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變化
就這樣,一場鬧劇之后,紅翎公主回去了。</br> 容穎走了,紅翎公主走了,一時間,珩王府頓時安靜了許多,不習慣有客人在的珩王府的下人好像也比較活躍起來。</br> 像是走了兩個人,就松了一口似的。</br> 對于這一點,蘇長歌也不去在意,送走了兩人,她也是時候去看看赤若絕了。</br> 容珩一直都不喜歡蘇長歌和赤若絕有交集,只要蘇長歌一提到赤若絕,容珩便不會高興到那里去。</br> 雖然如此,對于自己的行蹤蘇長歌還是要交代一下的。</br> 容珩一聽蘇長歌要去見赤若絕,自然是要跟著一起去。蘇長歌對容珩這樣的步步亦趨,覺得好笑不已,不過也沒介意,兩人早上處理了一些事情,打算用了午膳便一起去。</br> 不過,一頓午膳還沒吃好,容珩卻管家匆匆的叫走了,還出了府去。</br> 容珩這一趟出府,蘇長歌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想了想,便不等他了,在姬子琰午睡的時候,去了一趟驛館。</br> 驛館的守衛(wèi)也挺嚴的,蘇長歌報明了身份,才得以放行進去。</br> 守衛(wèi)的人也有人負責接待外客領路的,蘇長歌正要讓人帶她去見赤若絕,驛館里面便迎面走來了兩個人——赤天驕和秦子清。</br> 兩人看到蘇長歌都有些意外,臉上帶著笑的迎了上來,一個比一個溫柔得體的問:“珩王妃,你怎么會來驛館?”</br> “來找赤大哥。”蘇長歌坦然的報明來意,眼睛掃視著兩人身上厚厚的貂裘斗篷,和蓋在頭上的絨毛帽子,笑問:“天驕公主和秦小姐這是要外出么?”</br> 秦子清正要開口,赤天驕便搖頭,露齒輕笑道:“我們只是出來透透氣的,也沒打算出去。”</br> “原來這樣啊。”</br> “珩王妃,驛館你可能不太熟悉,也不知道二王兄住在哪里是吧,要不我替你領路?”說話間,也不等蘇長歌回答,便將那一個領路的侍衛(wèi)給打發(fā)掉了。</br> ,領路的人都被打發(fā)走了,蘇長歌哪里還有選擇的余地,不咸不淡的一笑,“那就勞煩公主了。”</br> “珩王妃客氣了,我們是朋友嘛!”赤天驕友好而熱情,一雙眼睛清澈而溫柔,引路道:“我們這邊走。”</br> 三人一起去了赤若絕的房間。</br> 去時,赤天驕問道:“珩王妃,紅翎公主在您府上可有好一些了?”</br> “好一些了吧。”蘇長歌道:“不過起色不大,被接回宮里了。”</br> 赤天驕好像有些訝異,“昨兒天驕進宮,還聽太后說起紅翎公主在珩王府的事,什么時候回宮的?”</br> “今天早上。”</br> 赤天驕點頭,也沒有再多問,倒是秦子清清淺的嘆了一口氣,“這次千暮山之行怎么就出了這樣的事呢,公主如此,蒼狼王更是……”</br> 說著,她意識到了什么,便澀然收音,輕聲道:“子清嘴拙,又說錯話了。”</br> 赤天驕搖搖頭,“父皇素來疼愛大王兄,大王兄此次出事,父皇大怒,聽說已經(jīng)派人出使交涉了。”</br> 蘇長歌聽著兩人的感嘆,沒有插嘴的意思。</br> “天啟和啻刖交和的日子,恐怕也到了盡頭了。”秦子清很是惋惜的道:“我們想要見面,恐怕也難了。”</br> 秦子清和赤天驕兩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了難過之色。</br> 蘇長歌嘴角動了一下,淡淡的開口道:“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兩位又何必感嘆難過呢?”</br> “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秦子清眼底閃過欣喜亮光,贊嘆道:“珩王妃好生才情,此話極妙!”</br> 赤天驕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后也頷首贊同,“的確。珩王妃好像總能說出讓人驚嘆絕妙的話。”</br> 蘇長歌對兩人的贊同不甚在意,指著前面哪一個比較開闊的的房間問:“赤大哥可是住在這里?”</br> “是的。”赤天驕說著,有些好奇的問:“珩王妃,我真的很好奇,您和二王兄是如何認識的?”</br> 蘇長歌沒有義務滿足她的好奇心,淡淡道:“認識很久了,也不知曉他是啻刖國的二王子,姓名也不知道很齊。”</br> 秦子清和赤天驕對望了一眼,赤天驕心里的疑問更重了,還想繼續(xù)開口問,三人卻已經(jīng)道了赤若絕房間的門前,蘇長歌敲了敲門:“赤大哥,在么?”</br> 里面沒有傳來任何響聲。</br> 三人站立了半響,然后門卻打開了,一個赤若絕的下屬開的門,看到三人面無表情的道:“殿下請珩王妃進去。”</br> 蘇長歌頷首,“有勞了。”抬步進去了。</br> 赤天驕和秦子清抬步要跟進去,卻被那人伸手攔住,“請公主殿下和秦小姐卻步。”</br> 兩人一愣。</br> 秦子清有些尷尬,不過也不強求,連連后退了三步以示意尊重。</br> 赤天驕微微一笑,溫聲道:“我也好幾天沒見過二王兄了,不能進去看一下他么?”</br> 那人冷冷淡淡道:“二殿下只讓珩王妃一人進去。”</br> 赤天驕訕訕,小巧的唇瓣嚅囁幾下,“……能不能幫我給二王兄帶幾句話?”</br> “抱歉,屬下只聽令于二殿下!”話罷,那人有禮的朝兩人弓腰致歉,然后冷淡的闔上了門扉。</br> 赤天驕愣愣的看著闔上了的門扉,臉上有著惘然。</br> “天驕?”秦子清輕聲叫她,“天冷,我們不要站在外面了,回去屋內(nèi)暖暖可好?”</br> 赤天驕靜了半響,才頷細細點頭,“好。”</br> 兩人一同轉(zhuǎn)身,秦子清原本要和她說話的,但赤天驕始終有些心不在焉,靜靜的走著路。</br> “……我記得,你與你二王兄感情好像素來比較好,為何這一次來會……”</br> “我也不知。”赤天驕嘆了一口氣,“二王兄是從兩三年前開始,變得冷淡起來的,但是我卻覺得他好像幾個月前變化尤為厲害。”</br> “幾個月前?”秦子清若有所思,“大概幾個月前?”</br> “我也不太清楚。”赤天驕還是有些心不在焉,沒在意秦子清的變化,“大概是四五個月前吧,又或者是幾年前早就變了,只是我在外時間多,接觸不到而已。”</br> 時間對不上……</br> 秦子清搖了搖頭,也不再在意這個了。</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