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溫暖的匕首 第一章
新紀元2015年,豐谷季190日,蘇耶達爾帝國圣都郊外附屬城鎮(zhèn)附近一處偏僻的樹林中......</br> “該死的,為什么接應的人還沒有來?大哥,不是說那邊會有人來接應我們嗎?我們已經(jīng)完成了契約,送出了情報啊?”一名渾身是傷口的男子滿身是汗地躲在一處灌木叢里,現(xiàn)在正是正午時分,天上的太陽十分毒辣,即便周圍有一些稀薄的樹蔭,也基本沒什么用。</br> 但即便如此,這名男子還是忍受著傷口的痛癢以及炎熱躲在這里,尤其是帶著鹽分的汗水流過那些細小的傷口時,那種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br> “別出聲.....我們已經(jīng)躲了一小時了,相信再過不久那些無能的衛(wèi)隊員就會放棄了,”另一名看上去更加成熟的光頭男子,臉上帶著一道疤,憑添了幾分狠辣。</br> “我不是擔心那些衛(wèi)隊員,他們那些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有一半的人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做的,只是夜輝那邊安排好的接應人還沒——”</br> “別亂說話,不然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難道你想讓核心殺手盯上你嗎?”光頭男子一句話就讓另一位矮一些的男子閉上了嘴,二人不再出聲,安靜地躲在茂密的灌木叢里,這么熱的天氣換做一般人可能都中暑暈過去了,但是兩個人硬是撐著,還帶著傷躲了一個多小時。</br> 又過了半個小時,光頭男子說:“差不多了,按照來時安排好的路線撤。”</br> “嗯。”兩人悄悄地從灌木叢中爬出來,每爬一點都會先停下仔細聽著周圍有沒有什么動靜,但是并沒有任何動靜,就這樣謹慎的二人花了足足十分鐘確認了周圍的確沒人,才松了一口氣鉆了出來,渾身是傷的男子已經(jīng)要忍不住去抓身上的傷口了,光頭男子低聲呵斥道:“給我忍著!真是個孬種,當初我就不該帶你來。”</br> “我也沒想到這次會出意外啊,按理說那個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藏在里面的,就邪門了!那個一身黑衣服跟個鬼一樣的家伙竟然直接找到了咱們倆藏身的地方,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們躲在那里一樣,搞得我們暴露了,還好弄到了需要的情報。”</br> “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我們的確是隱蔽的很好的,但是那個黑衣服的衛(wèi)隊員......是有些不對勁,這件事情也可以一起報告給夜輝那邊,好了,我們快走吧,爭取傍晚前出圣都轄區(qū),只要出了圣都轄區(qū),我們就可以有無數(shù)條路線離開帝國回到聯(lián)邦了。”光頭男子說完,就打算馬上離開這片不安全的地方,身旁的矮一些的男子也跟了上去,然而就在二人剛邁開步子沒走幾步,突然光頭男子神色一變,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直接一把把身后的男子推開,身后的男子突然被推了一下有些發(fā)懵,但是下一刻,一把閃著寒光的單手劍就已經(jīng)刺了過來,如果不是自己被推開,現(xiàn)在自己的喉嚨已經(jīng)被貫穿了!m.</br> “該死的,趕緊跑!——‘光頭男子對著渾身是傷的男子大喊道,同時拿出腰間的鏈斧擋住了那宛如毒蛇一般的單手劍。</br> 渾身是上的男子愣了一下,直到光頭男子喊出來第二聲”快走“的時候,心里發(fā)酸,咬著牙朝著后面就瘋狂跑去——</br> ”放棄吧,現(xiàn)在投降,還能留你們一命。“突然發(fā)難的那名黑衣男子笑著說道,絲毫看不出來他此刻正在進行激烈的戰(zhàn)斗,而且戰(zhàn)斗技巧也很厲害,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懶散和輕浮,但實際上那只是表象,那雙黑色的眸子里帶著冰冷的寒光。</br> 這個看上去不到20歲的年輕男子讓光頭男子感到莫名的恐懼。</br> 光頭男子準備用處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但是對方的單手劍突然散發(fā)出來無法抵御的寒氣,那是魔導器,攻擊型魔導器,帝國圣都的第一圣軍團每個優(yōu)秀隊員都會配備的東西,光是裝備武器上,光頭男子這邊就已經(jīng)落后太多了,但是他依舊頂著寒氣要和對方一起去死,哪怕不成至少也要讓對方重創(chuàng),給自己那個兄弟逃跑的機會!