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8.奇怪的女兒
不過那洋酒確實猛烈,不經(jīng)勾兌就這樣喝實在很難豪爽得起來,由此我也斷定王茜是真有心事,否則剛才根本不可能那樣喝。
王茜是酒醉心明白,見我只干了半杯就一臉痛苦,將臉上的醉笑收起后,轉(zhuǎn)而有些關(guān)切道:“你慢慢喝,別嗆著了,趕上我就行!等你追……追上我了,我們再繼續(xù)。看在你……嗯,看在你陪我喝酒的情分上,我就先跟你說正事吧!”
酒醉有心人!她的態(tài)度一轉(zhuǎn)變,我對她的介懷便少了很多,轉(zhuǎn)而更有一點點心疼她的感覺,剛才她那么豪氣地喝這高度洋酒,那可是典型的“自殘”行為吶!
所以我點了點頭后,便放慢了飲酒度,如果我喝快了追上她的三杯,我怕她賭氣又繼續(xù)跟我拼酒。只輕輕地向她點了點頭后,示意她先說事。
“謝謝!”
王茜即使已經(jīng)醉了,但我的那點小心思也逃不出她的眼睛,否則她不會莫名其妙地謝我。
見她自己也抬起起酒杯,我連忙將她的酒杯奪過來,按比例給她加了蘇打水和調(diào)味檸檬汁,然后才重新遞給她。
我這只是小小的舉動,王茜接過酒杯時眼里卻瞬間泛起淚花,順勢也將我的酒杯搶過去,幫我的酒也調(diào)兌后才擺過來,接著才開口道:“蕭劍,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剛才飲酒的那些插曲,雖然讓我內(nèi)心對她的看法重新有了些變化,但想起李蓉叫我提防她,我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戒備的,便點頭回道:“你說吧,只要不再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我必定會盡力而為。”
王茜聽出我話中有話,抬起酒杯飲了一大口后問道:“我對你有動過什么不該動的心思嗎?我愛你,一直用熱臉來貼在你的冷面上,難道那叫不該動的心思?你本來是我老公的呀,就算離婚了,也是我的前夫,而我跟白紹南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我這樣做……”
我不想聽她說起往事,同樣一大口酒下肚,然后打斷道:“過去的事別提了!你是了解我的,不管什么人,對我動任何心思都無所謂,畢竟套雖然是別人下的,可自己不鉆的話誰都沒辦法,所以我上了任何人的當,都不會怪別人而只會怪自己。但如果有人對我愛的人動心思,那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我這句話有試探的目的,李蓉說這次她身上的事,感覺是中了張晴晴和王茜的圈套,對此我倒沒什么懷疑的,不過我想看看王茜對此事的態(tài)度。
沒想到王茜還真就驗證了李蓉的話,聽出我是什么意思后,沒頭沒腦地問我:“蓉姐姐不會就此把我當成仇人吧?你說她勸你來見我,是不是代表她不會跟我計較了?”
“蓉姐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只希望你今后別利用別人的時候,千萬別再利用別人的善良。”事情都已經(jīng)生了,我也不想責(zé)怪她什么,回應(yīng)了一句算是忠告的話。
見她聽了我的話后若有所思,我接著開口問道:“你說吧,要我?guī)湍闶裁矗俊?br/>
王茜卻沉默了好久,才低沉著聲音道:“我想讓你去嚇唬嚇唬我爸,叫他有些行為收斂一點。”
這個請求讓我大出意外。跟王茜談戀愛的時候,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我很少主動與她父母接觸,以免讓王勁松夫婦以為我動機不純。但從一開始,我對王勁松就很感激,因為正是他跟許利力打招呼,我才會從工地上的普通施工員一躍升職為麗江項目部的經(jīng)理。
后來在我和王茜結(jié)婚后生那些不堪往事,讓我對王勁松有了一些鄙視,不過還說不上反感和憎惡,因為拋開他某些讓人不齒的行徑行為,我知道我那前岳父不是壞人,如果不是被白福潤父子相逼的話,他在官.場中絕對算得上兩袖清風(fēng)的那類。
所以聽王茜說出那個請求的時候,我先想到的一點是,王勁松孤身一人到紅塔市后,會不會在生活作風(fēng)上出了什么問題,以至于王茜叫我出面去對其進行恐嚇。
可王茜卻否認了,說雖然王勁松出任紅塔市的市.長后,和彭惠分居兩地,但紅塔市和春城市緊鄰,平日開車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而且倆人結(jié)婚早,是典型的貧賤夫妻一路攜手走來,感情方面沒任何問題。
“我叫你去嚇唬我爸,是因為我感覺他現(xiàn)在膨脹了!”
