聊天。</br> 吃完之后,她想了想,還是道:“然然,要不你還是跟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br> 看到原主留下來的物品,她心里依舊有一個很深的疑問,她想盡快去弄清楚。</br> “好啊。”</br> 華懿然牽起自己兒子的手,道;“不過房間太悶,我們出去邊走邊說吧。”</br> “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