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獨特的作畫方式
項目比試很快便要開始了。</br> 參與書畫比試的人并不多,也才五人而已,其中包括蒯紫映,秦子清,畫晴郡主,雨眠郡主,還有她。</br> 書畫項目是所有參賽者每人一張非常寬大的桌子,所有人一起從參與比試的,在一個時辰內(nèi)完成一幅畫作,并題詞。</br> 為了參賽者之間不被彼此所影響,五個人并非是并排著作畫的,而是將五張桌子排成了圓形,各個參賽者之間幾乎是側(cè)背著的,每個參賽者之間的距離也很寬。</br> 如果不往對方那里走上好幾步,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作畫情況。</br> 在開始作畫之前,評委讓參賽者抽取桌子位置,蘇長歌恰好抽到背對著舞臺的位置。</br> 而她的左側(cè)背邊是吏添香,右側(cè)背邊的則是蒯紫映。</br> 因為曲和棋項目,蘇長歌都得了第一,按道理說大家都更應(yīng)該提防著蘇長歌的,但是很多人對蘇長歌還是不以為然。</br> 一個雙目失明十年的瞎子,擅長一兩樣?xùn)|西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她不可能樣樣都精通吧?</br> 更何況,作畫不比彈唱下棋,是一件非常講究的事,蘇長歌雙目失明十年,能做出什么獨具匠心,畫工精細(xì)的好畫來?</br> 所以,大家都覺得蘇長歌不足為慮。</br> 在作畫開始之前,蒯紫映踱步來到蘇長歌身側(cè),翹著唇角問:“珩王妃,不知你畫過多少畫?”</br> 參賽者很多材料都是自己準(zhǔn)備的,但是紙張卻是由評委這方提供的。評委這方提供的紙張是經(jīng)過特殊印刷的,紙張里面好像隱隱約約能看到龍鳳盤踞的痕跡。據(jù)說之所以用這種紙張,是為了杜絕參賽者作弊。</br> 防止參賽者用畫好的畫,或者是其他人作的畫混入到參賽中。</br> 參賽者上來舞臺了,但是畫紙還沒有呈上來,需要參賽者等一會。</br> 蘇長歌不想站著,便身子輕盈一躍,坐在了桌面上。</br> 眾人被她隨意不雅的行為弄得傻了眼,但是經(jīng)過之前曲子和下棋的事,觀眾倒也沒有人說什么,反而有人贊一句:“珩王妃好生隨心,不受拘束!”</br> 蘇長歌雙手撐在桌面上,無聊的晃悠著雙腿,聞得蒯紫映之言,聳聳肩隨意的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沒數(shù)過。”</br> 沒數(shù)過?</br> 蒯紫映微微瞇眸,“不知珩王妃畫工如何?”</br> “畫工?”蘇長歌微微蹙眉,搖搖頭:“這個不知。我畫畫都是隨意來的,沒畫過工筆畫。”</br> “沒畫過工筆畫?”蒯紫映心底一喜,但是經(jīng)過了之前兩次蘇長歌大勝的事兒,她不敢放松警惕,不依不撓的問:“雖然沒花過工筆畫,但是自己有沒有畫工,難道你自己都不知曉么?”</br> “這個我當(dāng)真不清楚,沒有人評價過。”蘇長歌晃悠著腿,悠悠然然的道:“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有的。”</br> “沒有人評價過?”蒯紫映一笑,嘴里細(xì)細(xì)的咀嚼著這幾個字,越咀嚼就越想發(fā)笑。</br> 旁邊的吏添香也留意到了兩人的對話,眼底露出些輕蔑來。</br> 其他人也覺得輕松了一些,畢竟有人墊底了,她們也不操心自己會是最后一名。</br> 吏添香踱步到兩人身邊,似笑非笑的對蘇長歌道:“珩王妃,待會可要好好畫啊。”</br> 蘇長歌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更別說回應(yīng)她了。</br> 吏添香看著蘇長歌對她視若不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氣呼呼的甩袖回到原座位上了,發(fā)誓要好好畫,壓蘇長歌一頭!</br> 那些特殊的畫紙是由特殊的方式封存起來的,是剛從宮中送出來的,評委手下的人也快手,很快就呈上來給參賽者使用了。</br> 然后,評委正式宣布比試開始。</br> 評委讓人隨意提供給參賽者幾張畫紙,數(shù)量隨意,如果不夠用可以開口問要,多的則在比賽完之后收回去。</br> 蘇長歌看了一眼那些畫紙,畫紙莫約上輩子那種大小一開的紙張。</br> 書畫筆試時間為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br> 一個時辰的時間其實不算長也不算短,這個時間段如果隨便的畫一幅畫出來是不行的,但是太講究太精雕細(xì)琢?xí)r間又不足。</br> 因此,這個比試非常考驗畫工和能力。</br> 在這樣的時間內(nèi),能好好的畫好一幅畫出來已經(jīng)是難事,更莫要說篇幅是否宏偉了。</br> 篇幅宏偉與否,取決于一幅畫的大小。時間有限,篇幅太大容易浪費時間,很多人都更講究畫工精細(xì),用不了那么大的紙張,所以都需要剪裁一番。</br> 很多人都剪裁莫約四開大小的紙張來,篇幅不算大也不算小,中規(guī)中矩的。</br> 蘇長歌畫畫素來不喜歡束手束腳,畫畫從來都喜歡大篇幅的,所以,她根本就懶得剪裁,打算直接用整張畫紙來畫。</br> 所以,在別的參賽者在小心翼翼的剪裁著畫紙的時候,蘇長歌就開始熟練的調(diào)彩料了。</br> 而在別人開始調(diào)彩料的時候,蘇長歌已經(jīng)提筆作畫了。</br> 篇幅大,蘇長歌先是捏著一支畫筆隨意的勾勒出一個輪廓,她這個輪廓勾勒得實在是太隨意了,看起來很有抽象的味道。</br> 在開始作畫的時候,五個評委都會上來看一番。</br> 五個評委看到蘇長歌大大的一張紙張,上面隨隨便便的勾勒出一條條的東西,都傻了眼。</br> 容擎之嘴角抽搐兩下,忍不住道:“珩王妃,你……確定是在作畫?”而不是在……畫蚯蚓?</br> 蘇長歌專注于手上的動作,聞言頭也不抬,一本正經(jīng)的道:“當(dāng)然是在作畫,這是書畫比賽不是么?”</br> 晴姑姑溫柔的拍拍蘇長歌的肩膀,忍不住溫柔的開口建議:“珩王妃,其實你可以用小一點的紙張,畫精細(xì)一點的,例如工筆畫?”</br> “謝謝晴姑姑。”蘇長歌還是沒有抬頭,笑著道:“相對于工筆畫和寫意畫,我更喜歡兼工帶寫的。”</br> 容擎之忍不住插嘴,“但是看你畫出來的模樣,倒是比寫意還要寫意。”完全看不出什么模樣!</br> 在容擎之說話的時候,蘇長歌已經(jīng)快速的勾勒好她要的輪廓了,聞言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樂意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