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2.證據(jù)暫時沒用
回老家前我先悄悄地回了趟春城,一是去探探風(fēng)聲,看白紹南是不是真的學(xué)乖了;二是我想單獨見一下許利力,最好是能見見老總裁許天雄,把我的計劃透露一下,聽聽他倆的意見和建議。
說起許家父子,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主要是經(jīng)濟方面,讓我能夠不挪用白家的一分一文,也不去跟各方兄弟分我應(yīng)得的那份“酬勞”,便能應(yīng)付日常的巨大花銷。錢的事說起來比較敏感,但我心里很清楚,白家對我的放心,兄弟們對我的尊敬,與我在錢這方面嚴(yán)謹(jǐn)和慷慨有著一定關(guān)系。
而除了在麗江的土地上為昆房集團行方便之外,支持我的許氏父子卻從未過多地要求我做什么,而且昆房集團在春城和麗江的展,都是用當(dāng)初送給白紹南的一千五百萬和鄒一冰的一千萬換來的,我最多只是起到一個經(jīng)手人的作用罷了。
但我一直記著他們賦予我的使命,那就是跟李蓉一樣,把白福潤這個禍害從滇省拔除。
所以我覺得,是時候主動約見一下他們的時候了……
這次我真是悄悄回去的,連李蓉我都沒說,以免她為我擔(dān)心。開車從麗江到大理,找了個酒店把車停好后,我便去搭乘大巴折往春城。
許利力聽說我要見老總裁,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有重要情況,親自開車到車站接我,然后直奔老總裁家。
沒有外人、沒有刻意準(zhǔn)備宴席,連菜都是老板娘自己燒的,不過老總裁許天雄讓許利力開了一瓶3o年的茅臺,整個氣氛還真就像一家人的小聚。
席間我也沒多講什么,正常地匯報工作,直到吃過飯后到了總裁的書房,我才打開筆記本電腦,先播放了白紹南向我服軟時自己坦白的罪證,再將我拷貝和拍成圖片的“順利一號”一張張地展示給兩人觀看。
許家父子在觀看時都沒插話,不過兩人的表現(xiàn)也不盡相同,許利力看得將拳頭握得緊緊的,特別是白紹南坦白時,說曾經(jīng)打許利力老婆薛梅的主意、但卻沒能得手時,他差點沒忍住要砸我的電腦,看到“順利一號”里鄒順利寫給白福潤的書信時,也是氣得咬牙切齒;而許天雄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雖然很激動,但看完后在許天雄沒表意見前,許利力也沒出聲,只是調(diào)低了音量自個抱起我的筆記本電腦又一個人從頭看了起來。
許天雄抽了半支煙,才和藹地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我和李蓉合計過了,這些東西足以證明白福潤是個罪人,那些數(shù)額之大,足以讓他被砍頭。到時他無法再保護白紹南,而白紹南交待的罪證,也是不死都得把牢底坐穿。”我如實回道:“所以我讓李蓉先跟杭老和韋老匯報,請他倆想辦法把‘順利一號’送去給京城的大老總。”
許天雄吐了口煙圈后點頭道:“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不過,鄒順利本身就是大老總之一,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其他大老總和他是同伙呢,那豈不是惹火燒身?”
我心里一顫,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我和李蓉也有探討過,但想身居那種級別還目無.法.紀(jì)的,恐怕也就只有鄒順利,如果都是和他一樣,我們民族早就玩完了,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許天雄嘆道:“這事要是只牽扯白福潤,那是完全不用顧忌,由杭老和韋老上.訪舉.報就可以了,但涉及到鄒順利這個大角,那就不一樣了,還是慎重點好。而且據(jù)我所知,漢滄集團到目前為止,真正收購的也就只有永勝鋅礦,而你注意看一下鄒老頭寫給白福潤的信。”
我對鄒順利的那幾封信幾乎已經(jīng)能倒背入流了,聽了許天雄的話后,也隱隱覺得現(xiàn)在就將“順利一號”送出去有些不妥,且不說送到其他大老總手上后能否真有效果,就說眼前漢滄集團對滇省礦產(chǎn)的收購,好像也就真只有永勝鋅礦,而那個價值三億的礦產(chǎn)收購價格,與目前市值僅僅相關(guān)了一個億而已,好像說不上特別離譜。
許天雄接著說:“鄒老頭的信,就算指示白福潤把全省所有資產(chǎn)以一塊錢賣給漢滄集團,那也得實際交易過后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罪證,否則完全可以當(dāng)成玩笑話,就像我現(xiàn)在說一句我要殺你,警察總不可能就來抓我去判個死罪吧!”
