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真的解藥
直到兩人消失在門口處,容珩才收回視線,清泉般的眸子有暗流流過,“將離,好生看著。”</br> 將離拱手,不發(fā)一言,身子一閃,悄然無聲的出去了。</br> 前廳一下便少了四人,瞬間的安靜下來了。</br> 蘇長歌坐在容珩身邊,但是眼睛只顧盯著碗里的藥。</br> 容珩有些無奈,站起來,找了一個位置,在她旁邊的茶桌的另一端坐了下來。看著她的頭頂,他干凈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揉了揉,“怎么了?這藥不對?”</br> “我還不能確定。”蘇長歌還是不是很相信蒯紫映,“紫映公主太狡猾了。”也太惡毒了,竟然能在水源下毒,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得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br> “嗯。”容珩頷首,“不過,這瓶藥我倒覺得是真的。”</br> “小心使得萬年船,吃進肚子里的藥,不能有絲毫差錯。”</br> 容珩微微翹唇,不反駁,她垂首注視著藥,他雙目注視著她,溫潤如水。</br> 一會兒,便有下人拎著一只關著幾只白白的小老鼠的籠子,用托盤端著一些水進來了。</br> 蘇長歌見此,向那兩人招招手,拍拍茶桌,“將東西拿過來這里吧。”</br> 其他人按蘇長歌的吩咐辦事,將東西一一擺放到茶桌上。</br> “你要用這些小白鼠試毒?”容珩瞥一眼那些東西,如是問道。</br> “嗯。”蘇長歌抬首,給他一個笑,然后分別再多拿了兩個杯子,將廚房有毒的水和干凈的水分別倒到兩個杯子里。</br> 管家看著那幾只小白鼠,皺眉:“夫人,試毒用貓和兔子都可以,為何要用這些小東西?”這些小東西可不干凈,夫人可是被王爺捧在手心的,尊貴至極,如何能碰這些小東西?</br> 還有啊,女子不都很怕老鼠么?夫人難道不怕?</br> “貓和兔子和我們人體可有很大差別。”蘇長歌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籠子里拿出一只小白鼠,“別看這些小白鼠小,但是倒是和我們人體……比較相似。”小白鼠的全基因組和人類的相似度極高,實驗什么的,自然要用小白鼠最好。</br> 管家不解,但是見蘇長歌對小白鼠好像很熟悉的模樣,一點都不怕,忍了忍,就不再說什么了。</br> “對了,然然的事情怎么了?”蘇長歌問容珩道。</br> 容珩剛回來的時候,她知道他關心姬子琰,也覺得時機不對,便沒有問這一件事。</br> 她覺得如今時機不錯,想了一下,便開口問。</br> “差不多了。”</br> 蘇長歌正在喂小白鼠喝有毒的清水,聞言驚喜的抬頭:“當真?”</br> “嗯。”容珩頷首,“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下午華老便可以去刑部將她接回來了。”</br> “那就好。”蘇長歌松了一口氣,想到什么,又問:“你可曾去刑部看過然然?她可有吃苦?”</br> “看過。”容珩不咸不淡的道:“進了刑部,從來就不會毫無損傷的走出來。”</br> 蘇長歌容色一沉,“也就是說然然受傷了?”</br> “傷的不輕。”</br> 蘇長歌抿唇,“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跟人氣沖突了?”華懿然一和赤蒼莽不熟,好端端的怎么會起沖突?還有,華懿然雖然很討厭秦子清,但是從來都是嘴巴上說說,不會動手的。</br> 如今,一次傷了二人,而且是在驛館將人傷了的,委實有些奇怪。</br> “我沒有具體問,去刑部時有其他人和我一起去的。”</br> 蘇長歌不是很明白,伸手去扯扯他的衣袖,“但是,如果你沒有弄清楚事情,又是如何解決問題的?”</br> “你也覺得華懿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么?”唇瓣淡淡的勾了一下,語帶諷刺,“一個人無罪,也能變成有罪,一個人有罪也能變成無罪。當黑白早已相融,是不能用尋常黑是黑,白是白的方法處理的。”</br> 蘇長歌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赤蒼莽這人看起來戾氣非常重,他千里迢迢而來,卻被然然所傷,難道就甘心然然被放出來?”</br> 按照赤蒼莽的性子,應該會前去找皇帝,大肆諷刺一番皇帝,然后讓皇帝處置了華懿然才是,怎么會由著皇帝這么輕易的就放過華懿然?</br> 容色容色淡然:“他自然是不甘心,只是他平時得罪人多,特別是他幾個兄弟。這一次來我們天啟,他勾結各路殺手埋伏幾個兄弟,他的兄弟對他早已是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自然不會讓赤蒼莽好受了。”</br> 蘇長歌揚眉,“也就是說,你在赤蒼莽的兄弟身上下手,讓他們對付赤蒼莽,你從此坐享漁翁之利了?”</br> 容珩捏捏她的鼻子,“聰明。”</br> 蘇長歌粲然一笑,皺皺鼻子,笑嘻嘻的:“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br> 容珩看著她得意的小臉,唇瓣翹了翹。</br> “不過,然然素來少進皇城來,她會出事,事情恐怕早有部署吧?”</br> “嗯。容珩頷首:“這件事有些復雜,牽扯到各方面的,要仔細查一查才行,具體如何暫時我也說不清楚,待琰兒好了,我們就去華王府一趟,和華老好好探討一番。”</br> “嗯,也只能如此了。”蘇長歌話罷,低頭,卻見小白鼠已經(jīng)顫抖著四肢倒在了桌面上,肚子一點點的鼓了起來。</br> 容珩和管家看著那小白鼠。</br> 蘇長歌觀察一番,發(fā)現(xiàn)差不多了,就往有著解藥的杯子里倒了幾滴清水,攪拌一番,然后喂給小白鼠喝了。</br> 小白鼠喝了一會,身子便不再顫抖了,鼓起的肚皮也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模樣。</br> “你說得對,這藥是真的呢!”蘇長歌見此,松了一口氣,笑著扯著容珩的衣袂笑瞇瞇的道:“我們拿給琰兒喝吧!”</br> 容珩頷首,站起來道:“好。”</br> 管家也跟著走,瞥見旁邊的那一只袋子,便問:“夫人,這袋子……”</br> “先幫我養(yǎng)著。”蘇長歌眸子一閃,“這毒蟾蜍可不一般,我要留著好好研究一番。”她原本打算將之扔回給蒯紫映的,但是想了想,覺得這也算是好東西,干脆自己留著。</br> 管家噎了噎,欲哭無淚。這么毒的東西,還要養(yǎng)著它啊?</br> 蘇長歌沒看到管家皺巴著的老臉,被容珩攬著肩膀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