</br> ”很抱歉,不會讓你得逞的——“黑衣男子突然變招,自己右手的單手劍被光頭男子爆發(fā)出來的力氣震飛,順勢左手接過單手劍,瞬間攻勢上升了一個層級,讓光頭男子猝不及防,當冰冷的劍身觸及到自己的脖子時,光頭男子就明白自己敗了,他閉上眼,站在原地,冷冷道:”好劍術,小伙子,我敗了,殺了我去領賞吧哈哈——”</br> “呵......”黑衣男子拿開了劍,卸去了光頭男子的武器,同時,身后的樹林里傳來一個聲音:“御空——我這邊搞定了,你那邊怎么樣?”</br> 黑衣男子大聲回應道:“當然是比你更快的搞定了,你太慢了——”</br> “你真是的,這都要比速度,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好嗎.....”伴隨著無奈的聲音,一名穿著一身白色圣衛(wèi)隊軟甲,有著金橘色頭發(fā)的英俊男子走了出來,身后跟著被綁住雙手的那名渾身是上的男子,光頭男子看到后,長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br> “對不起大哥.....我.....”</br> “不怪你.......這位黑衣服的小哥,你叫什么?”光頭男子看著黑衣年輕男子,問道。</br> “列御空。”黑衣男子笑著舞了一個劍花,然后收起了自己的單手劍。</br> “好名字....我輸?shù)男姆诜皇俏矣幸粋€疑問,不知你可否告訴我這個將死之人。”</br> “你是想問我當時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們藏在屋子里的那個角落是吧。”列御空笑著說道。</br> “沒錯.....按理說,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的,完美的藏匿地點。”光頭男子疑惑地說道。</br> 列御空只是笑著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隨后對身旁的金橘發(fā)色男子說道:“賈斯提斯,告訴隊長,任務圓滿完成,沒有遺漏任何一個人。”</br> 賈斯提斯說:“已經(jīng)報告過了。”</br> 列御空笑著說道:“這方面我是比不了你啊。”</br> 于是二人帶著被抓的兩個人離開了這片偏僻的樹林,來到了最近的一條大道上,道路旁,早已經(jīng)等著一輛囚車,以及不下十名穿著和賈斯提斯一樣白色軟甲的人,看到二人帶著光頭男子和渾身是傷的男子出來,馬上圍了上去,一名隊員說道:“二位辛苦了,請直接回城向妮絲莉安隊長復命就好。”</br> 賈斯提斯點點頭,把人交到了那些人手上,一旁列御空則是一臉悠然地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和車輛,這種在他看來很麻煩的事情他一直是懶得去做的,都是賈斯提斯負責和別人交涉,他只負責戰(zhàn)斗。這才是他最擅長的。</br> 其他成員時不時會看一眼一身黑衣服格格不入的列御空,但是也沒多說什么,似乎列御空在他們這里挺有名的樣子。只不過可能并不是什么好名聲。</br> ........</br> “走吧御空,我們回去復命吧,我去叫一輛車。”賈斯提斯笑著說道,擦了擦臉上的汗。</br> “先吃東西吧,我看不遠處前面就有一個小攤,餓死我了,你不餓嗎?”列御空指著前面的攤位提議道。</br> 賈斯提斯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這不太好吧.....我們還是先向隊長匯報吧,隊長的脾氣你也知道,弄不好要吃苦頭的。”</br> “哎呀?jīng)]事沒事,出了事我擔著,要罰就罰我好啦,再說你現(xiàn)在剛剛升了副衛(wèi)隊長,隊長可是最重視你的了,把你當她的接班人培養(yǎng)呢。”列御空一邊笑著說一邊把一臉無奈的賈斯提斯往攤位那邊推。,賈斯提斯一直拿這樣的列御空沒辦法,只好無奈答應,誰讓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br> 列御空也一樣,把賈斯提斯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親兄弟一樣的存在。</br> 二人來到攤位前,攤主看到賈斯提斯一身白色特制軟甲,常年在圣都附近擺攤的他自然能認出來,這位可是帝國第一圣軍團成員的衣服啊!能進入直屬于皇室的第一圣軍團,哪怕只是一名普通的成員,也不是大部分人可以惹得起的,馬上就陪著笑臉上前詢問:“這位圣軍團的大人,請問您吃點什么?”</br> “喂喂,我也是圣軍團的人啊,只不過天氣太熱沒穿出來那一身軟甲罷了,怎么,區(qū)別對待不是?”列御空壞笑著說道,這下那名攤主臉色一變,心想壞了壞了自己闖大禍了,得罪了這樣的人,以后該怎么辦,這一刻他連以后收攤跑路都想好了。</br> 賈斯提斯回頭瞪了一眼一臉壞笑的列御空,隨后回頭對攤主溫和地笑道:“攤主別在意他說的,先給我們上兩碗涼茶,天氣太熱了,吃的東西隨便上些就好,我們稍稍填下肚子。”