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鬼谷子之術(shù)
“歌兒。”</br> 華懿然醒來的時候,蘇長歌算數(shù)算得太過專注,并沒有聽到,華懿然連續(xù)叫了兩三遍,她才聽見。</br> “醒了?”蘇長歌手抓著朱筆轉(zhuǎn)過頭看向床榻處,見華懿然要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扔了朱筆過去扶她坐起來,“感覺怎么樣?”</br> 華懿然背靠在床沿,任由蘇長歌幫她在后背豎起一個枕頭讓她靠背,“好多了,就是有些乏力。”</br> “失血這么多,還是多休息兩天為好。”蘇長歌看著華懿然的臉,笑道:“不錯,臉色好多了。”</br> “你是在夸我還是再夸你自己的醫(yī)術(shù)?”華懿然毫不客氣的說著,然后忽然驚了下來,半響后問蘇長歌:“那病秧子可有來過?”</br> “沒有。”蘇長歌據(jù)實以告,不過也怕華懿然多想,就將慕容書彥今天走之前的事給她說了一遍。</br> 華懿然蹙眉,眼底閃過一抹怪異。</br> “怎么了?”</br> “沒。”華懿然笑嘻嘻的搖搖頭,好像已經(jīng)不在意了,握著蘇長歌的手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歌兒,我昨晚醉酒得早,不清楚宮里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跟我說說?”</br> 蘇長歌連連點頭,“好,正想跟你說這一些事呢!”</br> 孕婦的情緒非常重要,華懿然又有早產(chǎn)跡象,再加上孩子父親不能陪伴左右,蘇長歌擔心她多想,所以也想多陪陪她。</br> 華懿然這時開口,正合蘇長歌之意。</br> 她將皇帝指婚的事說了。</br> 蘇長歌原本以為華懿然會驚訝一下的,不料華懿然非常平靜。</br> “這么多個女子,就只有秦子清幸免了。”華懿然聽罷,嗤笑一下,嘆道:“她果真是夠聰明啊,未雨綢繆,先下手為強說自己對赤蒼莽有意,赤蒼莽一死,還有誰敢貿(mào)貿(mào)然動她?”</br> 蘇長歌笑著說了一句,“然然,你這一句話說得秦子清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br> “是不是未仆先知我不知曉,反正她怪異得很,之前還傳出她懂鬼谷子之術(shù),日星象緯,占卜八卦,預算世故,厲害著呢!”</br> 蘇長歌著實詫異,“她……懂鬼谷子之術(shù)?!你怎么不早說啊!”</br>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啦。”華懿然只是隨口說的,見蘇長歌這么在意,忍不住道:“歌兒,怎么啦?她懂鬼谷子之術(shù)又怎么了?”</br> “如果她的鬼谷子之術(shù)精準的話,可就不得了了。”日星象緯,占卜八卦,預算世故,不知道能不能算到她和赤若絕的來路去脈呢!</br> 如果算到了,又對她有敵意的話,她可得要好好防著了!</br> 華懿然對秦子清很不喜,撇撇嘴道:“為何這么說?”</br> 蘇長歌自然不能將自己和赤若絕的事說出來,只道:“假如她鬼谷子之術(shù)精準,那她就能算到這個世界日后誰是主宰,天啟誰繼承,最后女子權(quán)傾天下的人又是誰……”</br> “對啊!”華懿然一聽,一個拍掌,激動得幾乎要站起來,“如果她提前算到了結(jié)果,她又對結(jié)果不滿,逆天而行怎么辦?”</br> 呃!</br> 蘇長歌想不到她腦子轉(zhuǎn)得這么快,腦洞開得這么大,忍不住道:“……然然,你會不會太夸張了些?”</br> “是夸張了些。”華懿然一覺醒來,精力好了不少,重重的哼了一聲,“她又不是真的懂鬼谷子之術(shù),就算她懂,她也未必有這個能力改變你方才說的那些!”</br> 蘇長歌噗嗤的笑了,“對了,她懂鬼谷子之術(shù)的事你是從哪里聽說來的?具體是怎么樣的?”</br> “其實就是一個傳言啦,幾乎整個皇城都知曉的。”</br> 蘇長歌無辜攤手,“我不知曉,給我說說。”</br> 華懿然也沒拒絕,給蘇長歌徐徐道來:“秦子清不是離開皇城好幾年么,傳言就是她去了她外公府上住幾年,但是坊間又傳出那幾年里她外公府上的下人根本連秦子清的影兒都沒見過!”</br> “還有就是,秦子清回來之后,整個人變了很多,一回來便懂了很多東西,而且愛玩得很,經(jīng)常跟府里的人玩捉迷藏。”</br> “玩捉迷藏?”蘇長歌揚眉,想不到溫柔沉靜的秦子清會玩這么幼稚的東西。</br> “是啊,她玩捉迷藏可玩得夠火的。”華懿然道:“一開始她讓府上的丫鬟藏東西,她坐在房間里一步都不動,在人將東西藏好之后,她說了一個位置,就能直接讓身邊伺候的人將東西拿了回來,而且屢試不爽!”</br> 蘇長歌暗暗詫異了。</br> “這就驚訝了?還有更厲害的呢!”華懿然有些冷,給自己掖了掖被角,“后來聽說秦子清嫌沒意思,就讓伺候她的丫鬟隨意往城里城外跑,半個時辰后,她能直接說出自己的所有丫鬟所在的位置,讓家丁將人帶回來!聽說每次玩,都沒有出錯的!”</br> 蘇長歌驚顫了一下,“真的?”</br> “不知真假。”華懿然攤攤手,“那一段時間,這件事在整個皇城理傳得沸沸揚揚的,不過,傳著傳著又有人說是玩笑的,事誤傳,秦右相也出來澄清了。”</br> “然后事情就平息了?”</br> “對啊。”華懿然回憶道:“那時候她大概剛回來沒多久,鬧了幾天之后就平息了,坊間也不再傳這件事,倒是說起秦子清的容貌來,再后來就是她的琴技和各種驚人才藝,還有英雄大會的一次次驚人表現(xiàn)。”</br> 蘇長歌頷首,若有所思。</br> “歌兒,這件事你別多想了,肯定是假的!”華懿然哼道:“鬼谷子之術(shù)誰不想學啊,要是誰擁有了這樣的才能干嘛還要藏著掖著,應(yīng)該展示出來縱橫捭闔才是啊!也不想想秦右相多精明一個人!哪里會不利用這一點!”</br> 蘇長歌笑笑,不置可否。</br> 兩人聊了一會,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管家過來道:“王妃,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br> 蘇長歌點點頭,讓管家將飯菜都端到華懿然房間來,管家應(yīng)了,正要去辦,蘇長歌叫住他:“王爺還沒回來?”</br> “沒。”</br> 蘇長歌想了澹臺流月的話,又想到將離昨晚受傷的事,愈發(fā)擔心,“你派人去找一下王爺?shù)男雄櫍纯窗踩c否。”</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