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5.目的何在
二十多天前張晴晴來麗江時,說她懷疑一件事,要我剪一小撮頭并去醫(yī)院抽一小管血給她帶回春城去,以便證實。我記得自己還跟她開玩笑,問是不是拿去請巫婆行法術,要把我永遠拴在她身上,而她卻坦言是拿去檢測dna以驗證那件事,并說有結果了會通知我。
張晴晴叫我別對任何人說,包括李蓉。我后來就懷疑,莫非像狗血電視劇里一樣,我是某個大人物家遺落在民間的后代,所以才會引起王勁松、白福潤、許利力甚至是鄒一冰的重視,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要最后相認、烏雞變鳳凰的時候……
可此事張晴晴回去后便沒了下文,之后聯(lián)系時也不再提起,我又不好意思問,內心還隱隱有些失望。誰知道,事情的原委竟是這樣,沒有什么狗血橋段,有的只是我莫名其妙又多出了個孩子!
我的反應讓張晴晴也有些急,過來扶著我勸道:“蕭劍,你別那么激動!有你姐在,這事沒人能作多大的文章。這樣吧,姐也跟你直說了,因為現(xiàn)在你和阿蓉做的事太大,牽扯涉及的東西太多,但阿蓉有琪琪這個兒子,說到底她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利于我們的傻事,可你不一樣,不弄出些污點來的話,連我們白家都不會百分百地信任你,更何況漢滄集團和其他人。”
“所以南湘小姐身上這孩子,相當于是你交出來的一個人質。”把我扶起后,她繼續(xù)寬慰我道:“你不要心理負擔太大,南湘小姐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人,再說如果你堅決不負責的話,也沒人敢把那些仁義道德凌駕在你的頭上。”
我知道木已成舟,只能自己往寬處想,而且張晴晴說的也很是有理,現(xiàn)在的這種社會,就算小不點懷了我的孩子,那又能如何,難不成我就非得拋棄所有跟她成親?這小不點又不是什么未成年或者傻子,她自己要懷在身上的,關我什么事?
于是便試著向張晴晴說道:“姐,你看……這事實在太突然了,我想一個人靜靜,如果沒其它什么事的話,要不我就先……告辭了,等明天我再來吧!”
那小不點聽了我的話后倒沒反應,自從被張晴晴喝止過后,她便擦干眼淚恢復了剛才的冷漠狀,無論是我崩潰還是我要離開,她都一幅漠然的態(tài)度。
但張晴晴卻看穿了我的心思,輕笑一聲道:“你是想回去告訴阿蓉,對她坦白的同時也問問她該怎么辦吧?蕭劍,你想怎么樣姐都不攔你,但姐比你了解阿蓉,我建議你最好先別忙著給她知道。”
“阿蓉這個閨女什么都好,胸懷也比很多男人都要寬廣,但你不能因此就什么事都讓她去容忍去思考,她其實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這些年她隱忍的已經(jīng)夠多了,好不容易有了你這么一點愛情的依靠,如果你冒然告訴她這樣的事,那她承受得了倒好,萬一要是承受不了的話,那你倆以后就永遠都不可能再有結果的。”
我覺得張晴晴有點言過其實了,李蓉是個非常理性的人!無論小不點懷著我的孩子是自愿還是被逼,也或許她本人沒有任何目的,但對一些人來說絕對都是有企圖的,李蓉的一雙慧眼定能夠看透此事本質。我需要聽到她的分析,更需要向她坦白。
見勸不住我,張晴晴也不勉強,但我臨出門時她說了一句:“蕭劍,這個世界上沒有圣人,別把人想得太過完美!阿蓉也只是個凡人,她受的委屈已經(jīng)夠多了,像她那種萬事能忍的女人,要是哪天因為某件事而看不開,那可是致命的,你懂嗎?”
我還是毅然走出了房間,因為我真的不想看見小不點,不想看見她挺著肚子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和她真的只是陌生人,但她肚子里卻懷著我的孩子,這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接受不了。
不過我也沒回宿舍去,張晴晴最后的那句話觸動了我。此事說到底跟李蓉沒有半毛錢的關系,憑什么我要將這難題加在她的身上?張晴晴的提醒,讓我猛然間察覺到自己過去對李蓉是多么的自私,自從跟她好上以來,大事小事、生活工作,很多原本不是她范疇的事,我全部都推向她,由她來幫我出謀劃策幫我解決,可我從來沒真正想過她的感受!