我問許天雄那應(yīng)該怎么辦,許天雄微笑道:“你這‘順利一號’不僅可以讓白福潤萬劫不復(fù),還可以順便弄翻鄒順利這個禍國殃民的大.老虎,保不準(zhǔn)還讓你在歷史上記下一筆,成為民族英雄呢!不過嘛,我覺得還不是時機,你得借著自己進入漢滄集團工作這個機會,打入到他們的內(nèi)部,有更多的實例來輔助這幾封信,那才真正有說服力。”
經(jīng)他這么一說,我之前的欣喜頓時化為虛無,又向他請教,說我們無意與鄒順利那么大的角色糾葛,如果只針對白福潤的話,是否可以借‘順利一號’和白紹南的視頻,將其最終掀翻。
正在看視頻的許利力搶著應(yīng)道:“狗日的蕭劍,你上當(dāng)了,白紹南在陰你呢!”
我吃了一驚,連忙問他怎么回事。
許天雄輕斥許利力:“小力,你別出口就成臟,白紹南的那視頻,多少還是有點誠意的,至少證明他已經(jīng)向蕭劍真正服軟了。”
許利力沒在意許天雄,對我道出他說的原因:“他說的收受了三家企業(yè)共計一千五百元,那事情在滇省有很多人都知道,根本不用他招供。因為事實是,那三個企業(yè)在白福潤調(diào)來后,還沒開口就主動給白家送去的。”
“但這事被白福潤自己翻了出來,不但將錢充公,對主要負責(zé)人批評教育,還拿出來作為一個反而教材在全省宣講,所以很多沒機會接觸到他的人,至今還將他當(dāng)成是兩袖清風(fēng)的典范呢。”
“至于他說的與渥溫全作那事嘛,我雖然不太知其中內(nèi)情,但也覺得他這‘死罪’爆得很不真誠。不瞞你說,罩著你的那個張二哥張世明,從十九歲起就是干那生意的,別說跟一個毒.梟合作,據(jù)說金.三.角知名點的毒老板,全部跟他有過合作,但他為什么沒被抓?”
“那是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個臥底,就算在境外賺到的錢,也是如數(shù)交到組織的,后來據(jù)說是身份暴露,所以才回春城的某部隊里閑賦的。”
“所以我懷疑白紹南敢大膽地做那生意,難說也早就弄得有個臥底之類的身份。要說這家伙會因為你一頓打而交出自己‘死罪’的證據(jù),反正我是不會相信。”
“至于他說的大肆賣各級職務(wù)嘛,這事要追究起來,你的老相好張晴晴才是主謀!追究起來也是張晴晴吃虧,他完全可以撇得一干二凈,哈哈哈……”
許利力的話,令我本來就變得低沉的心雪上加霜,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了。
愣了一下后,我才開口問道:“如此說來,我?guī)Щ貋淼倪@些東西竟沒半點用?但李蓉也看了,她都覺得我們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呢!”
“不能說沒用!”許天雄笑道:“你這‘順利一號’,今后將會是扳倒白福潤的重要依據(jù),我剛才說過了,這東西很可能讓你成為讓人銘記的英雄。所以你務(wù)必要保管好,關(guān)鍵時刻甚至是可以救命的。”
許利力也跟著應(yīng)著:“白紹南的視頻也不能說沒用,只要時機成熟,他這些東西同樣是很重要的證據(jù)。不過嘛,你看他在視頻里血流滿面的樣子,證明是被逼而拍的,如果他矢口否認(rèn)的話,那也完全能說得過去。”
極大希望瞬間化為泡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我知道許氏父子講的這些都很客觀,而且分析得特別到位,心頭的失落也就可想而知。
默默地點了支煙,我問出了最后一個疑問:“白紹南向我服軟,難道只是權(quán)宜之計?我感覺他是真怕了我,不敢再與我為敵來侮辱我了的。”
許利力將我手上的香煙搶過去,一邊抽一邊笑道:“他以后絕對不敢再來擾你了,但他不是在向你服軟,而是借此機會收斂的同時,引鄒一冰那只大狼出來壓制你,而他則趁機換個策略來耍你。”
見我的臉色不好,他們也沒多說什么,只叫我繼續(xù)安心地做好工作,靜候時機,到時我手里的‘順利一號’就真的會變成一把利劍。
臨別時,許天雄握著我的手交待,說鄒一冰如果只是打壓我的江湖地位,或者試探我的忠心程度,那就必須要學(xué)會“忍”為先。
看他表情沉重的樣子,我的心也更沉重了。
事實也是,我當(dāng)晚連夜趕到大理,還沒回家,我的家人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