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同根一源 12
“我們秋之鵷桐去過很多地方,很多別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到過的地方,在這期間,我慢慢接觸到了生命能量和黑霧這兩種東西,并且開始發(fā)現(xiàn),這兩種東西看上去屬于截然不同相互對立的兩種能量,但是它們之間卻有著仿佛是巧合般的共性,比如:二者都可以以某種方式同化任何生命,把他們變成自己的傀儡,黑霧就不用說了,我們哪怕沒見過也肯定知道,但是當我們?nèi)サ接郎臅r候,在那里當我第一次見到那些被生命能量控制的傀儡的時候,我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為什么和被黑霧同化的怪物那么像?”</br>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安靜地聽著位于中央的珀瀾的話語,每一個字仿佛都在顛覆他們以往的認知。</br> “黑霧和生命能量的濃度過高都會導(dǎo)致接觸到的生物失去意識,靈魂離體消散,身體成為傀儡,但是適當?shù)膮s可以讓生命的壽命大大延長,甚至是永生,我們只知道樹心汁液可以讓一個人永春永駐,卻不知道,黑霧同樣也可以,在保留人的自我意識和靈魂的前提下,通過改變?nèi)梭w的構(gòu)造,以另一種方式讓人實現(xiàn)永生,這一點御空哥可以證明。”珀瀾說著看向列御空。</br>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看向列御空,列御空緩緩起身說:“沒錯,當時寄宿在我體內(nèi)的黑影之王就和我說過,他可以用黑霧的能量,把我改造成永生不滅的存在,而且可以保留神智,只不過不再需要吃飯睡覺,生理機能徹底停止,而且投靠了那邊的那些人,比如菲斯弗達爾,夜輝組織的核心殺手櫻泉等等,他們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黑霧的力量。”</br> 珀瀾對列御空點點頭,列御空坐了下來,人們聽了列御空這位當事人的話,也就對珀瀾的言論更加相信了。</br> “而最無法辯駁的事實,就是剛剛我為大家演示的那個小實驗了,生命能量和黑霧是可以相互轉(zhuǎn)化的,相信楓冠星會應(yīng)該對我們?nèi)祟愇拿鞯臍v史很清楚,在很早時期的黑影紀元,黑霧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是我們所有人包括楓冠星會都不知道,黑霧究竟是如何出現(xiàn)的,請問萊特大人,您知道嗎?”</br> 萊特沉默片刻,緩緩道:“黑霧的源頭至今都是一個謎題,沒有人直到它是怎么出現(xiàn)的,我們只知道在上一個文明的末期,由于過度濫用樹心汁液導(dǎo)致樹心里面的生命能量大幅衰減,連帶著整個世界都不再穩(wěn)定,于是有一種很多人都認同的說法,那就是由于樹心汁液的濫用導(dǎo)致楓桐世界的屏障減弱,外面未知空間的黑霧就入侵進來了,形成了今天的局面。”</br> 珀瀾點頭說:“沒錯,在沒有任何考證的情況下,這種說法的確是一個找不出什么漏洞的解釋,但是現(xiàn)在大家看到了我的實驗后,是不是會接受另一種解釋呢?”</br> 珀瀾頓了頓,環(huán)視了一圈,繼續(xù)說道:“我的看法是:任何一種能量,普通的水火風土也好,特殊的生命能量黑霧也好,他們本質(zhì)都是一種能量,而這種能量不會憑空出現(xiàn),更不會憑空消失,只是會從一種形態(tài)轉(zhuǎn)化到另一種形態(tài),相信在座的有不少人對魔導(dǎo)器是了解的,它的核心就是裝載著各種魔力的晶石,魔力的本質(zhì)也是能量,當我們使用魔導(dǎo)器的時候,晶石里面的能量就會消耗,但是那并不是憑空消失了,比如水或者是冰魔力,釋放出來的它們就會以另一種方式回歸楓桐世界,然后經(jīng)過某種漫長的循環(huán),再次被我們發(fā)掘利用出來,我們迄今為止發(fā)掘出來的大量的魔力晶石,那里面存儲的魔力,也不是憑空產(chǎn)生的,而是經(jīng)過了漫長的歲月累積沉淀下來的。”</br> 所有人都無比認真地聽著珀瀾這番驚天的言論,這種認知上的巨大差距讓所有人都產(chǎn)生了一種幻覺: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宛如課堂上的老師一樣,耐心地傳授他們這些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豐富的知識。這一切都仿佛是未知的領(lǐng)域。</br> “哪怕是最神秘的靈魂能量,本質(zhì)也是生命能量,這一點也是在永生之泉那里得到了印證,那么我得到的結(jié)論就是:楓桐世界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一種能量:生命能量,源自楓桐樹心產(chǎn)生的汁液,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循環(huán)往復(fù),經(jīng)由各種動物,植物,乃至于巖石山川土地,演化至今,才有了我們這個生機勃勃的世界,以及大量的魔力晶石,而上一個文明濫用樹心汁液,導(dǎo)致大量的生命能量被使用,被消耗,甚至被浪費,那么那些生命能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嗎?不是的,那些生命能量在某個極其巧合的狀況下,完成了某種反應(yīng),進而變成了黑霧能量,或許那真的只是巧合,也可能,是神明降下的懲罰吧,在某個時刻,黑霧能量,就那樣誕生了,然后,越來越多,直到后面——”</br> ..........