</br> “好好,馬上就來——”攤主可不想繼續(xù)呆在這個看上去難纏的黑衣男子身邊,馬上去準備了。</br> 二人找了一處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很快兩大碗涼茶就端了上來,列御空端起一碗一仰脖,一碗就喝完了,攤主馬上又上了兩大碗,直到列御空足足喝了四大碗,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子。</br> “味道不錯,攤主,這個給你,剛剛我開你玩笑呢,別當真啊。”列御空笑著放桌子上放了十個桐幣,攤主一時間看不透這個古怪的男子,一邊道謝一邊拿起桐幣,準備吃的去了。</br> “你看,這樣多好,不然我們什么都不吃不喝,半路上我就得中暑,到時候你還要把我背回去。”列御空一邊拿著空碗把玩一邊笑著道。</br> “拿你沒辦法......也就咱們隊長能容下你這種性格的人了,換其他任何一個隊長你估計都會很難過的。”</br> “切,那我大不了不在這里呆嘍,反正我原本也不是帝國人。”列御空無所謂地笑道。</br> “這種話少說......御空。”賈斯提斯皺了皺眉,列御空自知失言,笑著說:“算我嘴快。”</br> 賈斯提斯明白這是列御空特有的道歉方式,無奈笑了笑。</br> 很快兩碗涼面端了上來,酸酸辣辣的,列御空狼吞虎咽地就干掉了一碗,隨后抹了抹嘴,說:“爽,這種熱天氣就是要吃這個才有味道啊。”</br> “的確,很不錯味道。”賈斯提斯也吃的津津有味。</br> 吃完后,二人打算再坐一會兒再出發(fā),一邊休息一邊閑聊起來。</br> “最近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啊。”列御空嘴里叼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摘下來的草根,說道。</br> “最近還算太平,至少比起南邊的黑蛇聯(lián)邦來說,帝國算是相對不錯的地方了。”賈斯提斯說道。</br> “是這樣,但是我反而覺得聯(lián)邦的大人物更多一些,就說現(xiàn)任龍首奧夫桑德,無論是武力還是領導力,都相當厲害,那個龐大的傭兵聯(lián)盟,以黑龍傭兵團為核心,加上三大傭兵團:海火,暴風和骨棺,就足夠讓帝國頭疼的了。”</br> “是啊,龍首奧夫桑德的確是百年不遇的厲害的人。”賈斯提斯感慨道。</br> “雖然沒見過,但是我挺想有一天和他打一場的。”列御空笑著說道。</br> “哈哈,御空,那我估計一秒鐘你就被打趴下了。”賈斯提斯笑著說道。</br> “那就咱倆一起上,至少能撐個幾秒吧。”列御空有些不服氣。</br> “人家赤手空拳就夠了,他可是和咱們帝國的圣桐總長’一閃‘齊名的人,你能在菲斯弗達爾大人面前堅持幾秒?”賈斯提斯笑著問道,列御空無奈一笑,搖搖頭沒說話。</br> “那我也認了,除了黑龍聯(lián)盟那些人,夜輝組織我就不評價了,在我眼里那就是一群瘋子,反倒是那個惡風之牙我覺得挺不錯的。”列御空說道。</br> “惡風之牙?那可是干出了三年前攔截了皇室龍駒事情的組織啊,我覺得那里面都不是什么好人,惡風之牙根據(jù)記載是走私起家的,你覺得那里能是什么好地方?”賈斯提斯對惡風之牙很不認同。</br> “是,但是自從那個神秘的艾弗德接手后,你看短短幾年惡風之牙就跟變了一個組織一樣。”列御空說的來了興致。</br> “艾弗德......我承認那個人的確很厲害,還很神秘,外界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從來都是帶著一張面具,年齡也不好判斷。”賈斯提斯思索著說道。</br> “哼,搞不好面具下是個女的也說不定。”列御空突發(fā)奇想笑著說道。</br> “哈哈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有意思了,只不過那種概率幾乎沒有。”賈斯提斯笑著說道。</br> “二位大人,雖然這里是圣都郊外,但是惡風之牙這個名字還是比較忌諱的....還是請二人少提一些啊。”攤主也聽到了二人聊天的內(nèi)容,過來提醒道。</br> “好的,抱歉了攤主,給你錢,我們走了,涼茶和面味道都很不錯,生意興隆啊,御空,走了,別說這說那的了,奧夫桑德也好,艾弗德也好,那都是這個世界上頂層的那一批大人物,不是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想見就能見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吧。”賈斯提斯笑著說道。</br> “我說說都不行嗎,真是的——”列御空拿起劍無奈起身。</br> “走啦,回去等著挨隊長罵吧。”賈斯提斯笑著說道。</br> “罵什么,她該夸我們——”列御空笑著說道,吃飽喝足的而人繼續(xù)沿著陰涼處,朝著前面巨大的圣都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