所以這次,我真的不能再那個樣子了,我是一個男人,應當亮出一個男人能扛起責任的肩膀來……
獨自駕車來到玉中河畔,看著絲絲垂柳隨風舞動在河面上,我的心更加亂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看樣子,那個小不點肯定是不情愿懷著孩子的,從張晴晴的話語里面,鄒一冰也只是想用此事來考驗或者考核一下我的責任心,但事實真那么簡單?
就為了考驗一下我,有必要讓白福潤或者鄒一冰的的情人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再說了,鄒一冰如果是用此事來考核我的責任心,那鐵定是要失望的!我怎么可能對小不點負責任,我又不是自愿的,說到底我才是受害者呢。
剛停車不久,手機上來了一條信息,點開一看,是已經(jīng)好久都沒了聯(lián)系的王茜。信息很簡單,只有六個字:我們能聊聊嗎?
我知道今晚劉揚和何天林設宴招待白福潤等一群貴客,按說王茜應該和白紹南一起在參加宴會,但她此時信息給我,看來是已經(jīng)預知了我的反應,心里也想從她口中探探情況,于是就回信息:你定地方吧,我趕過來!
王茜很快就回復了,但信息內容卻讓我有些驚訝:你向左看,我就在河邊。
轉頭看去,大約二十米開外,王茜正抱著手靠在一棵歪脖子楊柳樹,看著我似笑非笑。
自從到麗江工作后,這玉中河畔我經(jīng)常來,因為我喜歡河邊幽靜的環(huán)境,但也并非固定到某個地方,王茜會出現(xiàn)在這里,絕對是我一出酒店她就跟蹤著的。
所以我心里就有些不爽,收起手機后也沒理會她,自顧轉過頭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后怔怔地看著清澈的河面。
“那么長時間不見,甚至那么長時間沒聯(lián)系,我原以為你見到我會感動,至少應該給我一個擁抱的!但現(xiàn)在看來,我以前傷你太深,你已經(jīng)真的對我絕情了!”
王茜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水味,她已經(jīng)來到我的身邊,但我卻有點無動于衷,仍舊盯著河面吐著煙圈。
“唉……”
一聲輕嘆后,她接著說道:“你不應該一個人跑來這里,你應該回去找蓉姐姐!有些風風雨雨,兩個人共同面對,身上的擔子就會輕得很多。”
聽她的觀點和張晴晴相反,我就有點嗤之以鼻,抖著煙灰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你會跟我聊點有用的,所以才同意和你見面,如果你是來跟我抒感情,或者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語,那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靜。”
王茜卻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愛得瘋狂,恨得徹底!這話說的就是你吧?我見你半年了都在避著我,還以為你變了呢,哪知還是老樣子。”
一句說完,也不等我應聲,她忽然輕笑道:“如果我們的孩子能保住,現(xiàn)在應該快生了,或者都已經(jīng)生下來了。蕭劍,你說要真是那樣的話,現(xiàn)在我們又是什么一種光景?你會不會比現(xiàn)在更苦惱萬分?”
提到孩子,我頓時就又意亂心煩,將煙頭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跺了一腳后,沒好氣地轉身看著她說道:“王茜,你想表達什么意思,來看我笑話的嗎?對不起,我蕭劍行得正站得直,其實沒什么笑話讓你看,值得笑的是那群不安好心且自以為得逞的人。”
可王茜卻反過來笑道:“別在這感嘆了,跟我感嘆沒用,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蓉姐姐吧!在張晴晴把你叫出門后,白紹南已經(jīng)第一時間將南湘懷孕的事告訴她了。”
“蓉姐姐也真可憐,你知道的,愛上你對她來說是多么幸福多么珍惜的一件事,但自己的愛人馬上要做別的女人孩子的父親,她肯定心都碎了……”
我不等王茜的話說完,轉身就朝車子走去。我的心剎那間就慌得厲害,因為我忽然明白,讓小不點留著孩子的目的,恐怕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李蓉、或者說是針對我們的愛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