王茜也不盯著我喝酒了,自顧說著王勁松的事:“我爸從區(qū).長到區(qū)偉書.記,再到春城的常.務(wù)副.市.長,這幾年來其實一直受制于白福潤,生怕工作中的什么行為被其抓到把柄,做事向來兢兢業(yè)業(yè)。”
“但調(diào)任紅塔市后,他經(jīng)過短暫的適應(yīng)期后,便開始在當?shù)卮笳谷_。城中村拆遷改造、道路及管網(wǎng)重新規(guī)劃建設(shè)、工業(yè)區(qū)整體搬遷,反正現(xiàn)在當?shù)貙λ母鞣N稱呼都有,什么‘王拆遷’、‘挖挖市.長’之類的外號很多。”
“總體來說,他其實是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所施行的政策也是造福百姓、讓整個城市得到展的行為。而且短短時間便已經(jīng)有了成效,甚至在當?shù)匕傩罩幸灿兄玫目诒!?br/>
“可近來我卻現(xiàn)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在主持推進著做那些動輒上億上十億的項目時,學(xué)會了像白福潤一樣順手揩油、往自己家里撈點財物了。”
“你不知道,這兩個月以來,我家的門都快被各方政要商賈給踏破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家忽然間門庭若市,登門的人無非都是為了拉近關(guān)系送禮來的。起先我媽還概不接待,可我爸說那些都是合理合法的,并且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能平穩(wěn)展,不得不為之。”
“我和我媽想做他的思想工作,可他反過來給跟我們講圈子里的生存道理。我爸說他醒悟得太晚了,以前要早點有現(xiàn)在的覺悟和意識,也不至于讓白紹南那個變態(tài)辱了我媽又霸占了我,毀了我的青春還毀了我的婚姻甚至是整個人生。”
“我爸解釋說,白福潤放任自己的兒子在外胡作非為、放任張晴晴在外手眼通天,其實說到底只有一個字:錢!在金錢面前,他是會約束白紹南的。所以我爸在施政的時候,利用職務(wù)方便收來的錢物,大多仍舊往白家的小金.庫里塞,留下來的他也說那是用來作備用,因為白福潤不可能干一輩子,很可能就這任完了后便調(diào)離或退養(yǎng),沒點家底的話不好應(yīng)付下一屆的當家人。”
“他還專門問我,說我要是不愿意再守著白紹南那個裝瘋也不忘變態(tài)的男人過下去,那他可以跟白家商量讓他們還我自由,因為在他源源不斷地往白家送錢后,白福潤說他終于‘上道’了,肯定是不會再為難他的。為此他感嘆自己‘上道’得太晚。”
“來麗江之前,我曾跟他好好談過一次,勸他一定要趕緊收手,可你猜我爸怎么說?他說自己反正沒用那些錢半分半文,就算哪天有人找上門來,他是完全不用怕的,一切推給白福潤就是,因為他只相當于白福潤的一個機器。”
“可你也知道,在這條路上走遠了,可不像我爸認為的那樣,有些東西事實就是事實,就像偷東西一樣,你說偷來沒用,難道就不算你偷了嗎?”
王茜說起王勁松那些事的時候,我一邊飲酒一邊安靜地聽著,可心情卻像跟那烈酒入胃一樣,上下翻騰著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年多來我接觸的大小領(lǐng)導(dǎo)不少,麗江的劉揚、何天林和張棟等“不上道”的拋開以外,其他那些全心全力地為人民.幣服務(wù)的人,其實有很多都是因為家人的貪欲等原因,才會不遺余力地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可王茜這個正宗的官千金,卻在費盡心思地想辦法制止自己父親那種行為。拋開我與她的恩怨、拋開她與白紹南的故事,王勁松這個奇怪的女兒其實真的是個好人!
所以在干了她規(guī)定的第三杯酒后,我鄭重地答應(yīng)道:“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我保證一次就把你爸收拾得透透徹徹,讓他永遠不敢再伸出那只官手!”
王茜給我調(diào)好第四杯酒后,舉起杯子來和我碰了一下,輕聲笑道:“謝謝!但除了收拾我爸外,我還想請你把白福潤也一并收拾,我手上有他的證據(jù),保證你一出手他就遭殃。”
我有些驚訝,正想開口詢問,她一口干了后,卻再也支持不住,往桌上一趴便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