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找上門
蘇長歌說完,見容珩容色冷冷,若有所思的模樣,問:“為什么所有人看到小屁孩都是一副很奇怪的模樣?”</br> “因為琰兒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而不是同父同母。”</br> 蘇長歌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捋清思緒,容珩又再道:“母后是先嫁給我父皇,后來再改嫁給琰兒的父親。”</br> 母后?</br> 改嫁?</br> 蘇長歌聽著這兩個詞,腦仁抽了抽,覺得信息量太大了!</br> 也就是說,容珩的生母,曾經(jīng)當真是天啟的一國之母了?但是,堂堂國母,豈能……改嫁?</br> 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么!</br> 蘇長歌滿腹詫異,正要問容珩好端端的一國之母,怎么會說改嫁就改嫁,馬車就已經(jīng)停了下來了。</br> 管家道:“王爺王妃,到府上了。”</br> 蘇長歌聽著,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伸一個懶腰的從容珩的懷里站起來,道:“走吧,我們下馬車。”</br> 說著,走了幾步,輕盈的蹦跳著下馬車。</br> 因為是大冬天,天上紛紛揚揚的下著雪,其實也不算很晚,但是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暗了下來。</br> 蘇長歌一下來,立刻被迎面襲來的風雪吹得瑟縮了一下肩膀,管家便撐開一把油紙傘過去想要替蘇長歌遮擋風雪,卻在途中被一只修長優(yōu)雅的手截了去。</br> 管家怔了一下,卻也沒堅持,勾著唇角慢慢的往后退了了幾步。</br> 這個世上,能讓這個清貴冷傲的男子主動去撐傘的,也就只有夫人了吧。</br> 容珩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攬著蘇長歌肩膀,“走吧。”</br> 蘇長歌看了一眼她握著傘的手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以前在電視上或者電影里,看到情侶或者夫妻兩人撐著一把傘在風雪里走,很多人都覺得那是浪漫,蘇長歌總是不以為然。</br> 當然,現(xiàn)在她也不覺得有多浪漫,浪漫這個詞太過風花雪月,如果她想第一時間想到這個詞,就褻瀆了容珩的心意了。</br> 她只覺得溫暖。</br> 她頓時當真不覺得冷了。</br> 她伸手橫過他后背,攬住他的腰,往他身側(cè)靠了靠。</br> 容珩好像身軀好像震了一下,蘇長歌察覺了,仰頭對他一笑。</br> 笑容璀璨如花。</br> 容珩唇角勾了勾,輕輕垂首在她發(fā)頂吻了一下。</br> 珩王府門外燈籠高掛,門外被照得明亮溫暖。</br> 兩人舉步往回走,剛走了兩步,身后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蘇長歌和容珩齊齊回頭,隔著一段距離,在甜黑的夜里隱隱約約的看到見蒯烈風蒯烈門蒯紫映三人,還有他們的幾個隨從一起,迎著風雪疾馬而來。</br> 蘇長歌仰頭過去看他容珩,“他們怎么來了?”</br> 容珩淡淡道:“應(yīng)該是來找你的。”</br> “我?”蘇長歌訝異,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容珩是怎么回事,幾人已經(jīng)縱馬來到他們跟前,‘吁’的一聲勒緊繩索,然后利落的翻身下馬。</br> 蒯烈風為長子,率先走過來,冷淡拱手:“珩王爺,珩王妃。”</br> 蒯烈門和蒯紫映也走了過來,也異常有禮的跟兩人彎腰拱手。</br> 蘇長歌挑眉,這三兄妹是要鬧哪樣?</br> 容珩視線在三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聲音極淡的問:“不知北陵三位王子公主前來容珩這里,所為何事?”</br> 蒯烈風沒說話,蒯烈門回頭很冷的斜睨了一眼蒯紫映。</br> 蒯紫映便有些不甘不愿的走了出來,“紫映今兒前來,有一事相求。”</br> 蘇長歌揚眉,從三兄妹下馬,她就開始不著痕跡的打量三人了,蒯烈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臉上面無表情,而蒯烈門則是半身戾氣半身火氣,像是在惱怒。</br> 而蒯紫映……她則很是委屈,不甘不愿的。</br> 蘇長歌還想有什么事能讓這個高傲于頂?shù)墓魑瑓s不料聽到她說有事相求!</br> 蘇長歌不吱聲,容珩問:“不知公主這‘求’字從何而起?”</br> “珩王爺,珩王妃,我們進里面聊如何?”站在門口,外面還有人往來,這里根本就不是聊天的地方。對此,蒯烈門非常不悅。</br> “我珩王府的規(guī)矩北陵二王子應(yīng)該聽過的。”容珩不緊不慢的,沉靜淡雅的開口:“我珩王府不是什么人想進就能進的。”</br> 蒯紫映冷傲的哼了一聲,“大王兄二王兄,你們都看到了吧,這樣的待客之道,你讓我如何跟他們談?”</br> 容珩聞言,也不看她一眼,攬著她的肩繼續(xù)往前走。</br> 蘇長歌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楹螘r而來,但是能讓他們?nèi)置靡黄鸪鲴R前來的,應(yīng)該不是小事。</br> 不過,蒯紫映的態(tài)度她當真不喜。</br> 她跟著容珩走。</br> 剛走了兩步,素來少言的蒯烈風開口:“請兩位留步。”</br> 容珩頓足,回頭看了一眼蒯烈風,素色的衣袂在寒風中飄渺如雪:“烈風兄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我珩王府的規(guī)矩的……”</br> 蒯烈風:“我們會按規(guī)矩辦事。”</br> 蒯烈門蒯紫映齊齊氣急:“大王兄!”</br> 蒯烈風冷眸瞥了一眼他們,“你們有意見?”</br> 兩人被他這一看,立刻弱了下來,不敢再言。</br> 蒯烈風眸子更冷了,轉(zhuǎn)頭回去看著容珩,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的問:“我們可以進府了么?”</br> “三位請。”容珩雙目掃向三人后面的那些隨從,“其他人留下來吧。”</br> 話罷,不顧蒯紫映橫眉豎目的模樣,對管家道:“讓人看著他們,若有半分僭越,立刻殺無赦!”</br> 管家頷首,重重道:“是!”</br> 容珩聞言,也不管其他三人如何,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蘇長歌的肩膀往回走。</br> 蒯烈風蒯烈門蒯紫映三人跟了上去。</br> 一路上,五人安靜無言。</br> 從門口,直接去了前廳。</br> “請!”容珩領(lǐng)著蒯烈風三兄妹入座,然后和蘇長歌一起在以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后讓人上茶水點心。</br> 三人出身高貴,珩王府上的茶水點心再好,心思都不會在上面。</br> 蒯紫映從進門開始,就用眼睛掃著前廳的布置。</br> 只是掃了幾眼,便冷笑,“本公主還以為珩王府放著什么了不得的寶貝呢,看著也不過是比一般的府邸高雅上幾分罷了,連一些珍奇寶貝都沒有,還好意思弄出一堆理由規(guī)矩來呢!故弄玄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