</br> 所有人都沉默著,會議室里面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在默默消化著這個驚天的事實。</br> ”我也曾經(jīng)查閱過很多資料,請教過不少專門研究上一個文明的老師,從極其有限的資料中得知,在上一個文明,它們的聚集地和今天的我們相反,正好是在最南邊,也就是今天的黑影死域那片地方,據(jù)說它們最大的城市或者說聚集點就在那里,大量的樹心汁液的使用也是在那片區(qū)域,那就對上了,不然的話,為什么是最南邊會是黑霧能量最集中的地方。“</br> 珀瀾說完,停頓了一會兒,似乎自己也說得有些口渴了,拿起腰間提前準備好的小水壺喝了一口。</br> 大概五分鐘后,珀瀾看了看在場的人的神情,雖然還是很迷茫,但是起碼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這樣的事實。</br> ”所以,現(xiàn)在知道了原理,我們就不必再去考慮封印的問題了,因為那只是治標不治本,我們要進行一個巨大的逆轉(zhuǎn),把當初那些轉(zhuǎn)變成黑霧的生命能量,再給它轉(zhuǎn)變過來!這樣一來,不單單是消除了黑影季的問題,楓桐樹心的汁液也會再次充盈起來,到時候我們的世界會更加美好!“</br> .......</br> ”請問珀瀾小姐,你的方法是什么?“萊特的語氣帶著幾分尊敬,絲毫不掩飾,其他人也聽出來了,他們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也非常尊敬,這就是天才嗎,她的腦子是怎么長得,竟然可以想到這種地步!</br> 珀瀾點頭,說:”有的,而且,這次也正是讓楓冠星會履行守護世界職責的時候了,“說到這,珀瀾皮笑肉不笑地對萊特說:“想要把那么巨量的黑霧全都轉(zhuǎn)化為生民能量,可不像是這個小瓶子那么簡單,需要一個自身有著強大生命能量的‘引子’,最好是連接著樹心的,天生就帶著這種特質(zhì)的生命,當然,這是必要的犧牲。”</br> 列御空和果菈聽了以后愣了一下,隨后不約而同看向萊特那邊,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珀瀾這一招讓萊特不得不接,在如此具有說服力的方法下,大家都明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嬰兒圣主教,加上珀瀾一頂“守護世界”的大帽子扣下來,萊特有些僵在當場,語氣有些不自然地說:“這是自然,我們楓冠星會本來最初建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世界,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方法,我們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是....珀瀾小姐,你所說的方法,真的行得通嗎?這可不是小事,封印的話其實成功率是接近百分百的,但是轉(zhuǎn)化黑霧能量,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做過,萬一沒能成功,我們又失去了圣主教,導(dǎo)致黑霧能量暴走,那個時候該怎么辦?我看我們不如從長計議,先封印——”</br> “萊特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我們下定決心的時候,我說過,封印治標不治本,難道我們永遠都要活在黑霧的陰影之下嗎?而且我研究過,現(xiàn)在的黑霧能量已經(jīng)非常濃厚了,不出十年,封印也會失去作用,那個時候,你就是想犧牲也沒用了,現(xiàn)在,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青春永駐固然誘人,但是萬萬不可為此而有太多的顧慮和不舍,您說呢,萊特大人?”珀瀾這話一說,萊特差點臉色變黑,其他人也聽出來珀瀾話里有話,不說別人,翠龍聯(lián)盟的人肯定是都支持珀瀾的。</br> “我同意珀瀾說的,我們翠龍聯(lián)盟本來就是在南邊的區(qū)域,所以常年飽受黑影季的摧殘,如今這個機會我們沒有理由放過,萊特大人,唇亡齒寒的道理您不可能不明白,到時候我們南邊被黑霧吞噬了,接著就會輪到帝國和你們那邊。”妙妮第一個起身表明了自己的立場。</br> “人家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了,還給我們展示了那不可否認的事實,我認為,值得一試,哪怕失敗了,那也不過是早點解脫和晚上十年解脫罷了,封印只是拖延,永遠不會解決問題。”卡迪恩也起身表示支持珀瀾。</br> 隨后,斯德姆,麥斯,迪帕爾都紛紛起身支持珀瀾。</br> “我作為第一圣軍團的軍士長,同時也是奉陛下之命代表帝國來這里參加會議,雖然力伮瑪陛下沒有來,但是我全程帶著遠距離傳音魔導(dǎo)器,他是可以全程聽見會議內(nèi)容的,”賈斯提斯起身,拿出來一個球狀的魔導(dǎo)器,隨后按下了某個按鈕,接著,一個所有人都熟悉的,渾厚而威嚴的聲音傳出來:“我也同意珀瀾的做法,萊特代理主教,沒有時間猶豫了。”</br> 那是力伮瑪,蘇耶達爾帝國的國王,他人雖然沒來,但是也全程聽完了會議的內(nèi)容。</br>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了萊特身上,那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樣,深深扎在了他的心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